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就是你們三家的錯!
一樁小小的非法捉妖案子,因爲熙侯姚雲的強勢出手,這樁案子的性質從根本上發生了轉變。
在此之前,南荒大大小小各大諸侯國面對洶涌而來的中土帝族神裔,一個個心有不滿,然而礙於實力不夠,不敢站出來,只能忍氣吞聲。
可是當南荒方伯姚雲站立出來,釋放對中土帝族神裔的不滿後,南荒各路諸侯一下子就團結起來。
如今案件本身的對錯與否早已經不再重要。
它成爲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下子將南荒諸國與中土帝族神裔與天朝中央的矛盾挑明,擺在了桌案上。
“好一個南荒方伯,剛剛加封方伯就有影響一方的威望,四兩撥千斤!”
此刻,天子帝暮內心很是複雜,哭笑不得。
當初他加封姚云爲南荒方伯,就有用姚雲阻止中土帝族神裔開拓南荒的意思,然而那會姚雲不僅沒有如他願,反而靠着畝產十石的雜交水稻拆他臺。
現在他改了注意,同意中土帝族神裔開拓南荒,然而姚雲偏偏又行使“南荒方伯”權威,聯合諸國對抗中土帝族神裔了,與天朝國策對立。
姚雲這是幾個意思?
說實話,天子帝暮有些吃不透姚雲的意圖了。
以姚雲那等聰明才智,不會東一榔頭西一錘,朝令夕改,故意與他作對。
很顯然,此次姚雲是明擺着搞事,鬨動、聯合南荒之力與中土諸國對抗,將事情故意鬧大。
他必有所圖謀!
爲民做主,保護子民,敲打爲非作歹的帝族神裔恐怕只是第一層;
在南荒諸國樹立威信,彰顯方伯權威,擴大影響力是第二層,
然而必然還有第三層的深意。
是真的抗拒中土帝族神裔開拓南荒?
還是爲了謀求更多、更大的利益?
姚雲的意圖決定了此事的最終走向。
經過短暫的驚訝後,天子帝暮神色重又恢復正常,目光深邃寧靜,古井無波。
作爲天下共主,天下大勢的執棋人,他不必跳入棋局之中,只需靜看南荒與中土黑白交鋒,坐山觀虎鬥。
天子執掌社稷神器,輕易不出,一出手便是定鼎乾坤。
天子帝暮有一口裁決、壓住任何一方的權柄、威嚴,然而沒有必要,畢竟,最想開拓南荒的是中土帝族神裔,捅出了簍子,他們纔是最緊張的人,無需他天子做這個“壞人”。
想到這,天子帝暮望了望金殿羣臣,問道:
“諸位愛卿如何看?”
“這...”
滿殿一片嘻嘻索索的聲音,然而就是沒有人站出來說話,南荒諸國聯合起來抗議,事關重大,誰也不敢輕易開口。
老司徒、西興侯以及中土一衆當朝諸公沒人站出來,不過衆人的目光卻是落在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三人身上,大有讓姜公三人立馬錶態的意思。
整個南荒都因爲你們三家而暴動了。
你們人交還是不交啊!?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三人此刻如坐鍼氈,心中堵着一口悶氣,遲遲沒法發泄,鬱氣上升,讓其周身不暢。
交還是不交?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三人心中煩躁不已,難以抉擇。
交出六人,那就是他們三家認慫了,連自家氏族子弟都保不住,臉面大失,淪爲諸夏天朝的笑柄;
可是不交,那也不行。
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整個南荒各國都站在姚雲這一邊,聲勢浩大,更加致命的是,此事處置不當,中土與南荒各國矛盾激化,到時候中土帝族神裔遭到南荒驅逐,開拓南荒就大受印象了。
這正是姜公三人忌憚、爲難的地方,交出不甘心,不交出怕矛盾升級。
難道又要顧全大局,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三人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臉色極其難看!
“嗯?姜公、刑天侯、公孫侯,熙侯與南荒各國都要求你們交出六人,你們三人作爲族長,不知是怎麼想的?若是你們不願交出,朕也不會強求,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切看三位。”
天子帝暮一下子將鍋甩了出去。
“這...”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三人叫苦不迭,不知如何回答。
金殿上,一衆大臣見姜公三人閉口不言,支支吾吾,根本就沒有交出六人的意思,他們臉色也慢慢不好看了。
之前事發前,中土各大帝族神裔對姜氏、刑天氏都是抱有同情,同仇敵愾,痛斥熙侯欺人太甚。
可是隨着事情變化,中土帝族神裔們的態度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若是三家不交出人,那麼與南荒的矛盾可就徹底激化了,開拓南荒的大事也會受其牽連而擱淺。
大家都跟着倒黴。
這怎麼能行!
這時候,中土帝族神裔不僅不同情姜氏、刑天氏、公孫氏了,反而轉頭開始埋怨三家惹事生非,捅出了簍子,讓整個中土爲之倒黴!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你們心中憤懣,吾等感同身受,不過萬事還請以大局爲重,莫要因小失大了。”夸父氏陳侯這時候站出來“勸解”三人放下。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不僅沒有釋懷,好受一些,反而更加膈應。
去你孃的感同身受。
事情沒有發生在你身上,你當然說的輕鬆。
“哼!這口氣,如何咽的下去。”姜公吹鬍子瞪眼,很是不快。
金殿中一行人見姜公這番強硬態度,頓時更加着急了。
“姜公,話不能這麼說,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們三家紈絝子弟做得不對,正好被人家熙侯撞破,他們不倒黴誰倒黴,人家熙侯也是爲了維護一方安寧,捍衛一國律法,姜公你可不要一錯再錯,幫親不幫理,包庇犯人。”
“陸公,你方纔可不是這麼說的,剛纔你還怒斥姚雲蠻橫霸道,說熙國的不是,怎麼轉眼又說是我們包庇,豈有此理!”刑天侯氣炸了。
“此一時彼一時嘛,方纔老夫不知道內情,如今瞭解了,嗯,刑天侯,這一次的確是你們三家做得不對!”陸公乃是顓頊帝嫡系後裔,位高權重,身後顓頊陸氏實力強大,平日裡都不上朝,此番商討開拓南荒之事,特意趕赴帝都,這會也絲毫不怕得罪三人,當即就變臉了,當面指責其三人來。
有陸公出手,其餘中土帝族神裔也坐不住了,齊齊向姜公三人施壓。
“陸公說的有理,這分明就是你們三家做得不對,那美人魚是熙侯家養妖怪,你們族中紈絝偷東西偷到熙侯家裡,還當面被人抓了,這不是捅了馬蜂窩了,熙侯不大發雷霆纔怪!”
“正是正是!偷竊犯法,天下共理,那六人人贓俱獲抓個正着,你們怎還能繼續包庇!”
“唉,姜公、刑天侯、公孫侯,這事的確是那幾個小輩做得不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熙侯也不是趕盡殺絕之輩,他之前可是說了,只是讓那六個小輩去伏法,蹲幾年牢獄,並沒有喊打喊殺,放寬心。”
“說的是,從長遠看,那六個小輩受此挫折,日後或能成才,你們三家若是一再寵溺,甚至倒施逆行,此乃一步爛棋,害人害己!”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還是交出六人吧......”
一時間,金殿內響徹一片,中土帝族神裔或是勸解,或是埋怨、或是指責,滔滔不絕,唾沫星子一下子將三人淹沒。
姜公、刑天侯、公孫侯三張嘴難敵衆口,站在金殿中央,望着四周中土帝族神裔,
瑟瑟發抖,
有口難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