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問詢與事後處理
山林中，申子明在陳昇面前蹲下。
二人頭頂的天空，正有悶雷聲不時作響。
要下雨了。
“如果不出我所料，剛纔有人報警了。”
“最近的派出所，出警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等警員一來，就會通過現場的破壞痕跡，推斷出我們氣感者的身份。”
“到時候他們會通知武安局，同時開始逐家逐戶的調查。”
說到這裡，
申子明扶正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同時拿出手機看了一眼。
彷彿他剛纔不是殺了個人，而是殺了只雞。
唯獨省略了申子明逃走後，自己追上去的部分。
“幹得多，自然就熟了。”
陳昇看向申子明。
“過兩天，我送你一份大禮吧。”
他似乎看出陳昇的疑惑。
或許是覺得對方是個好人，不該死。
陳昇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什麼大禮？”
待陳昇從浴室走出，他便直接套上一件毛衣，將自己的傷勢遮住。
“叫什麼名字。”
“你的傷勢對氣感者來說不算重，別去醫院，他們組織的人可能會調查記錄。”
“說得好像你不是氣感者一樣。”
隨着申子明話音落下。
“你們氣感者殺人殺多了，是不是都會漠視生命，有種自己凌駕於衆生之上的錯覺？”
陳昇喃喃自語着。
在他身後，暴雨爲其沖刷着一切痕跡。
他走到河邊，撿起自己丟出去的菜刀以及手電筒，便準備離開。
陳昇脫下所有衣服，將其扔進洗衣機。
陳昇一愣。
但只有陳昇自己知道。
滴答。
警員將手電筒對準陳昇，纔看清他的模樣。
“有人嗎？”
豬臉人以及其所屬的組織，到底想要做什麼。
申子明不再理會他，開始在豬臉人身上摸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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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完消息，李成虎並沒有立刻回覆。
申子明眼中的淡漠，令陳昇感到十分陌生。
但剛走兩步，卻被申子明再次叫住。
要是全盛時期，陳昇覺得自己一定活不下來。
臨走前，陳昇揮動着手掌，似乎要與申子明劃清界限。
但最終，
他還是問出了心中最迫切的那個問題。
二人談話間。
十分鐘後。
申子明一隻手扶着陳昇的腦袋，兩隻手指按住他的鼻樑。
“有，他叫許子文，是附近學校”
他拿起一把雨傘，來到樓下。
“嘶——”
“剛纔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跟武安局的李成虎李隊說過了，你們可以求證。”
身上每一塊肌肉皆是棱角分明，均勻地分佈在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如今的他，只是稍微動彈一下，傷口處便會有針刺般的疼痛。
不甘、憤怒、難以置信相互摻雜着。
“練武沒注意，摔傷的。”
隨後，
“謊言越多，破綻越大，切記。”
隨後，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腦子一抽，跑來救對方。
申子明低着頭，若無其事地回答着。
似乎是——
“嘶——”
失去神采的眼球，依舊保留着其生前最後的情緒。
“擁有強大力量的我們，能做到很多人不能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當時豬臉人每一下攻擊，暗勁都滲入到他體內。
他有些遲疑地看着申子明，張了張口。
穿着一條內褲，他清理掉方纔進門時帶來的泥土和水漬。
對方脖頸處，正有鮮血如涓流般不斷涌入地面。
現在二人已經沒什麼瓜葛。
或者說惶恐。
此時的他，
“真強啊。”
說這話時，
他停頓一下，又補充道。
“你好像對殺人這種事很熟？”
他第一時間給李成虎發了條微信，講述了今晚發生的事情。
除了鼻子紅腫充血以外，再無其他痕跡裸露在外。
還剩下十二分鐘。
“你臉上的傷怎麼回事？”
“接下來交給我，你先回去，不要被發現破綻。”
“我說了，我欠你一條命。”
聽到這話。
同時也將他拉回現實。
他本應該害怕。
“但這些事裡面，也分好事和壞事。”
陳昇並沒有立刻離開。
水流覆蓋身體，混雜着血絲緩緩流入下水道。
但奇怪的是，
陳昇的內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但緊接着，
“陳昇？”
恰逢此時，樓下前院的門被敲響。
在過往二十五年的生命中，他從未想到，殺人這種事情會落在自己頭上。
陳昇只能看到申子明的嘴巴上下開合着。
隨後，
似乎是在告訴他時間不多了。
申子明將陳昇扶起。
“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
陳昇看了眼時間。
“你還有十五分鐘時間，趕回家中，並將身上的痕跡處理乾淨。”
打開門，門外赫然站着兩名警員。
申子明將他手臂的骨頭也復位了。
陳昇的鼻樑復位。
“不過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在這平靜之中，還摻雜着一絲異樣的情緒。
他沒有再耽擱，轉身便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他手上的部位，雖然從表面看上去只是淤青血腫。
咔嚓！
“什麼人該殺，什麼人不該。”
“凌駕於衆生之上，並不是錯覺，而是事實。”
“我自己。”
陳昇順利到家。
“你新搬來的這個鄰居，跟你有過接觸嗎？”
他的目光，卻落在一旁的豬臉人身上。
成爲氣感者，到底是什麼樣的體驗？
爲什麼有的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有的卻視人命如草芥。
手臂突然傳來的痛感，令陳昇倒吸一口涼氣。
藏在眼鏡背後的眸子，只有如古井深水般的平靜。
陳昇靠在樹幹，聽着申子明的話。
由於下着雨，加上是夜晚。
“在家老老實實養兩天就行了。”
“不過，你這話說得不對。”
雨滴自頭頂墜落，砸在陳昇鼻尖。
他們在尋找什麼？
申子明又是如何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陳昇一路前行。
“你送我水果和巧克力的情，我清了啊，以後咱們沒關係了。”
他話鋒一轉。
自己殺人了。
他深深地看了申子明一眼，隨後轉身朝河邊走去。
“行吧。”
“我們運氣不錯，很快要下雨了，能省很多功夫。”
“暗勁武者嗎”
卻無法聽到其到底說了什麼。
親手將一個生命扼殺。
總之，
他看向陳昇。
二人共同經歷生死，彼此卻相知甚少。
說着，
正如申子明所說，他在百分之九十的事情上，都按照實話說。
“除了你來這裡的事情以外，其他一切照實說就行。”
陳昇看着鏡子裡的自己。
做完這一切，
他才走入浴室，準備沖洗掉身上的血漬。
譁！
傾盆大雨，當頭澆下。
“具體怎麼做，怎麼選，看你自己。”
“陳小哥。”
申子明點了點自己心臟的位置。
水流衝過傷口，疼得陳昇齜牙咧嘴。
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陳昇也不想再摻和。
深吸一口氣，陳昇安撫着有些加速的心跳。
這還是因爲豬臉人被陳昇偷襲，出拳力量大減。
申子明笑了。
雨聲瞬間充斥着整個世界。
如今的他，走在健身房中，沒有人會認爲他是剛開始鍛鍊還沒兩個禮拜的新人。
“誰定的界限？”
“忍着點。”
又或許真的因爲送禮之情。
陳昇內心，有太多的疑惑。
“我是他的徒弟。”
陳昇所言，十之八九都是事實。
加上他順便提了李成虎一嘴。
兩名警員在家中觀察一番後，沒有發現線索，便結束問詢前往下一戶人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