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蹲下把那小瓶舉在大貝殼身邊。
只見大貝殼開啓一個小縫,從裡面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
楊昭拿着小瓶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雖然她不認識小屏上標籤寫的甲氟膦酸異丙酯是什麼東西,但她也不敢把這東西隨手交給一個陌生人。
“內個你會在貝殼裡把它打開嗎?這東西應該挺毒的,然後吧,嗯~,周圍都是海水,萬一這毒順着海水流出去怎麼辦?”
“放心吧,我有這方面經驗。”
小手衝着楊昭招了招,示意她快點把東西遞過來。
楊昭訕訕地笑着,又拿着小瓶向後挪了一步。
“那個,要不你施個法術把你周圍的海水逼開,我再把這東西給你吧。”
大貝殼一陣沉默,見楊昭咬着牙不鬆口,只聽清喝一聲。
“退!”
整個慧慧淵的海水全都,被着法術逼到了洞口之外。
那白嫩的小手再次搖了搖,示意楊昭快點。
楊昭舔了舔嘴脣,鄭重的把這小瓶放到對方的手裡。
一拿到東西,那小手呲溜一下子退回了貝殼裡。
一秒兩秒,一分鐘兩分鐘。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慧慧淵裡一片寂靜。
楊昭本來就緊張的臉越來越黑,若不是洞外的海水還沒有涌進來,她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這一片寂靜的氛圍實在是太嚇人了。
“那個店主,您還在嗎?”
楊昭蹲下輕聲詢問。
等了半晌,沒人回答。
楊昭嚥了咽口水,把地上的那個大保險箱收拾好裝入自己的乾坤袋裡。
這店主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能不能出個聲?
煎熬了半晌,楊昭忍不住再次詢問。
“店主,您沒事兒吧?”
“沒事。”空靈的聲音再次響起。
楊昭下意識喘了一口大氣,這絕對是她這段時間裡聽過的最好聽的。
“您沒事就好,您沒事就好。”
一塊大石頭從她心裡落下,只覺得整個人都輕了幾分。
隨後,一股欣喜從心底如泉水般咕咚咕咚冒了出來。
既然這瓶毒藥能讓這位店主沉默了這麼長時間,那就有很大可能滿足對方的要求。
“不知這瓶毒藥您滿不滿意,可不可以兌換鮽魚血?”
慧慧店主:“這小瓶裡的毒藥確實是我沒見過的,你那箱子裡其他的毒藥你還賣嗎?”
看來這瓶甲氟膦酸異丙酯對方還算滿意。
楊昭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不知這一小瓶毒藥能換多少鮽魚血?”
“三斤,能夠你用上三回。”
三斤聽着挺多,但只夠三回又好像有點少。
“那如果我代賣您幾瓶別的東西,您能不能提早出聲,別嚇我行嗎?”
大貝殼無語了半晌,見楊昭一臉期待,只能低低的應了一聲。
“好。”
笑容從楊昭的眼角蔓延到整張臉。
她從儲物袋把那貼着骷髏頭的保險箱拿出來,從中又挑了一瓶透明的液體送了過去。
這瓶毒藥是少有楊昭認識的,上面寫着肉毒桿菌毒素。
在她以往的印象中,這東西都是用來美容的,她上大學的時候周圍就有同學用過這東西。
據說除皺的效果很好。
但這東西太貴了,不是楊昭一個窮學生能用得起的。
也不知道爲何國富民強那邊把這東西送給了她。
但能用在人臉上的東西,毒性應該是比較小吧?
楊昭不確定,但還是痛快的把這小瓶塞到了又從貝殼伸出的小手裡。
這次檢驗的速度也不快,雖然這位店主答應了要早點出聲告訴她,但顯然忘了。
可是有剛纔的經驗,楊昭看着洞外海水,心就定了很多。
這次等的時間稍微長一點點,在楊昭忍不住開口詢問的時候,那位店主終於再次出聲。
“五斤鮽魚血,你是築基期,身體基本上只能承受六次,現在你還要賣一點毒藥嗎?”
這位慧慧店主雖然有點沉默寡言,但行事風格和外面那些賣貨的掌櫃的截然不同。
楊昭舔了舔嘴脣,決定見好就收。
“多謝店主提醒,那我就先賣這兩瓶毒藥吧。”
只見那大貝殼微微張口,隨後一個大大的陶瓶被貝殼吐了出來。
“這裡是八斤鮽魚血,拿好不送。”
楊昭抓住那大陶瓶,單手掐了個招明術,就着亮光,打開陶瓶的塞子往裡面望了一眼。
裡面的血液呈比較深的粉紅色,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腥甜之味。
楊昭用靈力從裡拽出一滴靈血放到虎口上,然後按照顓瑞樓裡的經驗開始驗起血來。
她稍稍把靈力涌入這這滴血裡,只見這滴粉紅的血液暮然炸開,化作一抹粉紅色的霧氣。
一條小小的魚影從粉紅色的霧氣裡一躍而起,歡快的順着楊昭的虎口遊了一圈,最後消失不見。
看起來這瓶鮽魚血的品質還不錯。
楊昭欣喜的把這東西放入自己的乾坤袋裡。
“東西沒錯,那咱們這交易就算完成了。”
說完她就想往外走,可剛走兩步又不放心的轉了回來。
“店主,就我賣給您的那兩瓶毒藥,如果出了事兒,不會有人找我算賬吧?”
畢竟這東西怎麼看都可能要人性命,到時候人家苦主打不過這位慧慧店主,找自己麻煩怎麼辦?
“放心,歡迎下次再來!”
這話音一落,只聽“啵”的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洞口外平靜的海水一股腦涌到了店裡,楊昭反應不及,被這變故嚇得眨了眨眼睛。
本來空曠的洞穴再次充滿海水。
還好她身上有闢水珠,楊昭身上的衣服才能倖免於難。
看這大貝殼又一聲不吭的貓了起來,楊昭臉上帶着訕笑,退出了洞口。
此時海底以黑,各種各樣閃着光芒的小動物在海里游來游去。
楊昭在三枯礁海市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比較合適的住宿地方。
因爲個人體質不同,很多海族直接在海水裡休息,再挑一點就會找一處珊瑚礁睡裡。
而楊昭睡覺就想找一個比較乾燥的,有牀鋪的地方。
但這三枯礁海市只有一家算得上是客棧的店鋪,居住環境也是洞穴,只有幾間是沒有海水的氣室,可裡面就是一個光禿禿的洞穴,沒有有牀,自然也就不會有棉被之類的東西。
店裡的小二哥看楊昭皺起眉頭,熱情的給她推薦。
“客人您就將就一下吧,我們這三枯礁海市規模比較小,每天來這買東西的客人也少,整個三枯焦就我們一家能睡覺的客棧,你要是不在我們這休息,就只能在水裡睡覺了。”
楊昭磨了磨牙,想起自己,的乾坤袋裡還有以前收拾進來的鋪蓋,最終點頭同意了。
有一個乾燥的地方,總比在水裡睡覺的好。
小二魚拿着銀子眉開眼笑跳入水中下去了,楊昭開始從乾坤袋裡把撲倒騰出來。
第二天一早,楊昭早早起來吃了一頓海鮮大餐,再次逛起海市來。
這回楊昭買了一些煉丹用的東西,準備回去討好商佳。
畢竟引神香還要靠人家呢。
這海市不大,兩天已經逛的差不多了。
她拿着第一天在海市裡買的信物,去附近的島上取了一棵紅水柳木。
然後她又潛回海底,順着來時的路線,開始從海底原路返回。
雖然她身上有闢水珠,但在海底的行動速度還是比天上要慢一些。
其實她如果在天上飛的話,用時會更短一些。
可海上茫茫一片,沒什麼顯眼的標準物,楊昭也沒從天上走過,怕貿然在天上飛會迷失方向,找不到回黑珠島的路。
回去的路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楊昭打開手機錄像功能,把手機塞進自己身上背的包裡開始錄像。
這次沒有巨型水母的拖延,楊昭不到一個小時就回到了黑珠島附近。
看着熟悉的環境,楊昭也沒回黑珠島,而是衝出水面,飄在天上辨認了一下方向,靈力奔涌直奔雲天城。
她的引神香還差材料呢。
雲天城飄在天海之間,還是那副修仙賽博的樣子,楊昭每次來都感嘆於這座城市的偉大。
“這城市真的是太壯麗了。”
楊昭感嘆一番,買了東西也沒多逗留,直接回了黑珠島。
她一回來就看見陣法控制中心前一塊比較大的平地上,有幾百個正在砍柴的小豆人。
什麼時候用到這麼多人砍柴了?而且哪兒來的這麼多鐮刀啊?
楊昭好奇的飛過去,有些好奇的問。
“你們這是幹嘛呀,鐮刀哪來的?”
小豆人一見她來,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圍了上來。
“我們要把這些植物砍一下,當柴火涼起來,然後放把火把這塊地給燎了。”
“鐮刀是我們跟諸位管事借的,他們用飛舟從各個小鎮給我們運過來了。”
一個小豆人杵着明顯的和他不匹配的大鐮刀,聲音有些氣喘吁吁。
“我們砍的這些柴火會曬乾了,會免費給借我們鐮刀的這些海場小鎮,雖然不多,但也能幫工人們一些忙。”
“等把這塊地收拾出來,就可以種東西了。”
難道這些人真的要中牽機豆了?楊昭對種植的事情不懂,也不多問這些。
“那等你們砍完柴告訴我,我給你們把火給點上,省的到時候只有你們自己,燎荒的時候被風一刮,火苗子飛到別處引起火災就不好了。”
小豆人明顯很滿意這個提議,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行啊,你說的這些也是我們擔心的,你說我們用不用先砍個隔離帶?”
砍一個隔離帶對於沒什麼應手工具的小豆人來說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哪怕有幾百個小豆人也要費很長的時間才行。
楊昭擡眼望了一下,估算了一下這塊地的面積,這塊地方大概有三畝多地。
“隔離帶倒是不用了,這塊地方也不算太大,我自己就能把這塊地的火勢給控制下來。”
有些小偷人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前面的這塊土地,又看了看楊昭。
雖然他們知道揚州是修仙者,能飛,能玩火能玩水的,但具體的戰鬥力還不大瞭解。
如果楊超真的能一個人控制這麼一大塊地方的火勢,那他們就真大開眼界了。
“行,那我們就期待你的手段了!”
“楊同志,一定要讓我們開開眼!”
“對,我們今天可有眼福了。”
看着七嘴八舌的小豆人,楊昭笑眯眯的擺了擺手。
“我先回去了,等弄完了記得讓人招呼我。”
“好,你回去休息吧。”
楊昭擺了擺手和小豆人們道別,然後回到自己住的屋子裡。
這屋子兩天沒來人,有了一些塵土。
楊昭掐了一個清潔術,打掃了一下衛生。
然後就把手機掏出來充電。
錄了半天視頻,手機已經沒電了。
等手機開機,楊昭把今天新拍的視頻剪輯一下。
其中,海里的場景大剪特剪,雲天城是一刀沒剪。
在視頻裡簡單配了一些介紹雲天城的文字,隨後把脖子上的倒排拿下來,放到手機後面,一鍵發送到視頻平臺上。
現在她已經有80多萬粉絲,雖然粉絲數量不算多,但基本是她剛把視頻發上去,就有人手疾眼快的在他視頻下留言了。
“第一。”
“哎呀,手慢了。”
“我視頻都沒看,結果還是沒搶上,第一個評論。”
楊昭也不在意,把手機收好開始收拾自己在三枯礁海市買的這些東西。
首當其衝,當然是那一千多顆安神珠。
看着外面大亮的天光,楊昭一股腦把這些珠子都倒在牀鋪上,然後在柱子上面又蓋了兩牀棉被。
她躺在上面試了試,發現不硌着慌,然後也不起來,閉上眼睛開始醞釀睡意。
她就想看看這珠子對她的噩夢到底管不管用,她被噩夢折磨的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就算這噩夢能給她帶來很大的好處,但天天這麼面對這摧殘人神經的噩夢也不是個事兒。
如果這珠子管用的話,那她就能在噩夢的間隙裡休息兩天,緩一緩她緊繃的神經。
可是也不知怎麼的,她左翻身,右翻身,趴着躺着翹着腿,就是睡不着。
看來她的生物鐘還是比較頑固的,只能等到天黑了。
楊昭有些遺憾的從牀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