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
直到白王爺宣佈軍隊在三天後出征後,葉晨才被驚醒。
宣佈完各大家族的任務後,四名黑衣人擡着白王爺飄然離去,城牆上的赤甲軍望着白王爺的轎子,議論紛紛。
“白王爺不是壞人啊,我還以爲白王爺的到來會給孤寒城帶來災禍,沒想到白王爺是爲了剿滅異族而來。”
“當然了,白王爺剛來並沒有做什麼對孤寒城不利的事,反而放寬了稅收,施行仁政,對我們極好的。”
“對,而且爲了給孤寒城除去異族的禍患,他竟然親自帶領大軍討伐異族,果然是爲國爲民啊!”
“……”
一時間,所有的赤甲軍對白王爺讚不絕口,完全忘了葉晨擊退異族的功勞,而且過了今天,只怕全孤寒城的人都會知道白王爺的事蹟,到時候整個孤寒城的百姓都會爲他所用。
葉晨對此嗤之以鼻。
白王爺放寬稅收、施行仁政只不過是爲了收買人心而已,其實他背地裡不知道通過王家獲得了多少暴利,只不過百姓不知道而已,他們只相信他們所看到的,卻絲毫不知,這只是白王爺想讓他們看到的,而他真正的面貌始終隱藏在黑暗中。
“白王爺果然可怕。”
葉晨忍不住讚歎了一句。
這時,身邊一道黑影靠近,葉晨警惕地看了過來。
身材高大,頭髮花白,剛毅的臉龐上帶着一絲爽朗的笑,來人正是赤甲軍的統領,宇文霸道。
此人也是條漢子,葉晨十分佩服這種人,當即拱手道:“宇文老將軍好。”
“好說好說。”
宇文霸道嘴角咧得更大,上下大量了一眼葉晨,這才哈哈大笑着說道:“葉公子果然是少年英豪,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就能有如此的實力,將來必然能會有大成就。”
葉晨微微一笑,沉吟一會才說道:“老將軍,你覺得白王爺這次出征異族。。。”
說到一半,葉晨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意味深長地看着宇文霸道。
宇文霸道自然不是蠢笨之人,立馬聽出了葉晨的意思,接着搖了搖頭,
“葉公子的意思是白王爺這次是有陰謀吧。”
葉晨抿嘴一笑,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
宇文霸道低眸笑了笑,爽朗地說道:“我當然知道白王爺平日裡做的那些好事,還有他跟王家的勾當,他確實不是個好人,或許有陰謀,但是那又如何呢?”
說完,宇文霸道看了看遠處,斟酌片刻才說道:“說來奇怪,我這輩子跟異族似乎有某些說不清楚的緣分。”
“自我三歲起,我的父母就不在了,他們是被異族屠殺的。”
“再後來,我被一對夫婦收養,我們輾轉流浪,到我十幾歲的時候,好不容易在玄靈國北部安穩下來,本以爲能過幾天安生日子,結果異族又來了,我的養父母死在我眼前。”
“好在我躲在櫃子裡,逃過一劫。”
“其實我是個膽小的人,小時候父母死在我眼前,我沒想過報仇,長大了養父母死在我眼前,我咬了咬牙,還是害怕了。”
“我不敢呀。”
說到這,宇文霸道自嘲地笑了笑,臉上滿是悔恨與自責,
“我就是個慫驢蛋子。”
“但是異族他不放過我啊,後來我娶了老婆,有了孩子,他們又來了。”
“那時下着大雨,我給小寶做他最喜歡的炸魚,小翠在給小寶縫衣服,突然,他們闖了進來,兩刀帶走了小寶和小翠,那就相當於帶走了我的命啊!”
“我忍不了了。”
“我冒着雨,拿着菜刀,從屋裡砍到屋外,從赤甲軍的小卒砍到了統領,也從一名一級武者硬生生砍到了六級武者。”
“後來有了孤寒城,他們有了根,但是我這心裡總是空落落的。”
宇文霸道的聲音有些淒涼,開始啜泣起來,過了一會才抹了抹淚水,繼續說道,
“所以我就去異族的陣地,我去觀察他們,有時候能夠偷襲一個兩個,從他們口裡問出一點異族的秘密,不爲別的,我就想着有一天玄靈帝國能夠帶人去討伐異族,到時候我就能用上這些東西。”
“不過,我越瞭解異族,越覺得異族可怕,他們不是力量肉體上的那種強大,而是他們的生活習慣決定着他們比我們強,那些玄靈帝國的高層肯定也明白啊,討伐異族的這事基本就不可能,但是我沒放棄,我足足等了十幾年。”
“現在機會來了,無論白王爺是不是有私心,我宇文霸道絕對會誓死跟隨。”
說到這,宇文霸道一改爽朗,一臉決絕地說道。
“說的對,我們這輩子就是爲了跟異族剛到底,誰帶我們打異族,讓我送死都行。”
“對,我們這輩子就毀在了異族的手上,我不可能讓我的後代也被異族毀了。”
這時,葉晨才發現周圍早已圍了一羣赤甲軍的士兵。
他們形色各異,但是說起異族的時候,眸子中都有着濃濃的憤恨,那種恨意不同於葉晨感受到的任何反面情緒,那種憤恨十分地純粹,而且深沉,不是一時半刻,而是日積月累而成。
雖然葉晨與他們經歷不同,但是也能感受到他們對異族的恨意。
這也是白王爺能夠憑藉一句話就調動起衆人情緒的關鍵。
到現在,葉晨已經明白了過來,赤甲軍根本不是被白王爺所用,他們單純地是爲了擊殺異族,當即敬重地朝着赤甲軍們點了點頭,隨後轉身離去。
雖然赤甲軍們不在意白王爺的陰謀,但是葉晨必須提防,畢竟白王爺城府極深。稍有不慎可能就會掉進萬丈深淵。
因此,葉晨離開後,第一時間找到等在城牆下的葉凌雲以及葉家衆人,跟他們返回了葉家。
這種陰謀詭計的事,還是跟葉無涯這種老狐狸商量比較好。
。。。
。。。
孤寒城。
白王府。
一處豪華宅院中,白王爺靜靜地坐在上首,把玩着手中的一個瓷杯,心情有些不錯。
身邊,老管家靜靜立着。
屋中一片寂靜。
趁着白王爺心情好,老管家遲疑着問道:“王爺,屬下有些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