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現在的王家內部，估計已經亂做一鍋粥了吧？”
華笙抿了抿嘴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亂成一鍋粥是肯定的，畢竟一下子被套牢了那麼多的資產在裡面，不過你也別太小瞧了作爲四家之一的王家，光是這種程度，讓他們傷筋動骨肯定是夠的，但想要徹底弄垮他們，難。”
陸瑾搖了搖頭，臉上似乎並沒有多少高興，同爲四家，看到王家如此，即便是這幾年兩家的關係相處的再差，也難免會有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
“我知道，稍微給他們一點機會，搞不好還是會捲土重來嘛。”
華笙點了點頭，他可從來沒想過能這麼輕易的扳倒王家，即便是狡詐如風正豪，在沒有充分的把握之前那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這才換來了這麼一個機會。
不過，這並不代表着華笙會就此收手，放虎歸山從來都不是華笙的作風，痛打落水狗才是。
“唉，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的時代，終究還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嘍。”
陸瑾似乎看起來有些傷感，擺了擺手，算是下達了逐客令，他今天叫華笙他們過來，也主要就是爲了跟他們說說王家的這件事，畢竟有些事情終歸還是不吐不快。
華笙和陸玲瓏對視了一眼，隨後也是恭恭敬敬的行禮退出。
房間外，陸玲瓏剛一出門便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唉……”
“怎麼了？”
“很少見太爺這麼消極的樣子呢。”
“可能是因爲有感而發吧，畢竟當年的四家同氣連枝，榮辱與共。可現在，王家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也許老爺子也同樣是在爲你們陸家的未來擔憂，畢竟前車之鑑，後車之師嘛。”
“可能吧，不過我倒是覺得，太爺更多的還是在感慨，屬於他們那一輩的時代真的徹底落幕了，王藹被風正豪擊敗，這就是一個預兆。”
華笙點了點頭，接着說道：“生老病死，四季更替，這是萬事萬物的規律，大家都沒辦法避免，所以纔會有那麼多人追求所謂的飛昇、羽化，爲的不就是跳出這個規律嗎？”
“可跳出去又怎麼樣呢？那個阮豐，他也算是變相的長生了吧，可我卻並不覺得他有多灑脫。
華笙，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你真的跳了出去，實現了所謂的永生，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身邊的人，包括我，隨着時間的流逝一天天的老去，死亡。
直到有一天，這個世上所有你認識的，認識你的人都不在了，只剩下你，那樣豈不是比死更加殘酷？”
陸玲瓏的話宛如一把尖刀，直插華笙的心臟，令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是啊，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自己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華笙突然想起了阮豐，他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擁有了長生，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心境，最終在歲月的變遷以及無盡的孤寂當中，把自己逼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東西。
“不會的，我會帶你們一起長生。”
陸玲瓏淺淺的笑了笑，伸手捧住華笙的臉頰，語氣輕柔的說道：“傻瓜，即便是那些傳說當中開宗立派的三豐真人、道濟、達摩這些，也都是好幾百年甚至好幾千年就傳出這麼幾個。
長生？算了吧，我也從沒想過這些，人生即便只是匆匆百年，但只要能夠將這百年活的通透，活的明白，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
“活的通透嗎……”
華笙深深地看了陸玲瓏一眼，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可笑。
是啊，人生匆匆百年，可如果就連這百年都活不明白，那麼即便是真的追求到了往後的千年，萬年，又豈知不是仍舊渾渾噩噩的延續？
那樣一來的話，這長生也許就不是福，而是一種禍了。
“玲瓏，有時候我會覺得，我遠沒有你活的明白。”華笙忍不住感慨道。
“啊？只是有時候嗎？這不是事實嗎？”陸玲瓏有些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emmm，好吧，事實就事實吧。”
華笙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嘍，就當我今天交學費了。
“行了，我也該走了。”
說罷，華笙也是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喂，你去哪？”
“去讓自己活的更通透點，回見。”華笙頭也不回的對着身後的陸玲瓏揮了揮手。
“哼！這個傢伙，就會拿我的話堵我。”
陸玲瓏撇了撇嘴，倒也沒去追華笙，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
離開了陸家之後，華笙便是驅車來到了一處垃圾回收站，他在這裡約了人。
“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今天要放我鴿子了呢？”
車子還沒停下，一個幽怨的聲音便是悠悠的傳來。
“抱歉抱歉，這不是臨時有事耽擱了一會兒嘛。”
華笙笑着下車，隨後也是將車上早已準備好的錢扔給了對方。
“諾。”
“呼，救命了，這段時間東躲西藏的把身上的錢花的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我都快去要飯了。”
陰影當中，呂良笑嘻嘻的拿着錢走出。
“得了吧，你們全性的人什麼時候還會缺錢？要知道，最容易來錢的方法都在刑法裡，但這對你們來說明顯都不是事兒。”
“別，我可是很有原則的，加入全性也只不過是我更喜歡那裡的氛圍罷了。說吧，這次找我來又有什麼事情？”
“幫我個忙，我想借你們全性的口告訴王家一點事情。”
“哦？什麼事情？”
呂良聞言也是瞬間來了興趣，華笙跟王家的關係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畢竟當初華笙宰掉王並的時候他就在現場，所以他很好奇，這次華笙又在打什麼主意？
“沒什麼，只是想讓王家注意到一個人罷了。”
“誰？”
“公司的一個臨時工，馮寶寶。”
“馮寶寶？張楚嵐身邊那個呆呆傻傻的四川愣娃？”
呂良愣了愣，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故事的主人公居然會是她。
“嗯，你只需要設計讓王家人注意到他就行，如果需要的話，可以採取點非常手段。”
“嘖，你就這麼不把我們全性的人命當回事啊？”
呂良雖然看似在問責，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也沒少多少。
“你說呢？別告訴我，你把那些人當同伴了？”
華笙也在笑，不過他的笑容在呂良的眼裡，卻是顯得異常血腥和恐怖。
“同伴？哈哈哈，在全性的人眼裡，這可是天底下最可笑的詞語了。行，我答應你，保證不會出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