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扈輕說完之後坐進去,滑落。
扈花花摸了摸額頭,總感覺媽媽好像哪裡很不一樣了。渾身散發着一種由內而外的自信。
難道——晉升了?
啊,那豈不就是四階?
照這個速度下去,八階九階指日可待呀!
一個八階九階的女仙人!龍族敢嫌棄個屁!
扈花花的小宇宙一下燃燒起來,他的媽,高階!巔峰!
嗷嗷,以後他豈不是橫着走?
興奮得大叫一聲,跳下去,盤旋而下的大滑梯讓他像飛一樣快樂,不過等底下的血腥味兒泛上來,扈花花皮子一緊,傷口開始幻疼。
果然滑到底部,等他爬出去,就看母上沉默的站在前方懸空的平臺上,只一個背影,讓他感受到海底火山即將爆發的壓迫。
“這是做什麼的?”扈輕指着底下的血池。
面積足足有上萬平,整個大血池內部隔開,分成八個。他們倒是講究,血池邊上擦得乾乾淨淨,不會互相污染。
扈花花低着頭,不敢說話:“那個…那個…激發血脈的…”
扈輕:“怎麼激發?”
扈花花:“就是,有足夠多的血,提煉有效的血脈之力,再…”
不敢說下去。
扈輕平靜的問:“成功了嗎?”
扈花花不動,良久搖頭。
扈輕簡直要氣死,玩生化?你們可真是大聰明!
“爲這個,你殺了多少妖族?”
“不是,不是這樣!”扈花花急急辯解:“媽,你知道妖的法則很殘酷,我們過來搶地盤本來就要惡戰,一些死亡是沒法避免的,既然沒法避免,不如最大利用。我們絕對沒有因爲血池去特意殺生。”
扈輕平靜道:“嗯,現在沒有。以後呢?一直失敗沒有成果你是放棄還是加大投入?見到成效猶嫌不夠想要更多呢?”
扈花花腦子一懵,他們現在還沒成功,自己甘心失敗?不想失敗怎麼辦?這些血不夠的話怎麼辦?他會放棄?
就聽扈輕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做什麼。從重明赫說動你那個時候起,你便知道咱家區區幾個人幫不了你什麼,你需要的是一隻強大的、忠誠於你的軍隊。你的身世讓你無依無靠,你的尊嚴讓你不接受他人轄制,所以,你選了西極大陸。”
扈花花羞愧:“媽——”
“西極大陸一來屬於月瀾妖界,雖然遠,但也算是地利。二來,月瀾妖界看不上這裡,這裡的妖族妖獸弱正好讓你侵入。所以,你想在這裡打江山,建立大本營,更想在這裡養你的妖兵。只靠他們自身貧瘠的血脈,實力太弱沒法隨你征戰,你恰好有辦法激發他們返祖。這辦法就是用無數妖血提煉特殊藥物?”
扈花花泄氣:“媽,你都猜到了。這個法子是我血脈裡覺醒的,我覺得血脈傳承下來的,是可以用的。”
扈輕轉過身來看着他:“罪孽纏身的人,哪個一開始不是乾乾淨淨?”
扈花花有些震驚的看着她。在媽的眼裡,他已經罪孽纏身了?
扈輕說:“一開始覺得不是大事,做得多了、做得久了,你保證你不會後悔?”
你能問心無愧的做個壞人?
扈花花心頭一顫。
其實,用這個法子的時候,自己是猶豫的。
扈輕問他:“若你覺得這個法子沒問題,你們覺得這樣做不是錯,爲什麼還要你姐出手遮蔽你們身上的血煞?”
她又問:“你姐知道遮蔽,就說明她知道不妥。明知不妥還執意行事,是你姐說的她可以化掉你們身上的孽力?”
冷笑一聲:“她可真是個佛門好弟子,活學活用。這度化,都她用來幫自家人作弊了。她瞞得過佛祖,瞞不過天道。”
扈花花忙說:“我姐是爲了幫我,其實她勸過我的,是我一意孤行——”
“打都打了,還分主要次要責任有什麼意思。” 扈花花一噎,有種“我爲什麼想不開的和母上辯論”的破碎宿命感。
打,罵,受着就行,掙扎個什麼呢?
扈輕看垂頭喪氣的扈花花一眼,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打他,不知道爲什麼沒關係,只要以後不再這樣做,這頓打就沒白挨。
父母教孩子,也不是事事都解釋個根由的,難道還要給你講個上下五千年?
“這裡要毀掉。”
扈花花:“啊啊,我來——”
不用他來。扈輕放出靈火,紅紫橙黃如巨大華麗的尾巴在空間裡掃蕩,所過之處,任何可燒之物化爲灰燼。
扈輕握着一縷半透明的金色火焰,在扈花花臉上身前一轉。扈花花瞬間感受恐怖高溫和發自靈魂的恐懼,雙膝一軟,噗通倒地,兩手勉強支撐地面。
扈輕另一手抓在他的發頂,陰力吞吐,生生拔出一張血紅的血煞之網來。
扈花花發出獸樣低吼,身軀一歪,汗流如注,後怕的望着扈輕手裡那張活物似的血煞。
“我們——都有這個?”扈花花聲音嘶啞。
扈輕一哼:“你姐那三腳貓的功夫,可拔不乾淨這個。”
扈花花眼睛裡深深的忌憚,方纔拔除的時候,他才警覺,原以爲不可能成氣候的血煞,竟然已經長遍他的五臟六腑。若時日一長,後果無法想象,或許會侵入他的大腦控制他這個人?
“媽,那姐他們——”
“我會給你們都拔除乾淨。這次跟我回去,你好好呆在宿善身邊,他會教你很多。以後莫做這樣的蠢事。”
扈花花喘息幾聲:“媽,那個叔——”
扈輕掃了他一眼,扈花花默默嚥下不好聽的話語。
接下來,扈輕把這裡仔細勘察一遍,確認再無遺留和後患,才抱起扈花花往上去。
“這地方怎麼找到的?”
“一種地蝸牛的地穴。它們用分泌的粘液塗滿洞壁,除了方便它們自己爬行,還能隔絕外界探查。”
那種地蝸牛隻會噴吐粘液,沒有任何法術,也生不出靈智,卻能造出仙人都無法找到的地穴迷宮,大自然不可謂不神奇。
“你們沒有其他據點了吧?”扈輕猶不放心。
“沒有了。”扈花花可不敢隱瞞,再來一頓鞭子,他真的扛不住呀。
扈輕把他直接交給宿善,在她的注視下,扈花花不情不願喊了聲叔。
宿善微笑:“乖。”
給他一個紅包。
扈花花直接當着衆人面打開,黑線,這不是纔出生的小孩才帶的長生鎖?
還是個銀的,好樸素。
扈輕笑彎眼:“你有心了。”
宿善:“你喜歡就好。”
扈花花:我纔是收禮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