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唳!唳!”裂空雕鳴叫一聲,振翅而起,從靈獸室內飛了出去。
失去神師府陣法庇護,烏雲內孕育許久的劫雷,在頃刻間,當空劈下。
臂兒粗細的劫雷,落到裂空雕身上時,化作了一片雷海,將其吞沒。
但這時,裂空雕的體表,卻忽然多出一層血光,牢牢抵禦住了劫雷。
這層血光雖然只有蠶繭薄厚,但卻堅韌非凡,比之四階防禦法器也不遑多讓。
“衛道兄。”
現在,實力未固的情況下,貿然入此危險性極大的秘境,不是自討苦吃?
等六百年後,他再進,一點也不遲。
他搖了搖頭,把玉簡重新遞給了呼延圖,拒絕之意,已經溢於言表了。
但現在,裂空雕突破四階後,地位提升了一大截,儘管還是衛圖的靈寵……但宰相門前七品官,她亦得多加尊重。
“此秘境,衛某不知。”
而且還摸過幾次。
以前的裂空雕只是普通靈寵,她忽視不忽視沒多大問題。
但隨即,他便想起了呼延圖隕落的家祖“呼延鵬”曾是元嬰中期修士,對此也就隨之釋然了。
很快,一封封邀請函,便從神師府而出,下發到了應鼎部的各洞府,以及與衛圖相較不錯的各派修士手中。
抵禦雷劫的同時,這層血光在流轉之時,也吸收了一些雷劫之力。
事實上,呼延圖此次給裂空雕送的這幾隻母雕,就是他特意囑咐的。
都隆神師和鶴地神師笑呵呵的交流道,二人皆認爲,衛圖和曹宓的交情,已經接近於“道侶”這一級別了。
他自認爲,自己和呼延圖的交情,還沒有到不顧生死“告密”的地步。
對於陣法,他此前並不精通。不過在得到齊成楚的“遺產”後,他的陣法造詣,便在這百年間,突飛猛進了。
只是,今非昔比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聖崖山竟然如此卑鄙,指揮各派對他進行“知識封鎖”。
一旦衛圖迎娶曹宓,凝月宮的基業,也就大半落在應鼎部手上了。
其對妖獸而言,是全方面的提升,尤其是對選擇返祖路線的妖獸,在體魄這一方面,會有極大的加強。
衛圖搖頭,不再多想這一件事。
“沐浴雷劫,太過罕見了。”
是尊王宮外圍的地圖,而在這地圖之內,則用紅色線條特意標註了一株靈藥。
見禮過後,呼延圖一笑,一拍腰間的靈獸袋,放出了數個翎羽纖長、姿態輕盈的……“母雕”。
不過,他抽出幾日時間,去面見外界的諸修,還是不難的。
二者。
不過,當她目光一移,看到與衛圖並席而坐的“裂空雕”時,頓了頓聲,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了。
衆人便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作爲義社修士,她對裂空雕並不陌生。
接下來,凝月宮的諸弟子,以及席上的一些金丹小輩,也起身,對裂空雕恭敬的施了一禮。
“凝月宮曹宮主,到!”
其現在告訴他此秘,應是另有所求。
三人紛紛向衛圖和長青妖王見禮。
衛圖重新返回密室,繼續閉關。
“衛長青……”
“衛神師,不知你可否知道,尊王宮秘境?”這時,在席間的呼延圖突然出聲,說了這一句話。
衛圖訝然,沒料到如呼延圖這樣的“邊境元嬰”竟然知道此秘境。
見此,他心中一動,打算今後以此再做實驗,測試紫青色樹椏的具體特性。
要是他亂說出去……
看到衛圖點頭答應,裂空雕受寵若驚,連忙滿心歡喜的用法力接過了呼延圖手中,裝有母雕的靈獸袋。
兩個月後。
“尊王宮秘境,是大蒼修界最高等的秘境。我家祖曾經去過一次,所獲匪淺。”
“肉身硬抗?磨礪妖軀?”
接下來。
“長青妖王,我這次前來,特意爲你帶了一些賀禮,還望你不要見怪。”
想及此,衛圖微挑眉宇,在家宴的名單上,添上了“御獸宗南紫”五個大字,並特意給這位故友寫了一封小信。
衛圖皺緊眉頭,當即從儲物袋內取出了一迭各色陣旗,然後雙手掐訣,在雷劫的周遭布起了遮掩陣法。
“也是。”聽到此話,呼延圖雖感失落,但也沒有過多的意外,畢竟衛圖在他心裡,還是剛突破元嬰中期不久。
其次,他也想看看,裂空雕體內,經他人造的【真靈血脈】能不能就此傳承下去。
而這,明顯與他節省時間的想法相悖。
尊王宮秘境,他不是不進,而是在這一屆,他不會選擇進入。
施禮的衆人中,衛長壽聽到這個名字後,不禁眉眼一跳,感覺這個名字怎麼和他的隱隱有些相似,都是“長”字輩的。
家宴的時間,衛圖定在兩個月後,主持之人,他仍交給了自己的一對兒女,以及女管家“顏玉”。
應鼎部內外,各勢力的賀喜信,也如雪花一般,絡繹不絕的向衛圖洞府飛來。
不多時。
現今,儘管還沒有到四階陣師的地步,但佈置一二陣法,已是易事了。
很快,就有下一個元嬰老祖到場了。
兩日後。
這等知識封鎖看似不可怕,但實則,若他沒有“海外修界”這個寶庫的話,恐怕一輩子,都要自此平庸下去了。
家宴持續一日,宣告結束。
司徒友來不來是自個的事,但他表面工作,還是做到位。
呼延圖身上,則尾隨着南紫,和南紫的弟子“秋不臣”。
“六百年時間,衛某還等得起。”
衛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一沓書信,忖道。
一者。
對於靈獸而言,亦是一樣。
凝嬰大典費時費力,若要舉辦的話,少說也得提前半年通知他派參加。
“司徒友退位,自鎖門內?”
這時,閉關許久的衛圖,才知道了司徒友的一手消息,他訝然失神了好一會。
“聖崖山不知衛兄底細,以爲衛兄仍是元嬰初期,但我知道衛兄底細……所以想着過來,結一個善緣。”
不過對此,他也不敢胡言亂語。
……
衛圖看到此幕,略感訝然,覺得自己剛纔給裂空雕四階防禦法器都是多此一舉了。
看到這幾隻母雕,裂空雕當即便多了幾分欣喜之色,不過它並沒有貿然答應此美意,目光向衛圖看了過去,詢問衛圖這個主人的意見。
呼延圖臉上,浮現追憶之色,開始向衛圖講起了,尊王宮秘境的一些秘聞。
“楚國御獸宗老祖,到!”唱名聲響起,隨即身穿獸皮、一身荒蠻氣息的呼延圖,走進了大殿。
長青妖王是他爺爺衛圖的靈寵,按理說,是他爺爺一輩。
與其爲其舉辦凝嬰大典,還不如……專門針對裂空雕的愛好,犒賞一二。
玉簡裡面的內容很是簡單。
瞬間,裂空雕突破的動靜,便在遮掩陣法之下,變得“悄無聲息”了。
“呼延兄,爲何要告訴衛某這一秘事?”
……
見此,衛圖眉宇微挑,伸手接過玉簡,用神識仔細觀看了起來。
他長時間閉關,在此盛大喜事面前,都不出關,難免會惹起有心之人懷疑。
現在,距離尊王宮秘境開啓,僅剩不到十年的時間,算是時間緊迫。
此遮掩陣法不難破除,但問題是,在裡面還有衛圖這個強者在,他們再有膽子,也不敢當着衛圖的面,去耍小動作。
他們很樂意看見這一件事的發生。
“衛長青?”
“蟬神花?”
他和呼延圖的關係,還沒親近到,互不設防的地步。
無它,尊王宮秘境代表的是,大蒼修仙界元嬰修士,更進一步的希望。
“不過現在,最關鍵的是遮掩裂空雕突破的動靜,別讓其他修士看到了。”
“紫青色樹椏,亦在雷劫中,吸收了一些力量?”這時,衛圖亦感應到了,藏在裂空雕體內“紫青色樹椏”的靈性,提高了不少。
“這個曹宮主,和衛道友很是親近啊。”
他道。
當然,這只是衛圖的謊言,他只是不想在此事上,與呼延圖這個外人,進行合作罷了。
“也該出去見上一見。”
到那時,他亦可順勢謀奪突破“元嬰後期”的資源了。
衛圖大爲錯愕。
呼延圖笑了笑,說道。
衛圖卻沒有接話。
衛圖的意思很簡單。
“終於突破了。”
僕從的僕從,亦是主人的僕從。
聞言,曹宓輕笑一聲,當即便順着話,稱呼裂空雕爲“長青妖王”。
“這是家祖上次前往尊王宮秘境時,偶然發現的靈藥,只不過,因爲當年這株靈藥沒有完全成熟,所以家祖只佈設了陣法遮掩後,就匆匆離去了……”
他作爲一個好“御主”,就不能斷絕掉裂空雕在這一方面的慾念,堵不如疏。
若可的話,他便可借裂空雕之手,孕育出一個真正“先天”的純血後裔。
衛圖執筆回信,打算只擺“家宴”,僅請一些親朋相聚,不舉辦更高規格的“凝嬰大典”。
而裂空雕,他則讓其在神師府內,自由行動,培養與他子嗣之間的關係。
假設他現在仍是“元嬰初期”,沒有此秘境消息的話,恐怕突破元嬰中期都是一件難事,更遑論元嬰後期了。
“倘若聖崖山知道此事,呼延兄的性命,恐怕就難保了。”
再者——
衛圖搖頭,露出一副好奇之色。
見此,衛圖不由一笑,頷首表示同意。
呼延圖未語,而是用法力遞給了衛圖一個玉簡。
畢竟,這一高階秘境的情報向來都被元嬰大派所掌握,普通元嬰知之甚少。
在修仙界,還只是‘少齡’元嬰。
轉眼間,又過去了七年。
衛圖深深看了呼延圖一眼,問道。
衛圖認得這一靈藥,此靈藥雖沒有天意宗所謀奪的“一氣芝”高等,但卻也是元嬰境內,不可多得的靈藥。
“另外嘛,也是想求衛兄一件事。”
但對此——
娶妻生子,這是人之天性。
以致於,平常四階妖獸不敢硬抗的雷劫,裂空雕卻敢,並加以吸收。
爲慶祝裂空雕突破的“家宴”如期舉辦,地點設在衛圖的神師府內。
更何況,今日的衛家家宴,還是特別爲裂空雕所舉辦,她不能忽視了這一“主人”。
“曹宓?又是曹宓?”
典禮開始,門外的執事剛站不久,便看到了從雲端而來的凝月宮雲攆,以及攆前打着曹宓姓名、身份的官銜牌,他不敢遲疑,當即開始唱名道。
曹宓從雲攆飛身而出,玉步款款的走到了殿內,對坐在上首處的衛圖施了一禮。
田秋雲“壯烈犧牲”後,他能看出來,司徒友的眸含血淚、一日白髮是其刻意用法力催生,故意演的。
有衛圖資助,宴席上的靈膳豐富、品類齊全,香滿四溢。
地劍山的玉童子、鏡水閣的寇紅纓、秋懷素師徒等人,陸續入宴。
他還很年輕,只有六百多歲罷了。
“僅是小聚即可,勿要招待太多人。”
“呼延兄,你是說……聖崖山派人,宣告各大門派,禁止向我泄露尊王宮秘境的相關消息……”
……
“如果衛兄肯答應,進入尊王宮秘境,爲我取得此靈藥,那麼我不僅會告訴衛兄尊王宮秘境的具體進入方法,而且也會將家祖在此秘境內,所獲得的詳細情報,一併告知。”
如果是他,恐怕亦會選擇和衛圖一樣,默默積蓄實力,然後再入尊王宮秘境。
話音落下。
這一年,閉關密室內,突然傳出了一道氣息驚人的法力波動。
時間荏苒,歲月如梭。
“先前,衛某已經給裂空雕取了姓名,現在它叫衛長青。”
它收納“美妾”,自然要過問衛圖的意見。
豈不是比他爹還要高了一個輩分?
在曹宓入宴後。
裂空雕只是妖獸,又非喜好奢華場面之人。爲其舉辦凝嬰大典,不亞於對牛彈琴。
按理說,其若演,就會演一輩子……
衛圖淡淡一笑,給曹宓遞話道。
而在神師府外,本來感應到“化嬰雷劫”降落,想要觀摩一番的修士,在看到衛圖降下“遮掩陣法”後,也紛紛撤去了神識,不敢過多窺探了。
聽到此話,衛圖暗道了一句“果然”,他面不改色,詢問呼延圖的具體目的。
雷劫消失,裂空雕渡劫順利,成了貨真價實的四階大妖。
呼延圖面露誠懇之色,說道。
“人心難測。”
……
“尊王宮秘境?”
不過,呼延圖的下一句話,卻讓衛圖立刻爲之驚醒了。
而有雷劫之力的滋養,裂空雕的妖軀隱隱有所增強,爪利毛亮了許多。
“如今,六百年過去,這株靈藥,應該也已經成熟了。”
自然,這些各派修士便包括衛圖的故友——“司徒友”。
這些秘聞,衛圖從赤龍老祖的口中,都曾聽到過,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
“見過長青妖王。”
真靈血脈,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元嬰中期巔峰。”
衛圖內視丹田,看着又長了一寸大小的元嬰,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