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朱慶陽頓時便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陰兵不是關鍵這些蟲子纔是根源。之前我就說過那些類似於懸棺的東西更像是在養蠱。”
看來,這些就是在養這些蠱蟲了!
這些蠱蟲鑽入陰兵體內,驅動着他們活動。
他們的動作之所以不靈活,應該只是部份關節被操控而已。
但至於爲何這些陰兵能夠擺出軍陣,或許跟這些紅繩有關!
所以,大家不必驚慌,並不是這些兵傭真的復活了,而是這些蠱蟲在配合機關,控制着兵俑的行動!
聽了朱慶陽的提醒,其他人很快便注意到,每當這些陰兵組成陣型進攻或防守時,紅繩也總會緊跟着放鬆或收緊。
白樺開口說道:“上面有機關,紅繩是牽動它們的關鍵!”
朱鶯鶯緊接着點了點頭:“沒錯,那些蠱蟲驅動的陰兵應該只有最基本的關節活動能力。而這些紅繩則可以驅使他們組成陣法,殺掉所有的闖入者。這樣一來,這些蠱蟲便可以重新進入被殺者的血肉內,再度繁衍!”
得出這樣的結論之後,衆人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原理,也不再一無所知、束手無策了。
既然蠱蟲纔是關鍵,那麼只需要驅散這些蠱蟲即可。
剎那間,白樺一刀劃破自己的手掌,刀刃瞬間被鮮血染紅。
緊接着,一股強烈的灼熱感從他身上散開,彷彿鮮血都沸騰了起來。
張教授等人錯愕地看向白樺,瞬間便被他身上散發出的高溫熱得滿頭大汗,忍不住朝後退去。
這一刻,站在這裡的彷彿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帶着熊熊火焰的怒獸。
“寶血開路,諸邪退散!”隨着白樺一聲冷喝,他猛地向前一指!
下一刻,衆人便見到灼燒的血氣竟真的逼着無數的蠱蟲從陰兵體內爬了出來,並慌不擇路地紛紛順着繩子朝上方爬去。
還沒等大家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朱鶯鶯已經看準時機拿出了中機尺,立刻將其化爲玄機扇。
她手腕一抖,數枚銀針飛了出去,鋒利無比,幾乎在瞬息之間便將紅繩斬斷。
所有的蠱蟲噼裡啪啦地掉落下來,但它們畏懼於白樺的寶血,因此又不敢上前,只能如潮水般在原地洶涌澎湃。
緊接着,朱慶陽手中多出兩枚符紙,通體黃色,上面畫着鮮紅的紋路,清晰可見三個大字:焚天符!
“急急如律令!”
隨着朱慶陽一聲咒術念出,他手中的焚天符紙被丟出,如同兩道火龍一般,瞬間便在半空中形成了一片火海。
噼裡啪啦!所有掉落下來的蠱蟲甚至來不及掙扎,便被燒成了灰燼。
幾人如此默契的出手,瞬間就看呆了張教授等人。
這一招招絕技奇活已經超越了他們認知的力量範圍,讓他們紛紛愣在原地,驚愕的眼睛中反射出火光的光芒。
雖然一路上早已被震驚多次,但每當看到這種只存在於民間故事裡的絕學本事時,他們依然會爲之驚歎不已。
而如果放在幾十年後的新時代裡,這種絕技恐怕會更加令人震撼。
因爲那時候的影視劇已經足以把這些畫面給展現出來。
但當幻象中的畫面映照在現實中時,那種震撼卻是無以言表的。
世間竟有如此人物!
此刻,在沒有了蠱蟲與紅繩的操控之後,所有的陰兵果然紛紛站住不動了,依舊保持着方纔的陣型。其中最近的戟尖甚至都快刺到許浩的眉心了。
許浩驚恐地看着眼前沒了動靜的陰兵,死死地靠在牆上,一動也不敢動。
然而此時的韓風卻是沒有絲毫的鬆懈。
他突然幽幽地傳來一句話:“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剛進來時看到的那些散落在地的甲片……或許真的是因爲有東西活了!”
聞言,大家好似聽鬼故事一般,頓時寒毛直豎,不免驚愕地看向了韓風。
卻見他正目光古怪地看着墓室的另一側。
衆人本能地循着他的視線看去,卻在下一秒爲之毛骨悚然!
因爲他們清楚地看到,在那不遠處另一側的地面上,竟然有一串清晰的腳印……
四周寂靜得如同死地,沉默了許久之後,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打破了這份沉寂。
“這腳印……是怎麼回事?”衆人終於回過神來,目光中滿是驚恐。
他們的注意力被這些莫名出現的腳印所吸引,仔細觀察之下,發現腳印一直延伸,徑直通往了一條不知去向的墓道。
朱慶陽率先走近,用手指比量了一下腳印的大小,然後又跑到陰兵的腳下進行比對,最後擡頭看向韓風,輕輕點了點頭。
不言而喻,這些腳印與陰兵完全吻合,很可能是陰兵留下的!
然而,奇怪之處在於,根據之前與陰兵交手的經驗,這些陰兵是被蠱蟲控制的,由連着頂端機關的紅線驅動。
雖然能夠移動並組成軍陣,但其他任何關節活動都是蠱蟲的作用。
而且,從剛纔到現在,沒有任何軍陣的變化會波及到這裡,因此此處是不應該留下腳印的。
與此同時,張教授等人也在散落的破碎盔甲前進行了詳細的研究,但結果卻讓他們越來越困惑。這盔甲顯然是在極大的外力拉扯下破碎散落的,力道之大甚至在盔甲上都留下了指痕形狀的破損處。
然而,這地方是皇陵,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情況發生呢?
結合這奇怪的腳印,許浩無心地說了一句:“真是見了鬼了,難不成兩千多年前的屍體,死而復生了?”
說完這番話後,許浩突然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其餘的考古隊員也紛紛察覺到了什麼,立刻看向了788勘探隊。
韓風等人此時凝重地對視了一眼,眉頭緊鎖,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彷彿在剛纔的剎那間,他們之間進行了無聲的交談。
“真會有此事?”
“這應該是目前最大的可能了……”
“如果真是如此,事態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幾人的對話意味深長,憂心忡忡。考古隊的隊員們聽得一頭霧水。
阿靜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你們……在說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情?”
面對阿靜的詢問,幾人先是沉默了片刻。
但當看到其餘的考古隊員也滿是疑惑時,韓風最終還是輕嘆了口氣說道:“恐怕,這皇陵內,發生了屍變……”
“屍變?”張教授等人紛紛錯愕地重複了這兩個字,畢竟這聽起來實在是有些太飄渺了。
緊接着,張教授堅定地搖了搖頭:“這不可能。雖然在華夏的歷代資料裡,常有屍變的記載,但所謂屍變,是指死屍受到了某些外在因素的影響而復活,變成了失去人性的行屍走肉,也就是殭屍……但我在這個行當待了很多年,這種事情從未有過任何的印證!”
張教授雖然對788勘探隊的實力大爲震撼,總是以一種探尋式的態度對待他們的話。
但畢竟這件事情在他看來實在是太貼近自己的專業了。
若真有屍變這種事情,自己甚至整個考古界,考古了大半輩子,怎麼會聞所未聞呢?
然而,張教授的質疑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因爲此時的韓風等人正在面色凝重地商討着什麼。
朱慶陽看着其他人說道:“前不久的訓練裡,首長還說過殭屍的事情,居然現在就讓我們遇到了?”
溫文彬錯愕地說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就算是現在,我依舊不太理解當時訓練時首長教的那些東西……”
聞聽此言,朱慶陽立刻擺了擺手:“別打岔,說正事呢!”
朱鶯鶯此時也看向韓風問道:“校尉,我爺爺曾經跟我講過,當年他下大墓的時候就遇到過糉子。而且首長也專門訓練過這一點,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
韓風凝重地思索了片刻後說道:“若只是屍變,對付普通糉子的話,我倒是不會有這麼擔心。畢竟糉子只是沒有智商的行屍走肉罷了,與野獸無異,根本不足爲懼!但是這和龍脈破損會不會有關係呢?若是有關係的話,這屍變恐怕就不尋常了!畢竟糉子是不可能危及到龍脈的!”
幾人都明白韓風這番話的意思。當時在訓練的時候,趙啓甚至已經把屍變劃分爲了十八種。
比如湘西一帶的趕屍人,就是利用古法將屍體催動屍變,成爲最無害的肉屍,從而屍體可以聽從趕屍人的指揮翻山越嶺。
再比如皮屍,是沒有內臟的屍體屍變後會長出黑毛且永不糜爛。
十八種屍,也就有十八種屍變的因素。
但這些似乎都不至於會影響到龍脈,因爲龍脈是何物?
那是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天地之間所孕養的存在!
更別說此地的水龍脈了,更是上乘龍脈,比之香江的潛龍脈要龐大得多!
所以別說區區幾個糉子了,哪怕來一羣糉子也危害不到此地的龍脈。
因此韓風纔會覺得疑惑甚至是有些擔心,一條龍脈幾乎死亡這種事情何其嚴重,偏偏在這地方還涉及到了屍變,難道這兩者之間真的會有什麼關聯?
思來想去,788勘探隊也無法得出一個準確的結論。
畢竟現在還只是掌握了一點痕跡而已,根本不足以解答這份疑惑。
看着腳印延續消失的方向,韓風最終做出了一個決定:“走吧,這裡似乎還藏着不少秘密,或許要得到答案,還得再往裡深入纔是……”
其餘的隊員們也紛紛點了點頭,幾乎完全忽略了考古隊,紛紛跟着韓風一同朝裡面走去。
考古隊等人看在眼裡,感到非常疑惑:“他們怎麼突然……這麼嚴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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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浩摸着頭,一臉困惑地問道,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竟然真的觸及了788勘探隊心中的隱憂。
張小嫺也微微皺起了眉頭,疑惑地說:“難道真的有屍體能夠死而復生嗎?”
張教授推了推眼鏡,目光凝視着幾人的背影,卻沉默不語。
若是以前,他肯定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這種違背科學理論的言論,絕不允許它在自己的耳邊迴盪。
但現在,說出這番話的是788勘探隊,這讓張教授自己也感到了一絲疑惑。
他此時的態度,竟然不是堅決的抵制,反而是好奇他們爲何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甚至在心底,張教授不斷地問自己,這是真的嗎?
這樣的變化,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這支隊伍本身就充滿了違背科學理論的存在吧……
因此,張教授等人的態度與其說是不信,不如說是有些不敢置信。
很快,張教授揮了揮手,決定深入探索:“走吧,我們再往裡看看……”
看着張教授率先跟上去的身影,許浩小聲嘀咕:“這個老吳到底怎麼回事?之前我說起鬼神之類的事情,他總是義正言辭地跟我辯論,非得讓我改變觀點不可。現在提到屍變這種事情,他居然沒什麼反應?”
張小嫺看了韓風一眼,留下一句“是真是假,或許真不好說……”便跟了上去。
其餘幾人則默不作聲地走了,只留下許浩愣在原地。
不知從何時開始,這支考古隊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這些曾經堅定不移地相信科學、排斥封建迷信的考古隊隊員,現在怎麼一個個都開始動搖了呢?
至於許浩,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考古隊隊員,這次來純屬是湊熱鬧。
因此,他對於民間的故事和邪乎的傳說知道得不少,從一開始就和考古隊員們的立場不同。
也正因如此,這種變化在他們的身上才顯得如此明顯。
很快,其他人都已經走遠了,許浩才意識到自己獨自待在這裡。
他無意間看向旁邊一動不動的陰兵,四周的昏暗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他縮了縮脖子,趕緊跟了上去。
腳印在墓道口處就消失了,韓風帶着衆人進入了墓道之中……
剛纔的事情仍然縈繞在衆人的心頭,久久揮之不去。
因此,這支隊伍的氣氛也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