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賭服輸？”方別拿着鑰匙有點兒發愣，“什麼賭？”
冷麪眼鏡男蘇二哥推推平光金絲眼鏡：“與你無關，反正你記得車歸你就行。”
“那我還有個問題。”
“說。”
“什麼時候去車管所過戶？”
不過戶怎麼能說是我的？
“......”蘇二哥強忍着揍他一頓的衝動，“我走了。”
“別啊蘇哥。”方別一把拉住蘇轍，然後不顧他的抗拒把他按在了躺椅上，直接開了罐啤酒塞他手裡，“喝兩杯再走不遲。”
“我開車......”
“您這身份還親自開車？喊個司機來不就行了？”
蘇二哥嘆了口氣，一口悶掉半罐冰啤酒，然後打了個嗝：“行吧，你想跟我聊什麼？”
方別一把拽回來想偷偷去試車的劉芒他們：“特麼喝酒還敢開車？找死呢！”
罵了兩句，他回頭道：“蘇哥，有個事兒想跟你商量商量，就是小凜唱片的問題。”
“嗯？你開始關心這個了？”蘇轍心情不錯，“說說看，有什麼問題？不過你歌寫的不錯，有沒有興趣來音樂圈發展？”
“沒有，但我們的問題是怎麼把專輯炒作起來呢？”
“炒作？爲什麼要炒作。身爲我的妹妹，她只需要靠自身的實力就行。”
“您說的是，來，喝！”
半個小時後——
“炒作還不簡單？你......你直接發微博幫忙宣傳不就，不就行了？”
蘇二哥喝大了。
方別笑的雞賊：“二哥你公司深諳此道，爲什麼不直接幫忙操作一番？”
“我，我怕小妹生，生氣。”蘇二哥漲紅着臉，吐字不清，“你小，小子，只有你小子這麼做，她，她不會生，生氣。
方別點點頭，打了個響指。
從周圍店鋪躥出七八條黑西裝大漢。
方別把軟成麪條的蘇二哥交給他們：“二哥喝多了，送他回去好好睡一覺。”
“是，姑......方先生。”爲首黑衣人點點頭，喊了兩個手下扛起還喊着“我沒醉”的蘇二哥就溜了。
看着遠去的幾個人，劉芒感慨了一句：“蘇二少這是人設崩了吧......”
原本的高冷眼鏡男，一喝大直接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方別聳聳肩：“每個人都有自己真實的一面。不過現在問題不在這裡，問題是我微博發什麼呢？”
............
徐乾這幾天挺不爽的。
他這沒誰惹誰，只不過是發個唱片騙波錢而已，怎麼就莫名躺了槍？
是的，他就是那個要發新專輯的小鮮肉。
他上張專輯賣了兩百萬的銷量，也順利拿到了不知道誰頒發的白金唱片證明。
但那個太虛了網友根本不認。
老美白金唱片認證是要求一百萬張銷量一白金，一千萬張一鑽石，五十萬張一金唱片。
港臺是三萬張，國內是五萬張，扶桑是二十五萬張，英國是三十萬張。
按理說徐乾兩百萬張絕對夠了。
但問題是人家認證這個是按照實體專輯一張普遍五六十這麼算的，數字的不算。
而且人家數字的一人也只能買一張。
徐乾的則是直接網上賣數字唱片，一張五塊錢，而且可以重複購買。
他這數字的換算成實體專輯，也就約等於兩萬左右？
所以他這兩百萬張裡的水分有多足可想而知。
現在他新專輯跟蘇沐凜同期發佈，網友們自然是開始拿兩人的歌做對比。
徐乾的歌是什麼？
一首四分鐘的歌，有三分鐘是純電音，或者是不明不白的哼哼。
剩下兩三句重複的不標準英文跟莫名其妙的中文歌詞循環重複。
他開個演唱會，舞蹈動作就全是和諧的動作，放到小說裡，這就是個行走的404啊！
人家蘇沐凜的是什麼歌？
雖然不知道專輯裡其他的歌曲，但人家唱過的《晴天》、《紅/白玫瑰》、《七里香》、《浮誇》都是一頂一的經典歌曲。
其中除了浮誇未來會出單曲，其他都會在這次的專輯裡面。
那幾首歌的詞曲作者是誰？
寫出過《青花瓷》的方別方老師！
他當初一段串燒已經成了經典，無數歌迷還在可惜，要是他沒生病，這串燒該有多經典？
這樣一比，高下立判！
徐乾甚至還因此上了次頭條。
但他很不爽。
因爲他其實知道自己的水平有多蔡。
但流量歌手嘛，就是靠的流量吃飯。
他壓力也大啊。
現在的小粉絲都朝三暮四的，他流量差一點兒，人家直接就去找新“老公”了。
到時候沒一點兒價值的他還有什麼用？
於是跟經紀人商量過之後，他把這件事上報給了公司。
公司對這件事也很重視，徐乾是他們好不容易纔捧起來的小鮮肉，甚至還找了大量水軍幫他吹噓，什麼“二十歲的流行天王”、“RAP新貴”之類的。
之後又花錢刷數據幫他搞了個“白金唱片”認證。
現在這張新專輯更是要再刷一個“白金”出來騙錢的。
你問賣專輯血虧，公司怎麼賺錢？
當然是拍電影電視劇啊！
對外宣稱片酬一億五，到時候跟電影方二一添作五，然後再給徐乾分五百萬，剩下的還不就是公司的？
等徐乾口碑和價值被榨的差不多了，就丟掉他再捧個新的小鮮肉好了。
而且甚至可以直接捧個男團出來，怎麼娘怎麼來！
到時候還可以再騙一波錢！
頗費！
斷人錢路如同殺人全家！
現在竟然有人搶風頭？
那不能忍！
於是公司開始了“運營操作”。
一時間，大量水軍出現在網絡上帶節奏。
他們不敢黑方別，畢竟方別的120E腦殘粉比較剛烈。
他們也不敢黑方別寫的歌，畢竟這是業內大咖林清傑和葉倫雙重肯定過的經典歌曲。
那能黑誰呢？
當然是黑沒粉絲基礎也沒背景的蘇沐凜啦！
於是大量攻殲蘇沐凜的帖子和微博開始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出。
“蘇沐凜有什麼唱功？她不就是個關係戶嗎？《素人歌王》都保送冠軍了！”
這是不顧事實直接開黑的。
“慎言！人家指不定什麼背景呢！想想看就知道了。方別給寫歌拍電影，《素人歌王》直接給冠軍，她得是啥背景啊？”
這是把蘇沐凜的一切都歸功於莫須有的背景的。
“看那樣子，怕是早就被方別潛規則了吧！不然憑什麼方別對她這麼好？生着病都要去給她站臺。男女朋友？那更過分好吧！人家生着病，她爲了自己都不顧男友身體的？這種女人真噁心！”
這也是故意帶節奏的。
反正不管你怎麼反駁，對方都能找到噴點。
畢竟拿錢辦事。
就在找水軍帶節奏的同時，徐乾的公司也開始加大對他新專輯的宣傳力度，甚至直接對外說數字專輯已經預售出了二十萬張，這張專輯他要繼續衝白金唱片。
............
蘇家，父子三人相對而坐。
蘇軾臉上那永遠瀟灑不羈的笑容不見了，蘇轍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只有蘇老爹依舊慢條斯理地吃着飯。
半晌，他擡起頭，看着兩個眼神冷厲的兒子笑了：“你們有什麼可氣的？”
蘇轍推推眼鏡：“那個公司財物有問題，我覺得可以操作一下試試。”
“沒必要，這就是娛樂圈的規則。”蘇老爹拿起紙巾擦了擦嘴，“而且會有人出頭的，你們急什麼。”
文華學院宿舍內，張曦兮拿着手機咬牙切齒的嘟囔着什麼。
剛洗完澡的蘇沐凜正吹着頭髮，見狀問道：“曦兮，誰惹你生氣啦？”
“阿凜。”張曦兮擡起頭，“還不是那個小鮮肉徐乾！這肯定是他搞的鬼！”
“噢，那你繼續氣着吧，我彈會兒琴。等我彈完你就消氣了。”蘇沐凜完全不在意，甚至她眸子還彎成了月牙兒。
“阿凜你沒發燒吧？還是你氣糊塗了？”張曦兮懵了，“你還笑得出來？”
完了，看了阿凜好幾天沒跟方哥見面，人已經病的不輕了。
自己是不是要給方哥打個電話喊他過來給阿凜補充補充“方別能量”？
聽到她的話，蘇沐凜笑的更開心了：“因爲我瞭解某人，他肯定會有什麼神奇操作的，我等着他替我報仇呀~”
............
“老方！這你能忍？！”
方別擡起頭，一臉懵逼：“啥啊？”
劉芒怒氣衝衝：“咱家大小姐被人瘋狂帶節奏你能忍？那是在黑大小姐嗎？那是在打你方別的臉！”
而且還順帶着打了他劉芒的臉！
特麼老子認認真真拍電影，付出的全是心血，結果你說我這是給方別包養大小姐用的垃圾電影？
就算是包養，也特麼是大小姐包養老方啊！
而且我劉某人身爲大小姐頭號狗腿，你這是想做咩？
方別表示無所謂：“說不定這其實是蘇二哥的反向操作呢。別忘了那天喝完酒他的真心話，他其實也是想炒作的。”
一開始方別確實覺得挺氣，但後來他看明白了。
這肯定是蘇二哥的陰謀！
不然如果是對方的話，他們直接這麼黑大小姐，蘇氏集團會沒反應？
怕是對方公司都已經股價大跌準備申請破產了。
那我方某人還着什麼急？
劉芒覺得不太對：“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樹敵唄，自己立個靶子自己打。”方別聳聳肩，“什麼最爽？當然是當衆打臉最爽。”
到時候專輯一發，誰強誰弱自然就會明瞭。
而且蘇二哥這樣反向立靶子宣傳還有個好處，那就是能迅速增強大小姐的粉絲凝聚力。
方別前世跟一個寫小說的碼字工是同學。
他同學當時就搞過一個騷操作。
他那個同學據說成績還行，然後他找了幾個成績都不錯的作者朋友一起來了場大撕逼。
據他說，“那可是十多個萬訂作者的大亂鬥撕逼盛況啊”！
誰輸誰贏不知道，反正最後的結果是聽說他們幾個霸佔了那什麼暢銷榜好幾天，不過最後事情敗露，幾個人私下聚會的事情被人曝光出去了，結果事情的挑起人，也就是方別那個同學不得不隱姓埋名換了個馬甲重新開始。
所以方別對此完全不在意，反正就是炒作唄，他反而有點兒同情那個徐乾，那小子成了別人的利用對象都不知道。
嘆了口氣，他決定發條微博緩和一下矛盾，剛好寫了個好東西，也算是暗示蘇二哥別把人逼上絕路。
於是，很快的，一直關注着這件事的蘇家父子、徐乾那邊、還有蘇沐凜張曦兮們，都看到了“導演方別”新發的一條微博。
“蘇沐凜的個人首張專輯《沐色》會由我親自操刀製作，同時我相信徐乾的解釋是真的，請我的粉絲還有蘇沐凜的粉絲都剋制一下自己，不要把網絡暴力帶給別人。其實徐乾的歌都挺不錯的，我很欣賞他。他的歌也給了我靈感，我這裡即興創作一段，算是替徐乾的新專輯做個宣傳吧。大家和氣生財嘛。@蘇沐凜@歌手徐乾”
然後下面就是一段錄製的音頻，這音頻沒有配樂，只有方別一段還挺有節奏感的英文RAP。
“Look at this side~It“s long and wide~Like this bowl~ it“s big and round~”
聽完這段音頻，蘇家父子三人樂了，蘇沐凜也笑了，徐乾懵了。
方別那羣早已摩拳擦掌的粉絲們也懂了。
方老師故意寫這麼一段扯淡的RAP，豈不就是在說明徐乾的歌是垃圾？
既然是垃圾，那爲什麼方老師還要誇徐乾的歌好聽？
哦，原來要反向理解方老師的話。
那既然這樣，前面說不是徐乾找的水軍豈不也要反着聽？
那很簡單，有課代表做了個總結。
方別這條微博的意思只有四個字——
加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