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嬙跑得快,可惜大門關上了,耿嬙只能在這麼四五十平的空間裡到處亂躥,彷彿只要停下來,就會被抓過去和公貓約會。
她不停歇,看得鍾碭也慌了,一聲聲喚貓的名兒,直到他說不相親了,耿嬙才停下來,隔老遠防備地看着鍾碭。
你是不是給自己找好對象了,所以迫不及待把貓嫁出去?
鍾碭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聽了別人的意見給她找了個相親對象來處處,就演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有些無力地扶了扶額,“不願意相親就算了,我把它送回去。”
耿嬙哼唧兩聲,遠遠看着他不肯靠近。
鍾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起身朝她走近,耿嬙咻得躥上櫥櫃。
“喵~”
負心男,見色忘義,有女人就不要貓了!
昨晚他回得晚了這狸花貓的氣呼呼的一晚上不肯和他親近,今晚找來小公貓想戴罪立功,誰知好心辦壞事了,禿禿根本不喜歡這一款。
一人一貓,耿嬙趴在櫥櫃頂上,鍾碭立在旁邊,“禿禿喜歡什麼樣的小公貓?”
“喵!”
我喜歡你這樣的公貓!
鍾碭聽不懂她說話,笑着臉跟她商量,“不喜歡這隻咱們再換別的,慢慢給你找,好不好?”
“喵!”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非得當媒婆?老孃要帥哥,不要公貓!
許久沒見的猙獰的表情再次出現在狸花貓臉上,一副你再提公貓我就用爪子教你做人的架勢。
鍾碭總算看明白了,“不要公貓?”
“喵~”
不!
“那你要小母貓嗎?”鍾碭問道。
耿嬙:……
你這個語文老師,懂得有點多啊!
耿嬙沒出聲,鍾碭看了她一會兒,若有所思。
這平日裡霸道的性格,外加她這帥氣的花臂紋身,找個小母貓也確實說得過去……
就是估計沒人願意讓小母貓來和禿禿相親,難道要假裝禿禿只是小公貓把別人貓騙過來嗎?
平日裡正義的人民教師鍾碭,這會兒腦袋裡浮現出了幾個不太君子的主意?
要是耿嬙知道這會兒鍾碭腦袋裡在想什麼,估計會一邊憤撓抓他,一邊感嘆愛又讓一個正義之身倒塌。
沒多久,敲門聲傳來,鍾碭去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榮怡,有些詫異,“榮老師,這麼晚了有事嗎?”
榮怡舉了舉手機,笑道:“江老師班裡的學生剛剛突然上吐下瀉的,委託我先幫忙安頓他的貓。”
鍾碭瞭然,讓開身子,“那你坐一會兒,我去把那隻貓帶出來。”
“我跟你一起去。”榮怡進了門環顧了幾眼,“鍾老師的宿舍真整齊。”
“一個人住好收拾,東西不多。”鍾碭接話道。
耿嬙就趴在櫥櫃上,見鍾碭領着榮怡走進臥室,一個眼神也沒分給她,更氣了。
跳到地上,跟着鍾碭的步伐,她也進了臥室。
那隻美短耿嬙不知該形容它憨憨還是懶散,這麼大半天竟然還趴在那沒動彈。
鍾碭走過去把那隻貓拎起來放進貓包,拉上拉鍊拎起來遞給榮怡,“麻煩你跑一趟了。”
榮怡恨不得多跑幾趟來見他纔好,怎麼可能嫌麻煩,忙擺手道:“三樓到七樓,坐個電梯的功夫而已。”
說着,榮怡看見了鍾碭的狸花貓,“她不喜歡這隻美短嗎?”
鍾碭也順着她的視線看向房門邊的耿嬙,“看樣子是不太喜歡。”
“這隻脾氣挺好啊!”榮怡詫異,“你家貓眼光還挺高。”
鍾碭笑了笑沒說話,榮怡又道:“可能是因爲沒和別的貓待習慣吧,改天我把我家貓抱來陪陪她玩,我家寶寶特別溫柔,跟誰都玩得來。”
鍾碭本就惦記找只小母貓來跟自家小貓咪相看一下,聽她這麼說動了動心思,“方便嗎?”
耿嬙就站在不遠處盯着兩人的一舉一動。
對她笑得這麼甜?
還讓她送貓來?是爲了方便談戀愛吧?!
還有這女人,哪隻眼睛看出她家貓和誰都玩得來的,那波斯貓上次罵街的架勢,難不成是她眼花?!
“喵~!”
滿嘴胡扯!
“哎呀,小貓還聽見了,很期待吧?”榮怡看向耿嬙,笑得一臉虛僞。
看不起狸花貓就別裝了成嗎,您這笑臉還不如直接起嗩吶開哭呢!
耿嬙不屑地掃了掃尾巴,一腳蹬開大門,“喵~”
帶着那隻小公貓滾蛋吧!
看着就來氣。
榮怡又扒着鍾碭聊了會兒養貓小技巧,耿嬙鬧了好幾下他都敷衍地安撫後不做理會,氣得耿嬙只撓牆。
那女人就想跟你套近乎,你怎麼有個套就往裡鑽呢?鍾碭你上輩子屬龍蝦的吧!
好不容易把那女人折騰出去,耿嬙自己都累出一身汗,當貓已經不能滿足她的需求了,跟這個男人說喵星語他根本不會聽。
趴在牀沿上吐舌頭,鍾碭把榮怡送到電梯口回來就坐到她身邊,大手撫摸着她的背脊,
“鬧騰累了吧?”
“喵!”
耿嬙轉了個身,屁股對着他。
狗男人,現在知道正眼瞧我了?
晚了!
鍾碭跟榮怡打聽了半天貓咪各種反應的情緒和動作的意思,這會兒覺得自己是貓咪之友,剛想拿耿嬙試試學到的東西對不對,誰知道她根本不給面子。
昏暗的燈光,深夜裡獨居的男人趴在窗臺上,欣長的身軀包裹在黑色貓咪睡衣裡,他對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突然笑了,聲音有些冰涼,“呵,你是我的啊。”
又因爲相親和見色忘貓的事兒,耿嬙好幾個晚上不肯讓鍾碭擼毛,把他愁得每天撓頭。
耿嬙就遠遠看着他,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心裡琢磨着他是不是擼不到貓乾脆把自己都撓禿了過過手癮。
鍾碭一開始見她生氣還沒當回事兒,只當她一時氣性重,誰知到了晚上小貓顛顛地去了貓窩,根本沒有要上他牀的意思。
這情況太反常了,這隻色貓每晚前爪摸着他的肚子才肯睡覺,偶爾他把她的爪子撥開,她還會爬起來氣鼓鼓地踩他胸口,這兩晚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一向不失眠的鐘碭到了凌晨都沒睡着,坐起身打開牀頭燈,走到貓窩邊,看着睡得毫無雅態的貓咪,摸了摸她的鬍鬚,被耿嬙在夢中揮了一爪子。
鍾碭坐在地板上欣賞了一會兒她的睡相,然後將她抱起回到牀上,蓋上被子心滿意足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耿嬙醒來,暈暈乎乎中發現自己還是那隻貓,看來是還沒到回魂的時間點兒,坐起身,就見着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大牀上。
意識逐漸歸位,她隱約記着自己昨晚沒消氣就委屈自己回貓窩睡的……
那麼現在她……
耿嬙的目光挪到身邊睡着的那個男人身上,眼神中逐漸透露出不可思議,鍾碭這個流氓…怎麼還能趁人家睡覺的時候強行同牀共枕呢!
她爬出被子,跳到他身上瘋狂蹦躂,鍾碭就是在這種暴烈的對待中醒來。
把貓抱上來後一夜好眠,現在被她吵醒起牀氣不重,手伸出來拉住她的腳,將貓重新拖回被子,“不鬧,陪我再睡會兒。”
耿嬙被他按在胸口,一擡頭就是他的喉結,猶豫了兩秒,她仰頭伸出舌頭舔了舔突出的喉結。
鍾碭睜眼,眸子瞬間清明瞭不少,有些詫異地摸了摸自己的頸部,明顯還有她口水的痕跡。
他怔了兩秒,然後坐起身,雙手放在她的腋窩下,把她抱起來正對着自己,“禿禿你是不是不生我氣了?”
“你在做夢,有本事你和公貓相親試試!”耿嬙脫口而出,耳邊聽到的是人說話的聲音,嚇得從牀上一下子拱起身,才發現她正在自己的房間內。
鬆了一口氣,她剛剛都以爲自己作爲貓的時候能說人話了,幸好是到點回魂了,不然那隻狸花貓就要被送去做研究了。
想到這,耿嬙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看向櫥櫃上的鬧鐘,七點整。
也許這就是她每天回魂的時間了。
而鍾碭那邊,一臉驚喜的他發出疑問,得到貓咪更加疑惑地一句“喵”。
他感覺這隻貓什麼也沒變,卻在這一瞬間又覺得哪裡都不一樣了,又試着交流了幾句,它好像都聽不明白,只得失望地放開。
若是昨晚的時候,他一鬆手,貓咪肯定撒腿就離他遠遠了,可是現在,這小貓卻是趴在他被子上沒有半點避着自己的意思。
它好像不是她。
鍾碭想着,卻又覺得自己在想入非非了,明明就是一隻貓。
鍾碭琢磨着貓的事,他確定自己可以明顯感覺到白天的貓和夜晚的貓有區別,可又沒有證據證明,從頭到尾都只是那一隻狸花貓而已。
耿嬙也因爲早上的突然驚醒少睡了半個小時的覺,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好不容易捱到下班的點去接耿子晉,卻又沒在校門口見着人。
登記入校後她順着常走的路往耿子晉的班級裡走,在一個教學樓的角落聽到了耿子晉的叫罵聲。
她快步走過去,看到耿子晉正被幾個高個的男生圍着,明顯就不是和他一個年級的學生。
幾人七嘴八舌地爭吵,一個男生突然掏出鋼管朝着耿子晉揮舞過去。
“耿子晉!”她急忙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