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嚇唬他們了,你真要閒的難受,可以帶人去鎮北城找葉寒青去。”一道粗獷且不耐煩的聲音傳來,韃子小隊長的弓箭也被從後面來的一隻大手給按下來。
其他人的弓箭也馬上都放了下來。
韃子守將站在城牆上,看着這個沒看到頭的車隊,每輛車都裝滿了貨物。
看樣子比上一次的車隊還要多。
這是一隻大肥羊啊。
當然不會在進來的時候怎麼樣他們了,出去之後也不會管,但暗地裡給予的,那他也沒辦法了。
和沈昭說的一樣。
進去的時候格外順利,真要說不順利,也不過是嚇唬嚇唬他們而已。
黑熊山關卡的大門被徐徐的打開。
那個韃子守將站在一旁,葉風路過的時候,就看到站在守將身後的兩個韃子,格外的眼熟。
只不過,昨天他們穿的不是韃子的鎧甲,他們穿的是輕便的舊軍服。
他當時也沒詫異,看他們年齡不大,估計也是和虎子差不多的身世。
所以,沈昭這是滲透了黑熊山關卡?
那兩人對着葉風微不可查的頷首。
所以,沈昭說保他平安,真的不是說大話。
順利的過了黑熊山關卡,就是一條通往老虎營的道路,中間是路過白沙州的。
路上人煙稀少,偶爾有打馬經過的韃子騎兵,不過是繞着車隊轉一圈,用不善的眼神看着這些人。
然後又都離開了。
卻沒看到一個太康朝的人。
這一路和在秦州還不一樣,哪怕山水風光大約相同,可心情卻不一樣,就感覺特別的壓抑和沉重。
葉洛茵到了這裡也沒放出她的烏鴉。
除非必要,否則葉洛茵都不會用。
查看白沙州還好,其他沒有換回來的州府,葉洛茵不敢去查看。
擔心看到自己暫時無能爲力的一幕,不過望遠鏡卻是經常的拿出來。
葉洛茵將望遠鏡收了回去,跟坐在旁邊的葉風悄聲的說,“爹,估計再走兩個時辰,就能到老虎營了。”
葉風朝着遠處看過去。
沒等收回視線呢,就看到一隊人馬踏着滾滾煙塵朝這邊跑過來。
領頭的池少安讓馬車停下來,不大一會,就看到了池少安騎着馬朝着跑過來,告訴葉風,蒙克爾派人來接應了。
沈將軍做中間人給兩方牽線,這是明面上的理由,信自然說是真的,而葉風他們來自於東州,是當地有名的大糧商。
他姓方,跟着東家姓。
語言不是很暢通,也不用說什麼,拿出信讓領頭的看了一眼之後,就帶着他們繼續朝老虎營的方向去。
中午的時候,到了老虎營。
望遠鏡裡只能看到大概的輪廓,但真到了跟前,看到的卻和他們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這不是一個大營。
更好似一個縣城,而且人來人往的很熱鬧。
外面駐守的是韃子兵。
大約有三千多人。
過去來講,一個韃子兵就頂的上十個太康士兵,一直是以一當十的,所以,三千韃子,就約等於三萬?
不得不說,韃子兵看起來戰鬥力很強。
如果非要這麼講,那麼,跟這樣的騎兵對陣,沒有一萬人都不行的。
這裡有建築有帳篷不倫不類的還有一個大集市。
但是,這裡的城牆很高。
似乎在原有的基礎上,又給加高了。
整體看起來,防禦的性能特別強。
他們路過了大集市,看到了各樣的人。
這裡的人就很雜了。
太康人,韃子,西涼國的,人頭攢動,儼然是個三國貿易中心。
雖然沒有車隊來買糧食,可卻有其他幾個州府的太康人來做買賣。
他們賣的大部分是成品。
因爲雙方計量單位不同,這裡賣東西不論斤,反倒是一堆堆或者一件件的。
比如草藥論包,布料則是提前裁剪好的,比如多高的個子需要多大塊布料,這都是提前弄好的,拿回去就可以自己縫製,大大的方便了老虎營的百姓。
或者乾脆就賣成衣,還有各種尺碼的靴子。
吃的也不少,甚至還有太康人開的麪館。
怎麼說呢?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大家都可以做生意。
畢竟老虎營的韃子也要吃喝拉撒睡。
這裡還有不少韃子百姓。
但是,很輕易的看出來,太康朝的百姓地位是最低的。
是被隨意辱罵和毆打的。
他們走過去,很多人都朝他們看過來,什麼樣的視線都有。
葉海和杜大壯牢記葉風的話,不聽不看不說話。
可即便如此,還能聽到很多人對他們指指點點,有的甚至猖狂的嘲笑。
他們還路過一個正在修建的建築前。
韃子手握着鞭子,這裡幹活的幾乎都是太康人,在這裡沒有人這個稱謂,他們這些揹着石塊負重前行的被稱作奴隸。
穿的破破爛爛,有的甚至光着腳,不時的被監工給抽一鞭子。
葉洛茵看到了領路的韃子臉上的笑容。
這叫什麼?
試探?
或者殺雞給猴看?
看不到的角落,沒人會覺得葉寒青真的能爲受苦的太康奴隸撐腰。
就連那些奴隸們都不抱希望,鞭長莫及,這個道理誰都懂。
只要能震懾大部分就可以了。
這些扛着石頭,似乎在修建大型防禦建築的奴隸們恨韃子嗎?
葉洛茵從他們的臉上只看到逆來順受的麻木。
就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似乎哪天死了哪天就是解脫。
車隊從他們身邊經過,一輛輛的朝前行駛。
葉洛茵騎在騾子上,手放在了儲物袋上,那裡有個能量大炮,只要幾炮下去,老虎營就能收回來。
再接着往下想,她和老爹騎着機器馬,是不是可以殺到北韃國去?
是不是隻有一個能量炮就能滅了北韃國?
能量炮,這麼逆天的東西啊。
收割生命從來不會心手軟。
甚至連輪迴都不讓他們入。
葉洛茵一晃頭,不敢想了,這可一晃頭,就看到了一個揹着石頭的老人滿眼渴盼的看着他們。
他瘦骨嶙峋,這麼冷的天,光着腳,他步履蹣跚,石頭很重,壓的他擡不起頭來,可他卻努力的擡頭去看這些人,一個個的看,眼底裡是誰都不懂的渴盼。
他的身旁是一個瘦小的男孩,大約十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