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秦少游的五覺和思維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嗯？
秦少游微微一愣。
“這是夫子給我釋放了真言術？”
這個發現讓他更加的驚訝了。
夫子爲什麼要給我釋放真言術？
難道在國子監裡，藏着我沒有發現的秘密，夫子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幫助我？
在真言術的加持下，秦少游思維變的格外敏捷，立馬想到了這一可能。
他沒有遲疑猶豫，當即就在供奉着夫子像的聖堂裡，全力催動起了【辯聽】、【妙鼻】等天賦。
國子監裡面的各種聲音、各種氣味，瞬間朝着他蜂擁而來。
他聽見了國子監學生們背誦功課的聲音。
也聽見了博士與助教討論哪個學生的水平高、天賦好。
還聽見了一些蒙蔭進國子監的紈絝子弟，在商量着下學之後該逛哪家青樓，哪裡又來了個冰鑑妖姬，明明是冷藏作用卻燒的一批……
除開這些聲音，秦少游還嗅見了國子監裡面衆人的汗味，嗅到了筆墨紙硯的清香，也嗅到了一股混雜着血腥、狂躁、癲狂在內的混亂氣味。
這股氣味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刻骨銘心。
秦少游心頭一跳，瞬間就判斷出了它的來歷。
是‘仙書’散發出來的氣味。
同時秦少游的耳朵裡，還聽見了一片低沉的、混亂的囈語。
正是他在翰林院與摘星樓裡，都曾聽到過的，能夠讓人精神失措陷入瘋狂的邪神囈語！
這是什麼情況？
在國子監裡面，竟然也藏着一處抄書、校書的地點嗎？
就在秦少游驚訝猜測的時候，秦巧兒等人察覺到了他的反應不對勁，急忙低聲詢問怎麼了。
秦少游擺了擺手，沒有立刻回答。
並非害怕有人監視竊聽。
夫子像前，香爐之中，冉冉升起的青煙已經籠罩了整個聖堂。
隱約間，還能聽見青煙中，似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等話語。
這是夫子在幫忙打掩護。
有了這些青煙，聖堂外面的人，休想看見秦少游他們在做什麼，也休想聽到他們說了些什麼。
外面那些輯事廠的眼線，看見、聽到的，都是夫子構造出來的假象。
秦少游他們在聖堂裡面講話，哪怕再大聲，也不用擔心會泄密。
他沒有回答秦巧兒等人的詢問，是因爲有了新的發現。
當秦少游將【辯聽】、【妙鼻】等天賦，集中在了有仙書氣味、邪神囈語的方向後，很快又嗅到了兩股熟悉的氣息。
一股來自前左都御史楊震。
進京之前，秦少游在城外遇見了楊總憲，還悄悄放了一滴墨汁藏在楊總憲的身上，隨他混進到了翰林院裡。
所以對楊總憲的氣味，秦少游很熟悉。
至於另外一道熟悉的氣味，則是來自被重新召回京中的張侍郎。
不過這兩人身上的氣味，與之前想必，也有了變化。
變的更加瘋狂、混亂。
看這樣子，楊總憲和張侍郎雖然還沒有徹底發瘋，卻也離的不遠了。
秦少游神色凝重，飛快的問了句：“小寶，國子監的西北方向，是個什麼地方？”
“西北方向？應該是大成殿吧？”薛小寶想了想說：“那裡只有大祭的時候纔開放，平時誰也不能進去。怎麼了？那邊有古怪？”
說到後面，薛小寶語氣激動，雙目冒光，作死之心蠢蠢欲動。
“別作死，這是真的會出人命，不僅你要沒命，你爹孃也要跟着遭殃。”
秦少游格外嚴肅，在敲打了薛小寶幾句後，方纔把自己的發現講了出來。
秦巧兒聽完後，想起了一件事。
“我記得，此前影妖曾經說過，前面有一天晚上，翰林院被迷霧籠罩，無法窺探虛實。
我們之前猜測，是輯事廠的人在趁着濃霧遮掩佈置陷阱，提升翰林院的警備力量。
現在看來，卻是我們判斷錯了。
他們的真實目地，是藉着濃霧遮掩，把抄書的地點和人員，從翰林院轉移到了國子監中……”
“也不算是完全判斷錯。”
秦少游略作沉吟後說：“現在的翰林院，肯定已經被打造成了一個圈套，一個陷阱，就等着我們往裡面鑽呢！”
聽到這裡，朱秀才連道幸運。
“還好大人的鼻子一如既往的靈敏，嗅到了這裡的異常氣味。要是沒有發現這個情況，到時候我們悶頭往翰林院裡衝，豈不成了自投羅網？”
秦少游輕輕搖頭，朝着夫子像拱了拱手。
“這一次，全靠了夫子的提醒和相助。”
輯事廠在國子監的大成殿那邊，肯定是做了一些特殊的佈置，說不定還用到了某種靈異物品，竟是瞞過了他的探知。
幸虧有夫子在，給了他真言加持，否則問題就真嚴重了。
看來夫子最近也恢復了不少實力，連這尊原本不怎麼靈驗的夫子像，都開始有了靈性。
“我們要不要摸到大成殿那邊去探探情況？”朱秀才問。
秦少游慎重考慮了一下，否掉了這一提議。
“大成殿那邊，肯定佈下了天羅地網，稍有不慎就會暴露……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我們羊作不知就好。”
緊接着，他又再度警告薛小寶，讓這小子千萬不要作死，也不要跟人打聽這些事。
“你之前在國子監裡面是什麼樣，就繼續保持下去，以免被人看出破綻。”
“放心吧，事關爹孃的性命，我絕對不會亂來。”
薛小寶一臉嚴肅和認真，在夫子像前立下誓言。
秦少游這才放下心來。
隨即，他從【人間武庫】裡面取出了幾份靈餚，供到了夫子像前，算是感謝夫子的提醒和相助。
回過身，又叮囑薛小寶：“你平時記得要多來給夫子……”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薛小寶打斷。
“給夫子上香嘛，我知道的，不用你說。”
“錯了。”秦少游搖頭道：“我是讓你多來給夫子看看你的功課作業，讓他老人家好生監督你的學業，別以爲到了國子監就能偷懶。”
聖堂裡的青煙好似在點頭。
夫子像的眼睛裡面也閃爍出了一絲贊同的目光。
薛小寶張大嘴巴，懵逼了。
好一會兒後，他才罵罵咧咧：“靠，你是魔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