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尼吐哈迪很快取來鐵杴,對着一棵硬歪斜的小樹苗挖了起來,準備把樹苗整個挖出來查看一下,然後再種回去。
他儘量在樹苗的外圍挖,以免傷害到樹苗的根部,可是挖了一會兒後,他訝異的發現樹苗的根部居然生得挺遠的,至少比他所知道的普通梭梭樹根部的覆蓋面積更大。
再然後,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棵樹苗的根部長得非常細密,旁系根鬚很多,這讓他對於樹苗爲什麼吹不倒的原因有了一點自己的猜測。
這點猜測直到他把整棵樹苗從土裡挖出來,終於得到證實。
奎尼吐哈迪總算弄明白了,這樹之所以不倒,絕對是因爲它的根部比普通樹苗的根部更發達。
它們緊緊抓住了土壤,就像是和荒漠融爲了一體,大風暴根本沒辦法將它們連根拔起。
“這個樹苗……真不錯啊!”
才種下去沒多久,根部就長得這麼好,這讓奎尼吐哈迪的心頭莫名的有些興奮起來。
爲了驗證這不是一個特殊例子,奎尼吐哈迪掉頭又把另外一棵樹苗挖出來,仔細查看。
果然,還和之前那棵樹苗一樣,第二棵被挖出來的樹苗根部同樣發達,甚至比第一棵長得更好。
顯然根部的不同,就是這些樹苗屹立不倒的原因。
“真不錯,真不錯,真不錯哩……”
奎尼吐哈迪獨自一個人在一片狼藉的林地裡喃喃自語,然後他開始笑起來,起初是低聲輕笑,漸漸越笑越大聲,到最後他笑得整個人都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如果有人看到他這時候的樣子,肯定會覺得這人瘋了,因爲他種下的樹苗已經毀了大半,這足以讓任何一個辛辛苦苦在地裡刨食的人瘋掉。
只有奎尼吐哈迪知道,他是真的高興,因爲他已經看到了未來林場裡種滿了樹的情形,就算大風暴來了,也不用擔心了。
……
沙塵暴過後的一天,陳牧把雅喀什村的孩子們都叫來了,他要讓孩子們拼命爲他往地上扦插枝條,至少要種個十畝。
這十畝地,他準備用來做實驗,以獲得活力值和區域大小的最佳比例,然後就可以真正開始大規模的育苗和種樹了。
孩子們去上學的人很少,他們平時在家無所事事,能上陳牧這裡來乾點正事,家裡人都非常支持。
更何況,每天回去,還能拿到四十塊錢,這樣的好事兒可不好找,所以村裡但凡有孩子的家庭,都要上杆子把孩子送過來。
其實對孩子們本身來說,他們對錢的興趣不大,畢竟回頭都要上繳家長的,手裡可落不到半分。
可是陳牧在每次幹活兒前,都會給他們一塊奇巧巧克力,讓他們幹活兒的時候一直甜在嘴裡,然後等活兒幹完,又會請他們喝一瓶可樂,讓他們爽在心裡,他們自然也就發自內心的喜歡爲“小牧哥”做事了。
孩子們幹活兒的時候,陳牧就坐在躺椅上看着,彷彿一箇舊社會的地主老財,“監督”着童工們的工作進度。
“小牧哥,我已經跟阿帕學會唱那首歌哩,你要不要聽一聽?”
每一次大孩子們幹活兒的時候,年幼的阿依慕總會跟在陳牧的身邊,當個小跑腿的。
漸漸地,她就成了陳牧的小尾巴,陳牧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就像地主老財身邊的小丫鬟。
“好啊……嗯,趕緊去洗把臉,小臉髒兮兮的,這樣可不好看。”
陳牧嫌棄的拍了拍小姑娘的腦袋,小姑娘拔腿就跑,等洗乾淨了,才又跑回來。
“可以了嗎,小牧哥?”
“嗯,阿依慕把臉洗乾淨了真好看。”
陳牧誇了一句,小姑娘高興得露齒一笑,然後開始了她的歌舞表演。
一曲結束,小姑娘雖然演唱的時候有些地方還顯得生疏,會時不時停頓一下,可畢竟把整首歌都唱下來,顯然回去是用心學了,陳牧立即掌聲鼓勵:“阿依慕,你真棒!”
小姑娘仰着頭,使勁兒抿着嘴不笑,可那雙像月牙兒彎彎的眼睛卻將她心底的得意完全透露了出來。
陳牧微微一笑,給小姑娘塞了一塊奇巧,站起來衝着林場那邊招呼:“哈茲,別把樹種到那邊去,不是和你說了嗎,要種在這條線的東面,不準出界。”
“知道了,小牧哥。”
林場那邊的孩子應了一聲,陳牧又坐回到躺椅上,轉頭看見小姑娘把巧克力放進口袋裡沒吃,不禁好奇的問:“怎麼不吃?”
小姑娘抿了抿嘴,說:“莫馬沒吃過這個哩,她最喜歡吃甜的東西了,我要拿回去讓她嚐嚐。”
“莫馬”就是奶奶的意思,陳牧想了想,又給小姑娘遞了一塊奇巧:“阿依慕真孝順,來,那塊留給你莫馬,這塊你吃。”
“謝謝小牧哥!”
小姑娘高興的接過巧克力,撕開後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好吃嗎?”
“好吃。”
“巧克力可不能吃太多,牙會爛的……唔,回頭要好好刷牙,知道嗎?”
“知道了。”
陳牧沒再說話,轉過頭繼續去監工。
阿依慕一邊吃着巧克力,一邊看着陳牧,突然問:“小牧哥,你有心上人嗎?”
“呃……”
陳牧微微錯愕,轉過頭來笑問:“小丫頭片子,怎麼突然問這個?”
阿依慕一點也沒發現自己的嘴上沾着巧克力,說道:“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我聽見莫馬和阿帕在說這事兒哩,她們說不知道小牧哥有沒有心上人,要是沒有,莫馬想把仁克縣的薩阿坦蒂表姐叫過來,當你的心上人哩。”
“啊?”
陳牧一下子就來興趣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