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國。
剛剛踏入姜國境內,一列列姜國士兵便迅速圍了過來,其後數十名正息者面色不善的走出來看着蘇林一行人。
“姜林!”
爲首一名白髮老者大喝,眼中怒火燃燒。
“王夫子,你們……。”
蘇林皺起眉,心中微微不喜,跟前幾人也隱隱挪動身子擋住了姜林。
“枉我祭下教導你多年,竟敢弒師,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王夫子並沒有搭理蘇林,怒目看向人羣之後的姜林。
“拿下他,接受聖裁。”
祭下學院的幾名夫子個個神情激動了起來,跟前姜國士兵一臉猶豫,蘇林面色冷峻的擋在姜林面前,冷冷的看着王夫子幾人的叫囂。
“文體,斬殺正息,此乃上古大罪,老夫勸你最好不要參與進來。”
王夫子不以爲然的打量着蘇林,號令姜國士兵拿下姜林。
“未等吾皇審判,誰敢向前一步。”
眼看姜國士兵逐漸開始靠近,蘇林額間文印銀芒爆發,一柄文劍顯化了出來,五品正息之力瞬間爆發,蘇林手持文劍,擋在了一衆姜國士兵面前。
“蘇哥。”
姜林強忍住淚意,看着身前持劍而立的白衣身影。
“我沒殺夫子,我真的沒殺。”
姜林低下頭,身子不斷顫抖。
“文體,你……”
王夫子幾人臉色陰沉了下來,跟前的姜國士兵打量着兩方的對峙,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吾師半聖,我爲文體,誰敢向前一步,文劍斬之。”
直接搬出自己的老師,蘇林呵斥跟前姜國士兵。
“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話音落罷,王夫子幾人的臉色如吃了一坨翔一般難看,只能看着蘇林手持文劍,任由着他護姜林慢慢離去。
“王夫子,就這樣放他們離開嗎?”
跟前有人一臉不忿的問道。
“哼,讓他們先得意一時,等會審開始,我看文體拿什麼救他。”
眼中閃過一絲陰厲,王夫子強壓下這一股憤怒,揮袖也離開了邊境之地。
若今日他在敢執意阻撓蘇林,即便蘇林執劍斬殺他們,最後也只能歸結於他們衝撞文體,得不償失。
姜國皇都。
隨着姜武侯帶領蘇林一行人入城,整個姜皇都沸騰了起來,街道之上人影紛涌而來。
“這就是敢殺李夫子的那個人吶?”
“據說還是祭下學院的學生嘞。”
“這等十惡不赦之人,爲什麼還要進行審判,直接在外斬了不行嗎?”
……
人羣中傳來陣陣議論聲,千夫所指。聞言,姜林只是低頭默默前行,但身軀不不可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小林。”
蘇林和姜離一左一右拉住了姜林的胳膊,蘇林額間文印再度顯化,銀芒籠罩住了一行人,屏蔽了外界的議論聲。
“小林,不用擔心,”
姜離心疼的拍了拍自家弟弟,尚文等人也點點頭,姜林低頭,不多言語,只是隨着衆人慢慢向皇都走去。
武國皇都。
“武侯,之後在如何行動?”
端坐高臺之上,武主聲音響起。一衆臣子也望向金武侯。
“吾皇,姜國挑釁我國,何不以此爲由,出兵諾鎮。”
金武侯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意道。
“吾皇,武侯所言極是,此等良機,我等自不可放過。”
“星海內亂不及,此次正可觀望星海態度。”
“姜國勢小,我武國養精蓄銳百年,何懼之有。”
……
武國朝堂之上,盡是主戰之聲,金武侯滿身戰意的看向武主,就等一聲戰令。
“擬旨,昭告姜國賠償事宜,出兵,佔據諾鎮。”
君臣一心。
當下,武主也不再遲疑,直接下旨,宣戰諾鎮。
姜國皇都。
姜主正坐在主位,面色嚴肅的看向大殿門口處。
姜主左側,老子,荀子,韓子三位祭下學院的護道者嚴陣以待。右側則是朝中重臣,唯有姜相一人獨自站在殿中,等待着蘇林一行人上來。
寂靜。
大殿之內近乎窒息般的寂靜,直到大殿門口姜武侯和蘇林幾人的身影出現之時,大殿內衆人的呼吸聲明顯躁動了起來。
正息聖裁。
“參加吾皇。”
姜武侯單膝跪在地上,姜離和姜林也跪拜在地,蘇林同雲逍,尚文,雲槿三人只是微微彎腰,引起了一衆人側目。
“姜林。”
姜主滿臉嚴肅之意,直接點名出跪倒在地的姜林。
“吾皇。”
姜林臉色此刻已一片蒼白,呆呆的擡起頭,望向正主之位上的姜主,老子一衆人。
“李夫子可是你所殺?”
姜主看着呆滯的姜林,皺起眉問道。
“我沒殺人,我只是想去找我大哥和蘇哥。”
姜林呆呆的說道。
“你可知,李夫子被御劍之道斬殺?”
老子也皺起了眉。
“我不知道。”
姜林跪在大殿內,四周之人的氣息如同潮水一般瘋狂擠壓過來,讓姜林喘不過氣,臉色又蒼白了幾分。
“吾皇,師叔。”
蘇林站了出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姜林身上轉移到了蘇林身上。
“你有何事?”
老子眼神示意蘇林退下,但蘇林仍舊不爲所動,朗聲說道。
“在李夫子被襲殺之前,曾夜晚被人襲擊重傷,當日姜林與我等在外,並不可能有作案之機,當下,是應該抓尋當夜襲擊李夫子之人,方可水落石出。”
“況且,李夫子尚來以和善授學,姜林斷無私人恩怨襲殺。”
“望吾皇明察。”
蘇林話音落罷,朝堂之中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隨即,一道人影直接從朝堂一側站了出來,雙手抱拳,跪倒在了地上。
“吾皇,李聖,四品正息被斬,證據確鑿,怎可聽信一人之言便任由兇手逍遙法外?”
來人是祭下學院內與李夫子相交甚好的張夫子,位列五品,爲祭下學院平日事務長老。
“我祭下學院七大四品,今日卻不明不白死於諾鎮路途,此事必要給出合理解釋。”
韓子和荀子也不太贊成蘇林的說法,開口反駁道。
“御劍之道,姜國境內唯有他一人掌握。”
“據現場戰鬥痕跡來看,一人擊殺數十名姜國士兵,唯有五品之上。”
“但姜國七日之內並無五品之上武道強者出現。”
“姜國士兵對姜林此獠自毫無防備,六品巔峰,未必不可。”
“姜林與文體分而行之,作案之機充足。”
“李夫子已死,再談及緣由,是否可笑?此等鐵證,有何誤解?若有,大可一敘。”
大殿內,張夫子帶着怒氣的細數蘇林辯詞之中的缺漏,衆人無言,蘇林神色一變,心中思緒百轉,卻找不到反駁的道理。
姜主面色也沉了下來,姜林呆滯地跪在大殿內,不發一言解釋。
所有的不利都指向姜林,且證據確鑿。
姜相同樣跪倒在地,老臉之上閃過一道無奈。
即便他相信姜林沒有斬殺李夫子,可朝堂之上地其他並不相信。
“吾皇,臣等附議,斬殺正息者,乃天地大事,唯有斬殺爲惡者,方能還天地一片清明。”
朝堂中姜相地政敵直接站了出來,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一道道身影跪倒在了大殿之中,要求斬殺姜林,而姜相一脈地人個個選擇了閉嘴,明哲保身。
姜主臉色一片鐵青。
“證據確鑿了。”
老子三人對視一眼,滿臉無奈。儘管他們也不願意相信姜林能夠作出此事,但事實擺在眼前,卻也不得不信。
“姜主,宣判吧。”
點了點頭,老子輕聲說道。
聞言,蘇林身軀一震,擡頭望向姜主。
“諾鎮襲殺李夫子一案,姜林,三日之後,斬首示衆。”
姜主起身,望向臺下衆人。
“吾皇。”
蘇林臉上閃過一絲不甘,出聲打斷了姜主地宣判。
“文體,朝堂之上,休要猖狂。”
姜主身側,一名老者直接喝斥道,看向蘇林地眼神中閃過一道冷意。
“蘇林,退下。莫要擾亂秩序。”
老子也皺起了眉呵斥道。
此等節點,站出爲已證據確鑿地姜林說話,明顯不是理智之事,若是惹惱姜主,祭下學院必會受到牽連。
“吾皇,師叔。”
蘇林恭敬行禮,站到了姜林面前,毫不畏懼地望向姜主幾人。
“此次事件,發生的過於快速和詭異,其間必有誤會,若給我時間,我必能……”
“閉嘴!”
還未等蘇林說完,姜主充斥着怒氣地聲音直接打斷了蘇林的長篇大論。
“來人,送駙馬幾人下去休息。”
姜主強忍住怒意,跟前士兵立刻會意,強制抓住了蘇林幾人的胳膊,拖拽了下去。
目光看向姜林,蘇林心頭萬般苦澀。
他已經想通了這一次事情背後所有的來龍去脈,卻不能在朝堂之上直接說出來。
好一個天衣無縫的策劃。
他吃準了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開口道出實情的點。
蘇林沉着臉,卻也不在反抗,只是緊緊盯着身軀不斷顫抖的姜林,直至被帶出了大殿。
朝堂上安靜了下來。
姜主站在高臺之上,望向跪倒在地的姜相父子三人,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何嘗不知此事的詭異。
但錯就錯在,姜林不該在護送李夫子途中,私自離開。
姜相乃國之重臣,姜主相信他不會作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
老子幾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他們自是也知曉這其中詭異,但在傳學路開始後,不能放任其拖延,阻礙傳學聚世間陽力。
天意不可違。
沉默片刻,姜主終是開口。
“姜相之子姜林,襲殺四品正息,犯下大錯,天怒人怨,當,斬首示衆,三日之後,即刻執行。”
姜林癱坐在了大殿之內,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發言一句爲自己辯解。
姜離心疼的看向自己的弟弟,卻無能爲力。
“姜國之相,姜紹,教導無方,革去丞相一職,全家貶爲平民,終身不得再入皇都。”
跪倒在地沉默不語的姜相,在這一刻,終於擡起來了頭,望向姜主,臉色一片蒼白。
“謝吾皇,不殺之恩。”
姜相再次拜倒在地,姜主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朝中有人不滿姜主輕判,卻也不敢在此刻出聲反駁。
“姜主。”
一旁的老子出聲打斷了姜主的宣判,衆人望去,臉上都有些意外。
“姜離乃我武院蘊劍一道傳承人,此事與他無關,姜主可否願意給祭下學院一分薄面,由我等處置。”
話音落罷,老子、荀子、韓子三人皆齊齊朝姜主行禮。
朝堂上陷入了一陣安靜。
姜主面色幾經變換,最終點了點頭。
“既然李聖親自爲姜離求情,朕自不會推辭。”
得到姜主應允,老子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若不是千里外夢子爲自己愛徒求情,他豈會爲了一個姜離,搬出整個祭下學院。
“諸位還有和異議?”
姜主威嚴的氣息展露,而到此刻,即便是張夫子幾人,也不敢放肆。
而就在此時,一道激烈的聲音,自大殿外傳了進來。
“報,邊境急報。”
瞬間,姜主原本松下去的神色再度緊繃了起來,金武侯的神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老子及殿中所有人都一臉驚愕的看着一個士兵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顯然是加急信息,
“稟告吾皇,邊境告急,武國出兵諾鎮,現已完全佔據,武主下昭。”
殿內士兵大口喘着氣,所有人都着急的望向士兵,
“武主還說什麼?”
姜主陰沉着臉問道。
“武主下詔,姜國挑釁武國,要作出賠償,若如不行,武國即刻宣戰。”
士兵話音落下,朝堂間再度寂靜了下來。
老子三人臉上都涌上了一股嚴肅之意。
姜主臉上的怒意再也遏制不住。
“真當我姜國如此好欺?”
姜主怒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而在姜主怒喝聲下,姜國朝堂羣臣皆低下了頭,臉上神色各異,剛剛怒斥蘇林的神氣不在,此刻卻無一人再敢先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