蘇妍母親對陳慕熱情感激，多虧了陳慕的那些藥，她現在已經能夠下地走路，做一些簡單的農活，陳慕和蘇妍母親寒暄着，秦蓁在三間破舊的房子裡仔細的觀察了一遍，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只能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卻讓秦蓁對這個貧困的農村家庭心生憐憫，悄悄把身上的錢塞在枕頭底下，手還未離開那些錢，秦蓁突然感覺不對，當年那宗搶劫案，銀行損失了三千萬，在二十五年前，三千萬可不是小數目，即便五個人分，最少幾百萬應該是有的，怎麼會落得如此光景？
這家徒四壁，危房搖曳，怎麼也和搶劫銀行的罪犯聯繫不起來。
“阿姨，聽說叔叔的腿腳不方便，您知道是怎麼受的傷嗎？”秦蓁坐在牀沿上，看向陰暗處坐着的蘇妍母親，房子的光線很不好，又陰潮不已。儘管是在陰暗處，秦蓁仍能看到蘇妍母親略顯慌張。
“人都不在了，你問這些幹嘛，都是陳年舊事了，我也想不起來。”蘇妍母親眼神閃爍，坐立不安。
秦蓁能看得出來，這中年婦女一定知道什麼，開始變得激動，陳慕抓住秦蓁的手，讓她放鬆，隨即陳慕笑吟吟的對站在她母親旁邊的蘇妍道：“蘇妍，我們還沒吃飯呢，你去給我們做點飯吧。”
蘇妍點點頭，趕緊開始張羅着做飯，打發走了蘇妍， 陳慕緩緩走到蘇妍母親身旁，蹲下來握住她粗糙的手，緩緩道：“阿姨，實話給你說吧，這位是警察，她是來調查二十五年前的一宗搶劫殺人案的，這件案子恐怕和蘇妍爸爸有關係，你要是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我們。”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她驚慌了，站起來想要離開，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再次坐下後，蒼老的臉上掛了兩行淚水。
秦蓁立即問道：“你丈夫左腿是不是在二十五年去過京都，左腿是不是二十五年前受過槍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別問我。”蘇妍母親捂着
耳朵，開始失控。
秦蓁撲通跪在了蘇妍母親面前，噙着淚水道：“阿姨，在我一歲的時候，我爸爸因爲那次搶劫案而死，如果你知道什麼，請你告訴我。”
蘇妍母親頓時安靜下來，驚愕的看着秦蓁，慢慢驚愕變成愧疚，“你，你是秦竹風的女兒？”
“是的，我父親叫秦竹風！”秦蓁淚水撲簌簌的落下來，查了這麼多年，終於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
一座孤墳前，蘇妍母女和陳慕、秦蓁無言而立。
蘇妍母女掉着眼淚，良久之後，蘇母突然趴在墳頭大哭，不停的捶打着墳頭上泥土，“老蘇呀，老天爺不讓你好過，你做的孽找上門了，你這天殺的，爲啥不在二十五年前就死了，害得我們母女跟着你受苦受罪……”
蘇妍不知母親爲何這般痛苦，也不明白她母親說的什麼意思，也跟着大哭起來，強行把她母親從墳頭來起來，“媽，你這是咋啦？”
秦蓁和陳慕神色肅然，在一旁靜靜的等候着。
“妍妍，有些事也該你知道了，你爸不讓我告訴你，怕你看不起他，但是你要知道，你爸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蘇妍不明白她母親是什麼意思，但也隱隱感覺到有什麼是要發生，警惕的看了一眼秦振，把她母親抱在懷裡，“媽，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看不起爸爸呢。”
蘇母哭累了，又趴在墳頭，一邊拔着上面的野草，一邊哽咽道：“他死前把那件事告訴了我……”
那是二十五年前，蘇建軍和一同退伍的四個兄弟在京都討生活，奈何錢難賺屎難吃，從部隊出來的五人個個脾氣暴躁，時不時的把工作搞砸，一個月的時間五個人平均換過十分工作，到了月底五個人只能湊出幾個饅頭錢。
就這樣過了兩個月，突然有一天，他們選擇去搶劫運鈔車，緊跟着是查路線、踩點、三天後，也就是九月初九那一天，他們行動了。
在搶
劫運鈔車的過程中，他們五人之間發生了分歧，蘇建軍說只搶錢不殺人，他的同夥卻連殺八人。蘇建軍怒了，便和同夥起了內訌，他的腿上被同夥打了一槍，在年底的時候，蘇建軍孤身一人回到村子裡，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從此一直活在痛苦和自責之中。
“孩子，他一直生活在愧疚之中，尤其是對你父親，他說如果不是因爲他沒有阻止他們，你父親也不會死，每年到了九月初九這一天，他都會祭奠你父親和其他死去的人，他說他也想過去投案自首，但是他知道他如果投案自首的話，我們母女就會一輩子擡不起頭，甚至會有生命危險，真的，他很愧疚，還曾去京都悄悄的看望過你……”
“其他四個人是誰？”秦蓁臉上同樣掛着兩行淚水，她現在還無法原諒蘇妍父親，神色冰冷，在一旁的蘇妍滿臉的不可置信，呆呆的望着墳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蘇母搖搖頭，“他死前沒有告訴我，他還說那些錢他一分都沒要。這些年他鬱鬱寡歡，每一天都在自責，真的，孩子，你原諒他吧，他死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讓那些人的家屬原諒他。”
“那他是怎麼死的？”秦蓁沉思片刻後問道，既然現在有了蘇建軍這條線索，就不怕查不到其他四個人。
“被車撞死的！”蘇母道。
陳慕和秦蓁都皺起了眉頭，蘇建軍怎麼會被車撞死？
“那年他去河東市打零工，過馬路不小心被車撞了，車主逃匿，警察只找到一輛套牌的黑車。”蘇母道。
陳慕皺了皺眉頭，蘇建軍的死是巧合還是謀殺？
再回來的路上，秦蓁連着撥打了幾個電話，瞧那語氣都是打給一些長輩，秦蓁說她想調閱某部隊二十五年前的檔案，不出意料都被拒絕，要麼就是權限不夠，掛斷電話後的秦蓁悶悶不樂，眼神裡卻透着一股子倔強。
看着秦蓁滿臉愁容的模樣，陳慕搖搖頭，突然眼前一亮，或許他有辦法能查到其他四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