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這麼個意思。”
我乾笑兩聲說道，可能在任何人面前都需要保持那所剩無幾的尊嚴，但是唯獨在這個大智近妖的女人面前卻不用，因爲她看我就像看一個透明人一樣。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些？還是說你認爲卡宴在我的眼裡就算是好車了？”
我搖了搖頭，將車停在路邊，點上一支菸。
“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在面對你的時候有很大的壓力，而且不想讓你看到我過的不好。”
深吸一口煙，我很鄭重的說道。
“你是想在我這裡摘掉自己喪家之犬的帽子吧？”
慕容千雪一針見血的指出我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我接觸了很多女人，而且這些女人都異常優秀，但唯獨慕容千雪給我的感受完全不同。
對於她我有說不出的感覺，要說喜歡吧，好像敬畏更多一些。可要說不喜歡吧，卻又不完全是，只不過是自卑的我只能深深壓在心底不敢表露出來。
“好吧，我承認。對了，你怎麼突然來青山了？”
“不錯，都學會轉移話題了。”
我真有種跳腳罵孃的衝動了，這種降維打擊真的好嗎？還是說看到我這種窘境會滿足她的惡趣味？
把菸頭扔掉，安心開車，乾脆一句話也不說了。
“你在軍部出事的時候我正在西藏，就我一個人，而且手機被別人偷了，所以沒能第一時間收到信息。”
看我一直不說話慕容千雪笑了一下開始主動交流。
“哦。”
我知道她這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所以只能用這一個字來回答她。
“爲什麼要從軍部離開？我記得之前童老可是安排你去京城軍部的。”
“我覺得就我現在這樣去京城軍部的結局就是被虐，看似沒有任何辦法，其實只是我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當縮頭烏龜的合理藉口。”
“知道白詠珊的背景嗎？”
我以爲慕容千雪聽到之後還會奚落我一番，她突然這麼一問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了，這麼看來我也是夠賤的。
“她自己倒是說過，好像是葉家人，後來嫁入白家之後才改的姓。”
“你師父不是告訴過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嘛，她這麼一說你就相信了？”
老爺子跟我說的話她知道也沒有什麼好奇的。
“那你跟我說一下這裡面的道道，對於大家族的事情我實在是不熟。”
“唉，怎麼說呢。外面的人看京城的各大家族斗的挺厲害，其實私底下都是一路貨色，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哪有什麼真正的朋友跟敵人啊。”
還是第一次見慕容千雪嘆氣且露出無奈的表情。
“那你的意思就是他們的這些做法只是在向外界傳遞不和的信息？”
“當然，如果他們都合起夥來，恐怕早就被上面給滅了。畢竟咱們這個國家最不允許存在的便是一家獨大，也就是所謂的壟斷。自古以來就是這樣的，你平時不有在看歷史嗎，這個道理都沒有讀出來？”
我尷尬的撓了撓頭，讀書卻不思考是我的一個弊端。
“好讀書不求甚解？”
她緊接着又說了一句。
“不用再幫我粉飾了，就是不願意動腦子而已。”
她的表情很奇怪，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外。
“在古代各個國家想要開戰，自上而下也好，自下而上也好總要有一箇中心人物，我稱之爲旋渦理論。”
“而現在上層也有了很大的動盪，爭權奪利這種事情當然也需要一個旋渦。而你，我可憐的孩子，就被選爲這個旋渦。”
慕容千雪像看小狗一般的看着我，眼神中全是憐憫和可憐。
“爲什麼是我？我自認爲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而且從小到大爲人也還算可以。”
“你聽說過哪個鬥爭是一蹴而就的，大部分都是預備幾年或者幾十年。而上層的這次鬥爭已經積攢了小二十年了，你爺爺之前算是英雄級別的人物，只是他不樂意邀功，選擇退隱。這個苦差事落在你頭上便顯得理所當然，正因爲你的平淡和渺小纔是他們選你的原罪。”
看上這是上輩子的恩怨啊，這麼一說我還真是小可憐蟲，無妄之災用在此時的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照你這麼說我選擇回青山這步棋算是走對了啊。”
還好我沒有去京城，要不然現在早就被淹沒在歷史中，而且還是寂寂無名的那種。
“去京城也不錯，機遇會大，不過在我看來拔苗助長的意思更重一些。回到青山，多積累兩年也不算壞事，翅膀再硬一點才能飛的更遠不是？”
“你來青山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
“也對也不對。”
我等着她的下文，可是她卻側着臉，微笑着看我。
“我中午飯還沒吃，不介意再請我吃頓飯吧？”
“當然，請你吃飯的錢還是有的。”
“德行，那就去你之前帶我去的那個小餐館吧。”
我反應了好一會纔想起大學附近的那間小餐館，也不知道還有沒有。
“好。”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那間小餐館。這個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裡面只有一個在吃麪的，看上去有些空蕩蕩的。
“老闆，老三樣。”
我對着後廚的方向大聲喊了一句。
“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帶女朋友來我這裡吃飯也不嫌丟人。”
老闆還是那個大叔，臉上的笑容非常慈祥。
“她喜歡你做的菜。”
看慕容千雪聽到老闆的話一臉淡然，我也就懶得解釋了。被人這麼誤會我心裡還是有些小得意的。
慕容千雪幾乎沒有吃多少東西，倒是我胃口極好，也可能是昨天下午太累的原因。
“接下來咱們去哪裡？”
付完賬我對着慕容千雪問了一句。
“給我找個可以住的地方，我把行李箱先放下。”
“打算住多長時間？”
內心很是忐忑的問了一句。
“可能要一個月吧。”
“多長時間？”
我以爲自己聽錯了，因爲按慕容千雪的性格能住三天就很長了吧。
“走吧。”
她只是笑笑並沒有跟我說第二遍的打算。我找了一家酒店，但是慕容千雪說還是租個房子吧，畢竟一個月的時間也不短，住酒店花費太高。
正好，我也有這個打算，畢竟老是住在夏晴那裡也不是那麼回事。我們租的房子離夜色不過兩站地的路程，不在市中心倒也算清淨。
“沒想到現在租個房子都這麼貴。”
租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一年的房租竟然七萬多。
“去買牀上用品。”
簽好合同之後慕容千雪對我說了一句，就這樣逛了一個下午。
“真沒有想到你這種人竟然會跟人討價還價。”
看着她跟商場的售貨員討價還價的樣子不禁有些恍惚。
“我不喜歡浪費，節約自古以來就是美好的品德，小學的品德課我可是經常拿小紅花的人。”
說完我們兩個都笑了起來。
回到房子，慕容千雪很仔細的收拾着房間，等她收拾完原本冷清的臥室變得溫馨了起來。
“好啦，你可以離開了。”
慕容千雪收拾完臉上已經看到了細細的汗珠，事必躬親好像是她的一貫作風。擦着汗水對坐在沙發上的我說了一句。
“不吃晚飯了嗎？”
“我晚上一般是不吃飯的。”
我也沒有理由再賴下去了，只好起身離開了這間出租屋。
“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等我坐在車上的時候，意外接到了夏晴的電話。
“一會就回去了。”
稍微詫異之後回了一句，對於夏晴的選擇即便是到現在我也沒有想通，爲什麼非要拱手把自己在楓葉所有的股份全部給了蘇冉呢？
“這兩天都去哪了？”
夏晴依舊像一個小女人般將我的衣服掛在門口面的衣服架上，很是溫柔的問了我一句。
“慕容千雪來青山了，今天去給她租房子了。蓉姨也把娛樂公司交在我手上了，明天準備去公司看一下。”
對於夏晴我完全沒有必要隱瞞，再者說了隱瞞她就不知道了嗎，她收集情報的能力可是相當強悍的。
“娛樂公司還是很複雜的，裡面的潛規則可比夜店多太多了。資本這種東西自古以來都是普通人所痛恨的東西。”
夏晴把我拉到餐桌上，給我盛飯然後倒酒，這種待遇讓我很是舒坦。
“話雖這麼說，但那些痛恨資本的人又有哪個不想成爲資本呢？”
“羨慕嫉妒恨亙古不變的道理啊。”
飯菜我並沒有吃多少，主要是因爲中午飯吃的太晚，這會完全沒有飢餓感。
“確實，對了，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啊，總不能一直窩在這間小房子裡吧？”
點上一支菸看着夏晴絕美的臉龐問了一句。
“李蓉不是已經把娛樂公司交到你手裡了嗎？你就沒有想過讓我去娛樂公司謀個一官半職的？”
夏晴淺笑着又給我倒了一杯酒。
“你該不會一直就有這個想法吧？”
夏晴淺笑不語，這女人也太有耐心了吧，而且對於事情發展進度的把握也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