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樣的。”氣氛凝固了兩息,嶽不羣哈哈一笑,“不愧是爲師的好徒弟,方纔師父這樣試探你,你都謹守派規,如果你說出來,那就是背信棄義,師父第一個滅了你。”
令狐沖連忙道:“好險好險。”
“派規試完了,你可以去見林平之了。”嶽不羣只能轉換計策。
聞言,令狐沖一攤雙手,“天地之大,人海茫茫,哪裡去找他啊。”
“不,他就在隔壁。”
“林平之在隔壁?”令狐沖一臉驚訝。
真正的林平之已經死了,嶽不羣也知道林平之已經死了,現在的林平之,是歐陽全假扮的。嶽不羣沒有拆穿,是想將計就計。
嶽不羣點頭,“沒錯,去吧,快去將秘密告訴他。”
“師父,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房了。”沈皓峰開口說了一句。
嶽不羣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如今眼裡只有《葵花寶典》的嶽不羣,顯然對沈皓峰毫不關心。
他們說話的時候,野店一隅。
“壇主,弟兄們發現,我們店子的周圍,都是番子的布營,看來是衝着我們來的。”
容顏絕美好似瓷娃娃的任盈盈,此刻卻是氣勢十足道:“吩咐下去,小心戒備。把所有漢人的兵器偷走,在他們的酒裡下迷藥,迷倒後,全都綁起來。如果番子敢攻過來,就把他們都殺掉。”
她之所以下這樣的命令,是因爲懷疑嶽不羣等人,是東廠鷹犬,擔心他們和東廠番子裡應外合,到時候日月神教就腹背受敵。
“是,壇主。”
“不要啊壇主…”
這道不和諧的聲音,自然來自藍鳳凰,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任盈盈瞪了一眼,“你還敢開口,你之前去哪了,是不是又違反教規,去玩男人了?”
藍鳳凰頓時嚇的不敢再說,只敢嘀咕道:“我這次遇到了真命天子。”
“去偷兵器的事,由你負責,再敢違反教規,休怪我無情。”任盈盈哼了一聲。
“知道了。”藍鳳凰一臉苦澀。
她苦的不是可以有機會,名正言順的去找沈皓峰,是苦於身子還沒恢復,恐怕不堪伐撻。就在這時,她的餘光瞥到桌上的一罈藥酒,美目當中閃過一抹興奮之色。她走過去,捧起酒罈咕咚咕咚的猛灌了三大口,這纔出門。
……
“天還沒黑,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聽到敲門聲,以爲來的是哪個華山師兄弟,沒想到開門之後,就看到藍鳳凰明媚的俏臉,沈皓峰有些意外。
擠進房內的藍鳳凰嗔了他一眼,“怎麼,你不想早些看到我?”
她擠進來的動作,已經有沈皓峰之前擠進去的幾分精髓了。他笑道:“自然不是,只是這會兒我那些師兄弟隨時會過來,行事不是太方便。”
被他抱着放到牀榻上的藍鳳凰嬌聲道:“明知不方便,你還這樣對我?”
“我觀你面帶潮紅,氣血上涌,呼吸急促,好似不適,想替你把把脈。”沈皓峰解釋了一句。
衣襟被他扒開的藍鳳凰嫵媚的橫了他一眼,“你打算怎麼把脈?”
“先進去,再一探究竟。”
“……”
伸手擋住的藍鳳凰咬着嘴脣,“我喝了十全大補酒,你怕不怕?”
沈皓峰:“……”
好烈的酒。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之替藍鳳凰把脈的沈皓峰,在檢cha完了前面,又去檢cha後面時,隱隱覺得火辣辣的。
大半個時辰後,檢查完了,見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回憶了一下劇情,沈皓峰搶先說道:“有可能的話,你最近最好不要出門,又或者離開這裡一段時日。”
“怎麼了?”藍鳳凰一臉疑惑。
沈皓峰壓低聲音道:“外頭有很多的東廠番子,應當是衝着我們來的,因爲之前我們在渡口,救了一個日月神教姓曲的長老。”
“你們救了曲長老?!他人在哪?”
裝出一臉驚訝,沈皓峰詫異道:“你認識他?他被東廠鷹犬左冷禪打傷,傷勢太重,已經死了。”
藍鳳凰俏臉上滿是愕然,“他死了?”
點點頭,沈皓峰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桌案,“那是他臨終前送我的古琴,還有他和友人共譜的曲譜,希望能夠流傳下去。我這趟來,也是想找到日月神教中人,將他的這些遺物奉還。”
曲洋確實把琴和《笑傲江湖》的曲譜都給了他們,令狐沖身上背了一把琴和其他行李,這些自然就落在沈皓峰身上了。
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這麼說,你們和那些番子沒關係?”藍鳳凰急忙問道。
這話問的,有也不能承認啊。
沈皓峰義正言辭,“這是自然。”
他沒提自己是日月神教弟子的事,一是他現在裝作不知道藍鳳凰是日月神教的人呢。二是仔細算算,他似乎屬於東方不敗一系,身份揭穿了,在任盈盈面前,沒準兒會起反效果。
從牀榻上爬起來的藍鳳凰用力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好阿哥,你先不要穿衣服,我去去就回。”
裝作沒有看到她順走桌上東西的沈皓峰:“……”
知道她是要趕去和任盈盈解釋,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但讓他不急着穿衣服可還行?
藍鳳凰回去找任盈盈的時候,令狐沖早已將林鎮南將林家寶物藏在水車下面的事,告訴了假扮林平之的歐陽全。
爲了感激令狐沖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他,歐陽全送了他一壺毒酒。
在沈皓峰給藍鳳凰檢查的這大半個時辰裡,令狐沖喝下了毒酒,想要悄悄逃走的歐陽全,被暗中盯着他的嶽不羣攔了下來,還以要將嶽靈珊許配給他爲緣由,要和歐陽全一同返回染坊。
在房中睡的正香的嶽靈珊,尚不知道,她已被嶽不羣許配給人了。不過連“林平之”的身份都是假的,不知道反而更好,這本就嶽不羣的幌子而已。
……
“他真是這麼說的?”在聽了藍鳳凰的轉述後,任盈盈眉頭緊鎖。
藍鳳凰忙道:“他出身名門正派,又一身正氣,說的應該都是真話。”
見任盈盈仍舊皺着眉,藍鳳凰又從懷裡掏出笑傲江湖曲譜,“曲長老愛樂成癡,這是他的心血之作,如果不是他主動拿出來,恐怕即便是將其毀掉,也不會將它交到仇人之手。”
聞言,任盈盈輕輕點頭。“他說外面那些東廠番子,是來抓他們的?”
“壇主,若是這樣,不如將他們趕走,也好避免麻煩。”
“這是什麼話,他救了曲長老,我們豈可如此不仁不義?”
任盈盈擡起手,示意衆人安靜,“先靜觀其變。”
“如果真像他所言,是因爲救曲長老,所以被那些東廠番子追捕,我們到時便暗中幫他們一把。”
“是,壇主。”
等衆人離開後,任盈盈看向心不在焉的藍鳳凰,“你在想什麼?”
她在想,不知道那冤家等急了沒有。“啊,壇主,那我們就不用再去偷他們的兵器,在他們的酒裡下藥了吧?”
“這次算你立了一功,之前違反教規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切記不要再犯。”任盈盈掃了她一眼。
藍鳳凰連連點頭,“知道了壇主,我先出去了。”
人和人的悲喜並不想通,任盈盈想着曲洋的死傷感的時候,帶着古琴和曲譜匆忙趕到沈皓峰房間的藍鳳凰,又續上了。
這一續,就又是大半個時辰。
天徹底黑了。
唱着菊花殘送藍鳳凰離開的沈皓峰,總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什麼事,卻又想不起來,等湊到隔壁屋子看了一眼,發現嶽靈珊還在熟睡,就又搖了搖頭,把心思放下了。
野店這會兒仍有些嘈雜,是嶽不羣拉着華山弟子,一個勁的灌歐陽全酒。
就在沈皓峰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嶽靈珊的房裡有動靜,她睡醒了。
睡了這麼久,她肯定餓了,沈皓峰這會兒身無長物…不對,他有的,不過沒什麼關係,他敲開門後,又反手將門關上,體貼的給嶽靈珊吃她最喜歡吃的紅腸。
他曾告訴嶽靈珊,這紅腸是遼東特產,之所以比中原的腸粗,是因爲取材所用,乃是林中野豬。
所食所飲,皆乃天才地寶,因此才能比普通紅腸,大上三倍有餘。
“師兄人呢?”
聽到她的話,沈皓峰猛的反應過來,被他忘記的事是什麼了。他當即站了起來,卻被眼疾手快的嶽靈珊一把抓住。
跪在地上的嶽靈珊擡起頭,俏臉上滿是疑惑,“怎麼了?”
他把令狐沖忘了。
不出意外,令狐沖這會兒應該喝下歐陽全送的毒酒了,在電影裡,是藍鳳凰及時發現了中毒的令狐沖。
不然讓毒性蔓延,怕不是藥石無靈。
因爲沈皓峰的出現,藍鳳凰連令狐沖的面都沒見過,哪裡會管他。也不知道耽誤了多久,令狐沖不會涼了吧?
“我想起師兄交待我去找他,險些忘了。”沈皓峰隨便找了個理由。
嶽靈珊沒有鬆手,張開了口,卻不是要說話。
沈皓峰:“……”
爲了救令狐沖,沈皓峰只好屏氣凝神,運起【F中術】,求一個快字。
“還好沒有涼透。”匆匆趕過來的沈皓峰,在替令狐沖把了脈之後,稍稍鬆了口氣。
毒性已經侵入五臟六腑,換了普通人,多半已經沒救了,但令狐沖是主角嘛,有光環在,肯定有辦法的。
華山那幫人是指望不上了,沈皓峰雖然也懂醫術,但他連令狐沖中的什麼毒都不知道,根本沒辦法解。
他揹着令狐沖到了樓下,還是得求助這裡的苗醫。
聽到動靜,任盈盈朝乃是日月神教成員的苗醫點點頭,“過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