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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因果，玄之又玄，難以描述，更難以具現，石昊想不到因果要怎麼融入獸奶之中。
面前的少年，還在爲其它來這裡的小孩子調製獸奶。
他手法嫺熟，具備一種特殊的韻律之美，並不是什麼道術，而是技近乎道，對於各種材料的配比和時機拿捏極爲準確，輕輕晃動，裡面的各種材料便完美融合，獨特的香氣激發出來，並沒有使用多少神力，但讓人賞心悅目，有一種道的韻味在其中。
這一手石昊看得有些入神，他昨天也見識過另一位美女店員的服務，但相比眼前這位少年，昨天那位美女實在是有些公式化的將材料按照順序放到一起，雖然都是處理好的東西，放到一起就行，但細微之處可以見真功夫，眼前這個少年在煉藥之術上，恐怕有極深的造詣。
輪到石昊了，黑衣少年捋了捋衣袖，隨手一雙手破碎虛無，探入了一片未知之中，從那裡面抓出了一些奇特的東西，讓石昊呼吸都暫緩。
一些無形的東西被抓出來了，雖然看不到，但石昊有感覺，那些無形的東西讓他心神都被吸引。
手指舞動，劃過一道道玄奧的痕跡，那些無形之物在被編制，緩緩成形，涌現白色霧氣。
而最終呈現在石昊面前的，是一杯鳥鳥雲氣構成的無窮世界，內部似乎有無數生靈在活動，浮沉，每一個生靈的舉動都會牽扯四周，無數的絲線將無窮生靈連接起來。
雲氣是變化的，每一刻都不同，剎那之間石昊感覺好像看到了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請用。”
一杯因果調製好，但不知爲何，石昊望着這一杯雲氣突然心生惶恐，並不敢將這一杯東西飲下肚，好似喝下去後會有什麼驚人的事情發生。
“不是獸奶嗎？爲何沒有看到加奶？”
石昊猶豫了，沒有第一時間喝下這一杯。
“已經在裡面了。”黑衣少年道。
“……”
石昊看着這一杯雲霧般變幻的飲品，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最終，他還是將其拿了起來，然後仰頭一飲而盡。
那一刻，他好像嚐到了兒時的味道，在大荒的石村裡，族長爺爺給他熬的獸奶，是一個味道。
一杯落肚，石昊咂了咂嘴，“好像沒有什麼味道，也沒有什麼大道的力量。”
“因果的力量並不總是立刻顯現，你很快就能體會到。”黑衣少年道。
石昊也沒有繼續追問，能夠讓他回味童年，這因果之力也確實有些門道。
“那排名第一的‘宿命’什麼時候有貨？我在這裡待不長，不知道能不能嚐到。”他惦記着要品嚐全套。
“‘宿命’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成帝之後再來試試吧。”
黑衣少年的話讓石昊很震驚。
因爲他也瞭解了一下這個世界的風俗習慣，成帝在這裡代表的是成爲極道至尊吧？像是王長生和大長老孟天正那樣，至尊境界中的佼佼者在這個時代才能夠被稱爲帝！
爲這個少年竟然說‘宿命’味道的獸奶要成帝之後才能品嚐，難道他能夠調配？
他是誰？
“不知閣下是？”
他感覺出來了，這個少年的修爲比他要高，至少他半點都看不透，比遁一境界要高那就是至尊了，而且恐怕還不是一般至尊。
這樣的人物，在這大羅界也應該不是無名之輩，石昊也瞭解一些大羅界的強者，不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了哪一位。
黑衣少年微笑，如春風拂面，隨後身形化作剛剛那杯因果般的雲氣消散，只留下兩個字：“江離。”
江離？
這個名字聽起來爲何有些眼熟，好像經常看到的樣子？
“……”
突然，石昊腦海之中被悄然壓制的一部分記憶浮現出來，日月皇朝之主江離的信息重見天日，被他想了起來。
我剛剛見到的是日月皇朝之主江離？
傳聞之中已經成仙的超級強者？
這個世界這麼魔幻嗎，堂堂日月皇主，竟然來賣獸奶……
石昊在思考人生，而這時，他對面的人已經換成了昨天那個女店員，笑着對他說道：“恭喜你完成大道挑戰，這是你的獎勵。”
“已經挑戰成功了？我不是才喝了兩千九百九十九種，還差最後一杯嗎？”石昊問。
“大道挑戰一直只有兩千九百九十九種，並沒有第三千種。”
對方的解釋讓石昊疑惑，但他呼出大羅界面板，搜索了一下挑戰，發現竟然真的只有兩千九百九十九種，並沒有第三千種。
我記錯了？
不，不可能，有些東西被改變了，就在他喝下那杯名爲‘因果’的獸奶之後。
石昊感覺自己的元神似乎有些支離破碎起來，但並非真正的撕裂了，而是元神之觸連接到了一個個不同的時空，有一種處於不同時空不同視角的奇特感覺，讓他看現世都產生了恍忽。
他沒有多問，拿了自己的獎勵離開。
獎勵是一張金色的票據，上面印着一個巨大的擂臺。
日月鬥場，一個頂好的消遣去處，可以去那裡觀看一場場角鬥，還能夠自己參與進去，爭奪不菲的獎勵。
這是一張擁有特權的入場券，永久預定一個至尊宮殿觀看角鬥，還能隨便挑戰任何一個角鬥士，進行插隊，不然一般修士哪怕實力很強，都要積累勝場才能夠和一些強大的角鬥士戰鬥。
給我這個獎品，是要我去看比賽嗎？
反正和大羅界天驕的切磋還是十日時間，他們還要準備，石昊便打算去這個日月鬥場看看。
最近的一場比賽是……
石昊查詢着，發現最近的一場比賽乃是鬥場的老牌強者，大聖境界的‘霸王’渾戰，對戰一匹黑馬源天師，關注這場比賽的人很多。
黑馬源天師打出了十三勝零負的戰績，一路過關斬將，劍指豐厚的獎勵。
而這個‘霸王’渾戰，他的戰績很嚇人！
四千八百二十三勝，三十三負，四平。
光是這個角鬥次數就很嚇人，就算是石昊也驚訝，難道這個霸王是個戰鬥狂人？
‘不能戰鬥我就要死了’的瘋魔？
不然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的角鬥次數啊，看資料他的年紀也不算特別大，怎麼會年紀輕輕就打下了這麼多場次？
真奇怪。
石昊帶着一絲好奇，通過傳送陣前往鬥場。
日月鬥場，這是一座星空之中的特殊之地，在大羅界第三層，石昊通過傳送陣，竟然直接傳送到了自己獎券預留的宮殿，裡面有源封的靈酒靈果，可以自行取用。
這個世界的源是一種很常見的物質，可以封存物品，保存很長時間，靈果藥材，甚至是人，都可以用源封存起來，能保存幾萬年甚至幾十萬年。
還有效果更佳的神源，是這個世界古時種族封印自身到後世用的。
石昊自斟自飲，等待開場，同時查找一些霸王渾戰的資料，看看這到底是怎樣一看戰鬥狂人。
霸王渾戰，擁有天賦體質‘蒼天霸血’，此體質專於神形……
神形？
這個詞語讓石昊提起了注意，因爲他們所修煉的十凶神形天功也有神形。
他繼續看下去，發現霸體這種體質，在神形之道上得天獨厚，這個世界有着異象和神形，聖體主修異象，而霸體主修神形。
一般修士通常只能修出一種神形，某些秘法可以修出多個神形，而霸體一脈則是因爲其血脈之力，天然就比其他修士多幾個神形，最多能夠有九個。
比起我們修煉的天功少了一種，石昊不由得想到，略有一種優越感。
而且，他們的神形乃是十兇，這霸體的神形好像要差不少。
“被囚禁的嗎？”
隨着翻閱資料，石昊才知道霸王渾戰爲什麼有那麼多的角鬥場次了，因爲對方根本不是自由人，而是鬥場的囚徒，類似的囚徒還有一些，都是當初日月皇朝征服整個宇宙時抓回來的。
這些人沒有被殺掉，於是變成了娛樂項目的一部分。
石昊對霸王渾戰有些感興趣了，因爲對方也擁有神形，而且和他們的神形不同，他們九天十地修煉的都是十凶神形，而霸體一脈的神形自成體系。
石昊也沒有去觀看霸王渾戰過去的戰鬥影像，就當是保留一點神秘感，待會兒看起來更過癮。
星空之中，大道秩序神鏈顯化，一個球形的天地囚籠出現。
隨後空間波動，兩道身影出現在其中。
其中一人渾身都是傷疤，但戰意高昂，剛一出現紫色血氣便甦醒，如超新星爆發般噴薄，在天地囚籠之中霸道的搶佔地利，佈下屬於自己的道痕，讓虛空都爲之震顫，向着另外一人侵壓而去。
果然很霸道，不負霸體之名。
但另外一人也不是善茬，穿一件八卦道袍，看上去是個很沉穩的少年，但擡手便是漫空的道術，照亮了星空，化作一顆顆法術流星，攜帶磅礴天威，朝着霸王砸去。
而且與此同時，他的背後出現了一個紫金冠的仙王身影，揮手星如雨，破滅一切敵。
這就是異象嗎？
石昊目不轉睛，對於這個世界的異象也很感興趣，因爲可以與神形媲美，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想學兩手。
原本還霸氣十足，血氣鋪滿星空的霸王直接被壓制了，處於下風。
他的紫色血氣鋪滿星空，刻下道痕，本來是要將場地變成對自己有利，但對手更擅長此道，施展出異象，揮手星如雨，崩毀了霸王的第一波攻勢。
隨後，便是紫金八卦烙印虛空，號令天地源力，加持己身，施展開來道法對霸王狂轟亂炸。
還有這種秘術？
石昊對這個八卦道袍的少年施展的秘術很感興趣，能夠號令天地本源秘力爲自己所用，大幅提高法術威力，快速補充消耗，是源天師一道的獨家法門。
他在虛空仙金碑裡，已覺得經自己道行磨礪圓滿了，進無可進。
但是在看到這一招後石昊覺得自己錯了，什麼進無可進？
大道無窮，這不就是一種現成的方法嗎？
石昊看得津津有味，源術對決霸王，最終的結果是那位少年輸了。
非是他的源術不夠精妙，異象不夠強大，而是霸王渾戰身經數千戰，對手都是他這般的天驕，戰鬥經驗豐富到了極點。
一開始被壓制根本不算什麼，他一直在周旋，任由對方佈置源天神紋，最終在關鍵時刻，以捨身技突入近前暴起，以紫色血氣凝成的霸拳拿下勝利。
戰鬥經驗啊。
可以看出，霸王渾戰的戰鬥經驗很豐富，處於下風也一點都不慌張，一直在尋找破綻，在對方源天神紋快要構築成完整法陣的時候才動手，一舉獲得勝利。
這樣的實力，也算是不錯了。
如果大羅界十天後選出來的天驕都是霸王渾戰這個級別的天驕，那麼石昊感覺自己九天十地的修士可能只有兩成的人有把握戰勝。
畢竟，他覺得霸王的神形是一個弱點，被他們的十凶神形天功完全上位碾壓。
紫色血氣對上不滅經也沒有任何優勢。
而且霸王渾戰沒有道種，這也是一個弱勢。
但對方有一種特殊狀態，五大秘境在體內扣合，戰鬥力暴增，霸王的對手也是如此，但終歸是霸王更強。
這個戰鬥力暴增的秘術很恐怖啊，將所有的力量凝練，提升，和自己的以身爲種，還有大王霸術在理念上有相似之處，對於戰鬥力的提升很大。
而且目前看來，這還不是某種體質的獨有的能力。
石昊很快就在大羅界的網絡上搜索到了相關信息。
“神禁麼？”
如果大羅界的天驕人人都掌握神禁這個技巧，那他們九天十地這邊很懸。
突然，石昊一陣恍忽，腦海中某些被壓制的記憶浮現出來。
自從喝下那一杯名爲‘因果’的獸奶之後，石昊就發現自己的某些記憶被壓制了，但偏偏他自己又不知道是哪些。
而現在，在觀看了霸王渾戰的戰鬥後，又有一部分解封。
鬥場的貴賓宮殿中，石昊回憶着霸王渾戰之前施展神禁的樣子，體內五大秘境合一，化人體宇宙，開啓潛力之門……
石昊盤坐，運轉道行，身軀發光，體內一扇扇門戶如同星辰般閃耀。
噗——
他勐地噴出一口血，體內門戶熄滅大片，骨頭折斷，不滅經和大血魄術淬鍊出來的肉身都崩裂，元神震盪撕裂。
“因果！”
他突然明白了，這個時代的人修煉的五大秘境，好像就是以他的以身爲種爲基礎發展而來。
而他現在觀看霸王渾戰的戰鬥，對五大秘境和神禁起了興趣，稍做研究，便立刻引發了因果之力的反噬。
因爲，不出意外這個東西是要他，甚至他的傳人創造的，而他現在直接學習，不創造了，等同於將因果弄成了一個死循環。
一點因果反噬就讓石昊受到重傷，但是——
“這麼嚴重的因果反噬，我竟然沒有死。”
他很疑惑，因爲感受到了巨大的因果，但落在他身上的只是千百萬分之一。
一股溫暖的力量憑空出現，滋養他的肉身和元神，修復因果之力造成的嚴重傷勢。
原本這樣的因果反噬幾乎不可能痊癒，會有因果糾纏，但是在這股力量下竟然復原了，因果之力都被消融，這種感覺，就像是小時候喝到了族長爺爺給他的獸奶一樣讓人安心和滿足。
他想起了那一杯名爲因果的獸奶。
是江離爲我遮蔽了因果？
回想起他們來時羅墨的話，只有仙王才能爲他人豁免因果，他是一尊仙王嗎？
嘶——
想到這個，石昊比知道這個時代修煉的法來自以身爲種還要驚訝，因爲江離的履歷顯示他年紀不大啊，還沒有兩百歲，兩百歲不到的仙王？
別說仙王了，兩百歲在九天十地，連成爲至尊都做不到吧？古往今來都沒有這樣的記錄。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