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場這邊的開鐮儀式一切恢復如常。
另一邊,剛接完省主管領導電話的那位俞繩長,臉色沉凝的坐在位置上,好一會兒沒說話。
思索了許久,他拿起電話,給辦公室的方向打了一個過去,問道:“主管領導去巴河參加什麼活動?”
辦公室那邊的人連忙回答:“是去參加牧雅林業新品種水稻的開鐮儀式,順帶在臨近的V市還有一個活動,下午就會回來。”
“新品種水稻?開鐮儀式?”
俞繩長一瞬間想到了很多,問道:“那個農場是成步長家裡那小子搞起來的那個,是嗎?”
“是的,俞繩。”
“我知道了。”
俞繩長立即把電話掛斷,語聲雖然沒有任何變化,可臉色卻更變得陰沉了。
他想了好一會兒,拿起電話先給省*農機*局打了過去,把事情迅速安排妥當,然後才又掏出手機,找出其中一個號碼,撥打過去。
電話響了幾下,很快就通了,然後那邊傳來一把和氣的聲音:“老俞,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俞繩長直接問道:“你要我幫忙整治的那家農機租賃公司,是不是和牧雅林業有業務往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才說:“我的確是想教訓教訓牧雅林業那小子,其實沒多大的事兒……”
俞繩長的眼中頓時流露出一絲怒意:“那你那天怎麼和我說,那家農機租賃公司收了你們的預付款,然後毀約?”
那話那頭說道:“老俞,那家公司的底子肯定不太好,那麼多年老同學,我就是想讓你幫個小忙,出口惡氣。”
俞繩長忍住氣:“牧雅的新品種水稻是我們省裡很重要的項目,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這是給我下套。”
“老俞……”
“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聯繫了。”
說完,俞繩長直接把電話掛斷,不再多說。
電話那頭,那人聽着電話掛斷的忙音,有點不知所措。
他赫然就是李意乾的那位“五叔”,這時候正在T市的一家豪華大酒店的房間裡,拿着手機發呆。
雖然俞繩長的語聲一直保持着沉穩,可是他卻覺得不對勁兒了。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他就是想着在水稻收割的時候給陳牧使使絆子,讓水稻不能及時收割,可沒想到卻接到了剛纔的這一通電話。
他和俞繩長曾經在大學當過同學,因爲有過這一點交集,這些年來兩人一直保持着比較好的關係。
這一次他讓老同學幫忙,覺得不過是小事一樁,就算陳牧事後弄明白是他做的手腳,也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的發展卻和他的預期並不一樣。
感覺上,事情似乎搞僵了,連帶俞繩長都對他帶有了怨氣。
他正沉默的時候,房門敲響,外面傳來李意乾的聲音:“五叔,我們下去吃飯了。”
“五叔”回過神,連忙過去打開房門,讓李意乾和其他幾個人進房。
這幾天,李意乾領着他們在T市轉悠,瞭解情況,爲了過一段的正式屢任做準備。
這時候已經到了他們一行人吃午飯的時間,“五叔”因爲剛纔的電話耽擱了一下,其他人都已經準備妥當,只等他就能出發。
“意乾,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說。”
“五叔”想了想,覺得還是應該把之前的事情告訴侄子,就把李意乾拉到一旁,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李意乾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下來,說道:“五叔,這就是你說的給那小子一個教訓?”
“五叔”輕咳一聲,說道:“我就是想讓那小子找不到可以用的收割機,拖個幾天,水稻的產量肯定受影響,到時候他有苦也說不出來……唔,現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李意乾看了“五叔”一眼,很快掏出電話:“我找人問一下吧。”
他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過了一會兒後纔回來,臉色變得有點不好看。
“五叔”問道:“怎麼了?”
李意乾輕輕咬了咬牙,說道:“省裡的主管領導去了鈞子的農場,參加開鐮儀式,X市思維的整套班子也過去了,正好遇上了省*農機*局搞出來的這件事情。”
“五叔”的臉色頓時一變,真的就不知所措了:“怎麼會?省裡的主管領導怎麼就過去他們農場了?”
李意乾搖搖頭:“看來疆齊省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推廣新品種水稻,可領導們對新品種水稻還是很關注的,所以主管領導纔會過去參加他們的開鐮儀式了。”
“五叔”有點說不出話兒來了,他終於明白剛纔俞繩長的態度是因爲什麼了。
他讓俞繩長幫忙的事兒,現在看起來還真有點挖坑讓人家往裡跳的意思,這絕對是結仇的節奏了呀。
“五叔”擡頭看向李意乾:“意乾,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怎麼辦?”
李意乾苦笑了一下:“五叔,我麼這是把人往死裡得罪了,本來俞繩長對我們還是比較親近的,現在這樣……以後他只要不站到我們的對頭去,就很不錯了。”
“不至於吧……”
“五叔”有點不能接受自己闖了禍的事實,連忙說:“我和老俞是老同學,等事情過去以後,我再試試主動聯繫他,應該沒問題的。”
“五叔!”
李意乾聞言臉色一沉:“你不要再亂來了,知不知道這一次惹了多大的麻煩,你要是再去找俞繩長,那將來我在疆齊省所要面對的情況,可就變得更復雜了。”
李意乾看了看“五叔”,說道:“能解決這件事情的,只有爺爺,你如果不親自回去讓爺爺解決好這件事情,那今後這事兒要是從其他人的嘴巴里傳入爺爺的耳朵,那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五叔”一聽,臉色頓變慘白起來,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