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部門都屬於政府體系,與軍隊系統並無直接聯繫。
更奇怪的是,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部門怎麼會一起出現在崑崙警備區呢?
而且,他們都是從京城來的,這就更不尋常了。
趙啓微微皺了皺眉,說道:
“哦?從京城來的?這倒是有些意外……”
餘開建有些詫異地反問:
“趙團長這麼說,難道他們不是你提到的貴客?”
趙啓笑着搖了搖頭,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地說:
“既然來了,就請他們進來吧……”
……
與此同時,沃爾加轎車停在了辦公樓前。司機迅速下車,先是爲副駕駛座的人打開了車門,然後又打開後座的門。
從副駕駛座上走出一位身着中山裝、眼神銳利、眉宇間透露出威嚴的男子。
他的一舉一動都顯得訓練有素,就連走路都似乎帶着一股勁風。
而從後座下來的男子則顯得溫文爾雅,戴着一副眼鏡,舉止得體。
“老蕭,這是我第一次來崑崙山警備區。
早就聽說這裡環境偏僻,地勢複雜,現在看來真是名不虛傳。
不過,這裡的風景確實很美,遠望崑崙山彷彿近在咫尺,讓人心曠神怡!”
從副駕駛座下來的男子是京城國安分局的局長尚秋,而他口中的老蕭則是文物局局長商暉。
國安局是一個極其特殊的保衛部門,主要負責國家安全工作。
與軍隊不同的是,它主要負責反間諜和政治保衛工作。
可以說,國安局和軍方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的保護力量。
軍方更注重軍事素養和整體作戰能力,而國安局則更注重信息安全和技術保護等涉及國家安全的核心機密。
因此,雖然各個城市都有國安局,但普通百姓卻很少知道它們的存在。
而這位京城國安局局長尚秋,更是鮮爲人知。
商暉聽後溫和地笑道:
“老尚,這你可不能怪我,是你非要來的。是吧,阿青?”
隨着商暉的話音落下,一位年輕人從車裡走了出來。
餘開建不認識他,但如果是788勘探隊的人,一定能立刻認出他是歐陽念。
歐陽念苦着臉點了點頭:
“尚叔,商叔,我早就說過這裡很偏遠,你們非要來看看,我也沒辦法。”
尚秋笑着摟過歐陽唸的肩膀,那份威嚴瞬間被和藹所取代:
“你這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你爸給你在地質局安排了工作,你不幹;讓你來國安分局,你也不來。
我這當叔叔的,總不能看着你每天躲在老宅裡不見天日吧?”
商暉也點了點頭,故作嚴肅地說:
“就是,你以爲我們倆大老遠帶你來這一趟是爲了什麼?
既然你把這地方說得這麼神奇,我們又是你的叔叔,怎麼可能不親自來看看呢?”
歐陽念無奈地點了點頭,在這件事上,他確實無法拒絕這兩位叔叔。
自從辭去地質局的工作後,歐陽念就回到了老宅,開始潛心研究歐陽家留下的古籍。
他希望通過這些古籍找到一條新的道路,並希望有朝一日能重回崑崙警備區,真正接觸788勘探隊!
這一研究,歐陽念就徹底沉迷於歐陽家的術數之中。
然而,歐陽念雖然有心避世,但他的父親歐陽擎卻氣得不行。
原本給他安排在地質局工作是爲了歷練他,以後再往上提拔。沒想到這小子沒多久就撂挑子了。
歐陽家就這麼一個兒子,歐陽擎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他先後找了文物局局長和國安分局局長兩位老友,想爲歐陽念安排工作。
兩人都同意了,但歐陽念卻死活不幹。
歐陽擎氣得現在都不跟歐陽念說話了。沒辦法,尚秋只好去找歐陽念談談。
這一談,歐陽念就把在崑崙山警備區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他堅持稱自己現在研究歐陽家留下的古籍纔是正事。
尚秋立刻對崑崙山警備區產生了興趣,並不是因爲他相信了歐陽唸的話。
相反,正是因爲不信,他纔好奇歐陽念爲什麼會像變了個人似的。
在聽說崑崙山警備區組建了一支勘探隊後,尚秋還特意聯繫了商暉。
這纔有了今天這一幕:兩人被歐陽念帶着來到了崑崙山警備區。
他們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歐陽念變得如此反常。
至少,也要給他父親一個交待。
然而,進入軍區後,兩人環顧四周。
這裡看起來平平無奇,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這反而讓他們心裡的疑惑更濃了。
此時,餘開建走到門口,看着兩人說道:
“二位局長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我是崑崙山警備區的政委餘開建,不知二位前來,多有怠慢……”
餘開建說着客套話,暫時收斂起所有的疑惑。
這種官場場面,餘開建還是應付得遊刃有餘的。
之前車從餘開建身邊經過時,兩位局長並沒有注意到他。此時聽到自我介紹,才知道這位就是警備區的政委。
商暉率先和餘開建握了握手。
而由於餘開建知道尚秋是國安分局局長的身份,便想行禮,卻被尚秋一把握住了手:
“今天我們來是爲了家事,就不走那些官場上的套路了……”
餘開建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引領着三人朝辦公樓內走去。
國安局和軍方的交集其實並不多,主要就是在行動上的一些相互合作。
戰區還好,時不時會和國安局的高層進行一些會議交流。像崑崙山警備區這種小地方,幾乎從不與國安局有任何交集。
因此,在走向趙啓辦公室的路上,餘開建一直在猜測尚秋口中的“家事”究竟是什麼。
很快,餘開建就帶着三人來到了趙啓辦公室的門口:
“趙團長,兩位局長和這位小同志來了……”
趙啓聞言站起身來,在看到歐陽念時,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叫歐陽唸對吧?”
歐陽念頓時感到受寵若驚,沒想到趙團長竟然還記得自己這個無名小輩!
他連忙點了點頭,對趙啓的態度十分尊敬:
“趙團長,今天冒昧打擾,是因爲我的兩位叔叔執意要來,我也沒辦法……”
趙啓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兩人面前。
“二位局長前來,真是讓我們這小地方蓬蓽生輝。
快請坐,心力,泡壺茶!”
商暉和尚秋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兩人平靜地坐在趙啓對面,雙眼中卻滿是探尋之意。
在看到趙啓時,兩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位團長有些年輕。
不過雖然年輕,但卻十分沉穩。
別說是崑崙山警備區了,就算他們二人突然出現在戰區,怕是也會讓戰區司令措手不及吧?
而眼前這位團長似乎很快就適應了他們前來的事實,沉着冷靜,不卑不亢。
“趙團長,我們這次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而且絕對不是公事。主要就是爲了歐陽念這孩子。”
商暉客氣地緩緩說道:
“上一次歐陽念從這裡執行任務回去後,就辭去了地質局的工作,回到了歐陽家的老宅,整天研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父親爲此事操碎了心。我們二人跟他父親是老友,對歐陽念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這孩子的現狀讓我們都很着急。跟孩子細聊之後才知道,他是因爲在貴軍區受到了一些影響。
所以我們就想來看看,或許能找到問題的根源。
總不能看着孩子整天把自己關在老宅裡,虛度光陰吧?”
商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和緩,但趙啓和餘開建還是能察覺到其中隱含的不滿。
很明顯,這次他們是來質問此事的!
自進屋以來,尚秋便沉默寡言,但他的雙眼卻始終緊盯着趙啓,未曾離開。
在這一行摸爬滾打多年,尚秋已練就一雙銳利的眼睛,能迅速洞察人心。
然而,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難以從趙啓身上看出任何端倪。
趙啓喜怒不形於色,這份沉着冷靜足以掩蓋所有情緒變化,讓尚秋難以捉摸。
他一直在觀察趙啓,卻始終無法得出明確的結論。
趙啓似乎與其他軍人有所不同,但具體差異何在,尚秋一時也難以言明。
聽到商暉的話,歐陽念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兩位叔叔,事情真沒你們想得那麼嚴重。
我們還是別給趙團長添麻煩了,趕緊離開吧。”
顯然,歐陽唸對這次來訪並不太認同。
他認爲自己在未研究透歐陽家秘籍之前,無顏也無資格再回崑崙。
但商暉和尚秋執意如此,歐陽念也無可奈何。
對於歐陽唸的話,商暉並未迴應,而是看向趙啓,顯然希望從他那裡得到答覆。
趙啓很快便輕笑起來,說道:
“二位局長此行的目的,我已大致明瞭。
不過,歐陽念究竟受到了什麼影響呢?”
面對趙啓的詢問,尚秋微微皺眉。
他一路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尤其是從歐陽念口中聽到一些關於788的評價後。
此刻趙啓的態度在他看來像是明知故問,讓他有些無語,於是直接說道:
“趙團長,作爲警備區的團長,您在這裡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而且軍方的事情,我們也的確無權過問。
但這次我們來,並非爲了公事,而是家事。歐陽家就這一根獨苗,我們實在不能不重視。
我聽阿青說,您安排士兵半夜唱戲,穿着戲服繞山行走,這究竟是何意?”
面對尚秋的詢問,趙啓依舊保持平靜,說道:
“關於龍脈與國運的事情,歐陽念應該已經跟二位說過了,我就不再贅述了。”
尚秋皺着眉頭,片刻後纔開口說道:
“阿青總是提到龍脈國運,看來他確實受到了這裡的影響。”
趙啓笑着點了點頭,說道:
“劉局長,我知道您想說什麼。
有些事情,單靠我一張嘴也很難說清楚。
不如您問問歐陽念,他爲何要辭去工作?爲何要回到老宅?爲何要去研讀那些早已被歐陽家摒棄的古籍?”
尚秋詫異地看了歐陽念一眼,歐陽念立刻開口說道:
“二位叔叔,我早就跟你們說過,辭去工作是我自己的決定。
有些事情,總要有人去做。我之前和你們一樣,對趙團長和788勘探隊的所作所爲很不理解。
但當我真正靜下心來研究歐陽家的古籍後,才明白趙團長和788勘探隊實際上已經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這番話二人並非第一次聽歐陽念說,但之前只當作是孩子的玩笑話,並未當真。
然而此時趙啓也在場,商暉不禁疑惑地問道:
“阿青,你說你研究歐陽家的古籍,到底研究了什麼?”
歐陽唸的神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似乎欲言又止。
趙啓看着歐陽念,說道:
“歐陽念,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想說嗎?”
看着趙啓平靜的眼神,歐陽念彷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隨後將視線轉向二位叔叔,一字一頓地說道:
“歐陽家一直流傳着一種術修之法,即八卦之術——武侯奇門!”
歐陽唸的話平靜而有力,傳入二位局長的耳中,卻讓他們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他們根本聽不懂這究竟是什麼……
但術修之法、八卦之術這些東西,難道不是封建迷信嗎?
然而與二位局長的態度不同,趙啓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說道:
“如此一來,歐陽家也無憾了。
當年奇算軍師諸葛亮創下武侯奇門,代代相傳。
誰能想到,歐陽家的後人竟早已將這奇門之術視爲封建迷信,棄之如敝屣……”
說出這番話時,趙啓的語氣中還帶着幾分惋惜。
餘開建眼中閃爍着光芒,顯然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
但在這種場合,他並不太能插上話。
然而二位局長的臉上卻陰晴不定,他們對趙啓的話自然不敢苟同。
但礙於彼此的身份,也無法苛責什麼。
然而歐陽唸的態度卻讓他們對此事倍感疑惑。
歐陽家的歷史他們自然不陌生,早些年與歐陽擎把酒言歡時,也多次聽他談起家族之事。
歐陽擎曾一度引以爲傲自己是諸葛亮的後人,卻從未提到過武侯奇門的事情。
而這話從歐陽念口中說出,自然讓他們感到難以置信。
難道趙啓也知道武侯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