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堂主!”
身爲副堂主,周慶在黑魔堂弟子中的威望還是很高的,看着其倒在地上的屍體,不少黑魔堂弟子臉上都露出悲切。
周慶死了,自殺的太突然,在場之人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也只有龐絕讀懂了其最後一眼中的死意。
不過周慶死前說出那番話抗下了所有罪責,讓龐絕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一絲悲傷,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真的悲傷。
他們是差不多同一起拜入黑魔堂的,曾經兩人親如兄弟,這些年也一起支撐着黑魔堂不倒,也是因爲有周慶輔助處理堂內外雜事,他纔有更多清閒時間來練功修行。
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感情變味了,想想應該是他成爲堂主,而周慶成爲副堂主之時吧,身份地位的差別讓他漸漸變了,忘記了兄弟之情,只知道權利,或許那時周慶也變了,他變得不甘心,不想一輩子屈服於人下。
此刻權力者依舊站立,野心者已成地上冰冷的屍體,縱有千般陰謀算計,到頭來還是一切成空,說到底還是周慶自己修爲實力不夠,只能依靠他人,要是自己夠強又豈會落到今日這般結局。
若是說周慶的死意外了衆人,那麼當劍域消失後,衆人才感到震撼,興奮和惶恐,先前神秘強大的綠袍人不見了,原地只有一具遁地金蜈的龐大死屍橫躺在地上。
當黑魔堂衆人見蘇陌邁步向他們走來時,呼吸都覺得困難,滿眼驚恐,身體忍不住後退。
蘇陌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週慶的屍體,目光盯向龐絕,讓龐絕直感喉嚨發顫,好在很快蘇陌就移開了目光,看向另一邊的城主府軍隊。
“閣下便是蘇莊主吧,南充城城主白子山有禮了!”
當蘇陌的目光投過來後,城主府軍隊中走出一個身穿亮銀盔甲的青年人,觀年紀不超過三十歲,修爲竟已有先天中期,放在南郡江湖中都算是一個了不得的天才了。
“白子山?你是京城白家的人?”
蘇陌微微點了點頭,突然問道。
“哈哈,想不到被蘇莊主猜出來了,在下正是出自京城白家,如今蘇莊主也看到了,這一切都是黑魔堂副堂主周慶勾結蠱神教搞出來的事,黑魔堂其實並不知情,現在周慶已經死了,在下希望蘇莊主就不要再牽連黑魔堂了!”
白子山淡然一笑,但眼神中卻隱藏着常人難以發現的自傲,而他也確實有自傲的本錢。
京城白家是大秦最爲顯赫的四大家族之一,白家老祖更是武聖大能,執掌整個大秦帝國半數軍隊。
有這樣的背景,白子山面對蘇陌這位堪比法相大宗師的劍仙才能絲毫不怯,也怪不得龐絕在走投無路下會投向城主府。
懷疑得到確認,蘇陌心下已經明白有白子山在,今日想要覆滅黑魔堂已是不可能,畢竟以他現在的修爲還不足以與白家那等龐然大物對抗,更別說對方背後還代表着更強的大秦帝國官方。
不過雖然有點遺憾,但周慶的死也算是給死去的族人有了交代,在江湖中混,有時候勢力間的妥協是難免的,尤其是小勢力在面對大勢力的時候。
“既然是白城主開口求情,萬劍山莊今日可以不繼續追究下去,但黑魔堂也必須彌補我萬劍山莊的損失,過後我會派人把詳細的清單送上,希望龐堂主不要再自誤!”
“這是自然,蘇莊主的要求我黑魔堂一定照辦!”
龐絕聽到蘇陌願意放過黑魔堂,大喜之下連忙應道,同時感激地向白子山一拜,這步棋他走對了,雖然爲此他也放棄了很多東西。
“蘇莊主大氣,那白子山就多謝了,我做主以後凡是萬劍山莊的產業,賦稅減半,只要我擔任南充城城主一日,這個命令就一定不變!”
花花轎子互相擡,蘇陌願意給面子,白子山也不願意得罪,當即稍稍給出了一點允諾,作爲一城之主減免賦稅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不多但也是個人情。
“那就多謝白城主了!”
蘇陌受用地點了點頭,面子嘛,都是互相給的,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大家皆大歡喜。
“蘇莊主客氣!”
“接下來還有事需要吾處理,就先告辭了!”
“既然蘇莊主有事,那就請便,不過明日白某會邀請城內各個勢力舉辦一個晚宴,還希望蘇莊主能夠賞光參加!”
“一定!”
蘇陌奇怪地看了一眼白子山,再次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離開。
當蘇陌帶着萬劍山莊衆人離開,現場只剩下黑魔堂和城主府後,白子山臉上的笑意立馬轉瞬消失。
“想不到南郡江湖出了一條蛟龍,年紀輕輕就有不弱於法相大宗師的實力,更是能斬殺蠱神教大蠱師,天賦實在恐怖,這個消息必須立馬傳回家族!”
白子山暗道一聲後,又看向龐絕冷聲道:“此事雖然暫了,但不代表你黑魔堂與萬劍山莊的這段恩怨會就此了結,記住你答應本城主的事,要是敢有違背,不用萬劍山莊出手,我自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後悔!”
“龐絕不敢,以後城主但有吩咐,吾黑魔堂一定全力照辦!”
聽到白子山的威脅提醒,龐絕不敢露半分不滿,立馬小心翼翼應道。
他能請動白子山出面作保,自然不是沒有代價的,而且代價還很大,不異於出賣了整個黑魔堂。
“嗯!”
白子山點了點頭後,又,命人將周慶的屍體帶上,便帶着城主府軍隊也離開了,至於綠袍大蠱師的屍體,已經被千劍絞成了碎末,想帶也帶不走。
而遁地金蜈的屍體,被蘇陌吩咐萬劍山莊的衆人擡走了,這遁地金蜈雖死,但依舊渾身是寶,蘇陌當然不可能給城主府留下。
兩方人馬離開,龐絕看着血腥的大同街道,臉色無比黯然,這一次他們黑魔堂雖然保下了,卻也失去了太多太多。
“這該死的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