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環境好了,心情自然也就好了。
生活慢慢開始有了起色,幾個女人最近的笑容都多了很多。
第二日雲飛依舊去鎮上賣豆腐,草藥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也帶上去藥鋪問問價。
平時像這種常見草藥,藥鋪是有人供貨的。
但是冬日將近,藥鋪需要囤草藥,所以還是收了。
只是價不高,半揹簍,統共才兩百多文錢。
對於雲飛來說,都不夠買一身衣服的,但是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兩個時辰不到就賺了這麼多,跟撿錢有什麼區別!
野雞他沒帶出來賣,不差那點,留着家裡燉湯喝。
豆腐帶的不多,一共才賣了二兩銀子,除掉成本,大約賺了一兩二百文左右。
這次他什麼都沒買,甚至賣掉一顆一兩的金珠子,換了十兩白銀纔回家。
正好遇到村長來收田稅。
趙寶珠都已經把嫁妝錢拿出來了,如果是從前的相公,她說不定得猶豫一下。
但是現在的相公待她們這麼好,她連半分猶豫都沒有。
杜青柳在一旁想勸阻又說不出話來,女人的嫁妝多重要啊,她覺得這樣不好,但是又沒別的法子。
畢竟這會相公不在家,她們幾個手裡又沒銀子。
想了想還是回屋,從一個木盒裡,拿出一把用手帕包裹着的東西出來。
裡面是她這段時間存的賣手帕錢,以前在家裡做的繡活,錢都沒有到過她手裡,所以她只有這些了。
加起來也不過一百多文錢。
她把那包銅板遞給趙寶珠,“委屈你了,我手裡現在只有這些,莫嫌少。”
張杜鵑也回屋拿了自己的私房錢出來,是她賣柴火和在鎮上幹活存下來的。
比杜青柳手裡的多一些,有兩百多文。
白桂花也回了房裡,把自己的私房錢拿了出來。
比大家都多,足足有一兩三百文。
白母疼她,以前做繡活的錢都留在了她手裡,讓她自己存嫁妝,所以她手裡的銀錢是最多的。
三位嫂嫂都出了,她不出錢就說不過去了。
她還得仰仗哥哥和嫂嫂們呢,儘管心裡很不捨,她還是把錢放到了趙寶珠手裡。
趙寶珠不要,“這個給我幹啥,你最遲明年就得出嫁了,留着自己壓箱底。”
“之前的人頭稅就是寶珠嫂嫂給的,這次又要你破費,妹妹也想爲家中出一份力。”
“唉。”村長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事啊。”
都是好姑娘,只是可惜了,攤上了這麼個家。
沒有長輩,又沒有銀錢,永明那孩子又是個五穀不識的文弱書生。
他實在是看不上這種花媳婦嫁妝,還要花妹子嫁妝的男人。
院門是開的,所以雲飛直接推着板車進來道了一聲,“我回來了。”
見村長在,他心中瞭然,“叔是來收田稅的吧?不知道我家是多少?”
因爲剛剛的事,所以村長此刻的臉色有些黑,神情不悅極了。
“五兩三錢。”
“好。”雲飛從胸前掛着的兜內數夠銀錢遞過去。
“叔您數數夠數不,勞煩您特意跑一趟了。”
見他不曾推脫,村長的臉色好看了許多,數了一遍後點頭,“數沒錯。”
“永明啊,你別嫌叔嘮叨,按輩分來講,叔也是你沒出五服的堂叔,你爹孃不在,叔幫他們說你幾句。
雖然你這幾個媳婦都是官府強行讓你娶的,但個個都是好姑娘,又有身孕在身,你待她們也別太過苛待。”村長苦口婆心地勸道。
他雖然不喜歡進村裡聽那些婆娘們的是是非非,卻不代表不知道村裡的事。
上次人頭稅也是他來收的,當時白永明那副跟耳聾了一樣的做法,着實把他氣到了。
最後還是趙氏出來給錢的,這次居然還是趙氏,所以他纔會看不過眼。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說不懂他,永明這小子,自從去鎮上讀了幾年書後,那眼睛都長天上去了。
也看不上這十里八鄉的村姑們,一心想娶個大家閨秀。
結果家中突變,別說大家閨秀了,都沒人敢嫁進來,連個婆婆幫襯都沒有。
然而云飛不是原身,聞言很虛心地認了錯,“叔您說得對,之前是我不好,家中突遇鉅變,我一時沒轉過彎來。
往後我會和娘子們好好過日子的,不會再做那些混賬事。”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我還要去別家收,就不叨擾了。”
“叔我送你。”雲飛將人迎出門口後,才關門回院子裡。
……….
院子內,幾個女人都在出神。
還是杜青柳先問道:“夫君,你哪來的銀子,是……又賣了田嗎?”
趙寶珠咬脣,把手裡的銀子都給了雲飛,“相公這些是我們湊出來的錢,你先拿着給家裡用吧。”
家裡統共就那點田了,賣完他們家估計都不是農戶了。
可不能再賣了。
雲飛沒要,“銀錢的事不用你們操心,誰的銀子誰自己拿回去。
放心吧,沒賣田,銀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們不用操心,總歸不會讓你們少吃少穿的。”
雖然手裡的銀子不算多,他還是拿出了二兩五錢銀子給趙寶珠。
“這是上次你交的人頭稅,我給你補上了,嫁妝自己放好,想買點啥就買啥。”
然後又一人給了一百文錢,“現在家中不寬裕,就先給這些零花吧,你們自己留着買啥都行。”
第一次有男人給她錢花,張杜鵑很驚喜,接過銅板的手都有些顫抖。
這麼多年都是自己靠自己,突然有人養她,竟有些受寵若驚,即便這個人是她合法的男人。
其他幾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即便是白桂花,也是頭一回得到親哥哥的銀錢。
在家裡,她一直是個小透明,若非有阿孃照應哪能學會繡花,並讓爺奶答應讓她在家裡做女紅啊。
像二叔三叔家的姐妹們,那可是天沒亮就要起牀幹活的。
她也要做,但是比較輕鬆,畢竟手粗了就沒辦法繡花了。
得的銀錢,雖然交上去了一部分,更多的卻留在了她手裡,這些都是她娘爲她爭取到的。
親哥哥從小受爺奶喜愛,養在他們身邊,跟她這個妹妹並沒有多親近。
所以爹孃沒了後,她也在時刻害怕着會被趕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