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是誰嗎!”
另一邊,另一個地點,另一個人。德克士站在原地打了個飽嗝,嘴裡噴出的氣體涌到他面前男人的鼻子裡。這裡並不是普普村,和遠在數百,不對,現在是數千公里了,數千公里之外的德莉女士一樣,他也來到了他在這個世界踏足的第一座城市裡。
這是波羅斯城的下水道,波羅斯城有着規模龐大寬敞的古典式下水道,同時也是這座人口三百多萬的大城市的地下王國。
下水道是人類城市離不開的東西,作爲一個具有一定文明程度,技術也還算髮達的國家,下水道這東西是肯定有的。它是大部分污垢、垃圾在地面上最終所要前往的地方,不僅僅是字面意義上的污垢,也有一些其他的“污垢”。
這裡是波羅斯的地下王國,這片區域歸屬於頭頂城市那塊地方最大的私人結社組織“達米恩”所有,他們便是這遼闊的地下世界中這片地下王國之中的王,說一不二的存在。
“不知道。”
德克士的左手上拿着一個紙袋,紙袋裡裝得是烤肉餅,餅裡的肉真的很多,而且鮮嫩多汁,不僅如此,餅裡還加了他最愛的香蔥和辣醬。一口咬下去,美味的肉汁直接從餅裡溢了出來,留到餅的身上。
終於,活了這麼多年了,兩世爲人加起來差不多快六十年,終於,終於讓他聽見了這句從來就只能在小說裡看到的話:
“你知道我是誰嗎?”
德克士都能猜得出對方下一句要說什麼了:
“我可是XXX的XXX!識相的話趕快把我放了,不然的話……哼哼哼,有你好受的!”
肉餅的香氣瀰漫在並不怎麼透氣的這片隱秘區域之中,對方的鼻子動了動,嘴巴張了張,然後從裡面吐出來一句話:
“我,我是城裡最大的奴隸販子拉蒙,求求你了,大爺!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錢!放了我吧!”
“嗯?”
德克士停止了咀嚼,喉嚨裡拖起一道長長的音節,眉頭高高挑起。隨後,他嚼吧嚼吧兩下,然後又連續幾口將手中的烤肉餅全部吃完嚥下,順便將流到袋子底部的肉汁也和乾淨。然後將包裝袋隨後一丟,怒視着面前這位被他綁在十字架上,手腳都套上了鐐銬的男人。
他是四十分鐘之前來到這座城市當中的,這座帝國城市。然後就在城裡到處亂逛的時候逛到了下水道里去,又在下水道里到處亂竄躥到了這裡來,發現了這個人,阻止了他即將要進行的邪惡行動,殺光了他的小弟。
“你知道我是誰嗎?”
德克士用舌頭抵了抵自己的牙齒,把牙齒那裡殘留的肉捲起嚥下之後,這纔開嗓子說道:
“敢,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德傲天是也。”
德克士用的是漢語,但在面前的這位老哥大腦的處理下自動被認爲是與他使用的相同語言了。說起來,因爲穿越了太久,所以德克士在說漢語,特別是這邊的普通話的時候,其實是有着一點口音的,不過不嚴重,無傷大雅。
至少比他的通用語又或者是精靈語的口音輕多了,特別是德克士的精靈通用語,那口音不是一般的重。
“德,德傲天大爺!如果您願意放了我的話,我可以給你一萬大金幣!”
大金幣是帝國最高幣值的貨幣,購買力相當於500塊錢,換算標準通用,不管是巴克帝國貨幣還是地球貨幣還是老家貨幣。
一萬大金幣,差不多就是五百萬塊錢了,挺多的。
“只要你答應放了我!我可以先給錢!你拿到錢之後清點完了滿意了再放我也行!”
這是一處訓奴基地,帝國的販奴產業是合法的,但是和德克士他們的巴克帝國一樣,只有拿到了官方許可資格的奴隸販子的販奴產業纔算合法,不然就是不合法。但合法奴隸販子索要繳納的稅費是非常高昂的,就像前世的菸草行業一樣。但依舊很賺錢。
與下水道里的其他地方並不相同,這裡的環境其實很好,跟下水道上面的那些豪宅沒有任何區別,乍一看的話估計還以爲是哪個有錢人突發奇想想要在這髒臭的下水道里蓋的一間與下水道畫風格格不入的豪華別墅呢。
“我是帝國拷問官德克士。”
“拷問官?”
被幫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愣了一下,他尋思着帝國也沒有拷問官這個職業啊?難道說的是警察機構裡的那些負責刑訊逼供的人?可那些人也不叫拷問官啊?
哦對,哦對,應該是外號,外號。爲了震懾敵人而給自己起的外號,並不是真的以那種事情爲職業。
男人的腦子很快就轉了過來。
本來就是嘛。這麼強大的人怎麼可能會去做那麼下賤的職業呢?那種職業薪水低、社會地位低,還會被人唾棄和看不起。
“原來是拷問官德克士閣下……”
男人的臉上堆着笑,並不是表面在笑內心破口大罵,此刻他的內心正處於極大的恐懼之中,並沒有空餘的地方讓他生出對德克士的憎恨。他只想活下去,哀求這個人讓自己活下去,其他的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德克士的手段有些過於殘暴和駭人了,他殺人的方式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看得清清楚楚,自己那個花了重金被聘請過來隱藏於自己身邊,無論他幹什麼都沒有離開過自己一步,自己在他面前絲毫不避諱隱私的保鏢,就那樣莫名其妙地死了。兩隻眼睛從眼眶裡蹦出來垂在臉上,死前像是經歷了某種極度的恐懼。這個德傲天完全沒有攻擊過他,男人甚至都沒想到他會找到密道來。
結果,就是在自己的保鏢護送着自己從密道逃跑的時候,跑着跑着,保鏢突然現形,然後以一種極爲可怖的面容和姿勢倒在了地上。
他不想那樣,一點也不想。
“我是拷問官啊,你求我放過你是沒用的,還沒有搞明白嗎?”
男人原本極力堆笑的臉瞬間僵住在了那裡。
“看來你沒有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