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奶奶,我們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姜祁看了一眼門口,便岔開了話題說起了正事來。
見張檸還在盯着門口,就推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把章程給五奶奶看看,具體的你來說一下。”
“可是.”
張檸欲言又止。
姜祁見狀說道:“我已經上報了局裡。”
“那好。”
張檸聞言也不再擔心,點點頭,趕忙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
本來應該是姜祁來談,但姜祁跟長白山家仙的關係太好了,而這次的事終究是要耽誤長白山家仙們的修行,還是在靈氣剛剛復甦的時間點。
所以老錢早就說明,這次的事姜祁只要負責牽橋搭線就好,不能用姜祁自己的人情。
五奶奶看了一眼姜祁,眨了眨眼,而後便轉向張檸,開始聊起了正事。
原本行將就木的五奶奶,到底是熬過了最艱難的時候,迎來了靈氣復甦之後的昇華。
此時的五奶奶,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在靈氣的加持下,靈脈也好,五奶奶本人也好,都得到了極大的好處。
所以,多少能夠看出來一點姜祁現在的情況不對勁。
或者說,依舊坐在這裡的“姜祁”有點不對。
但五奶奶什麼也沒有說。
她知道,姜祁是去處理那個詭異的小姑娘了。
沒有再去管姜祁的事,五奶奶開始看起了手裡的資料,笑眯眯的擡頭道:“在這個基礎上翻一倍,老身手下所有靠譜的崽子便都歸神秘局差遣了。”
雖然要給姜先生面子,但該有的好處五奶奶也不會放手,在商言商。
“五奶奶,我最多做主加三成。”
張檸苦着臉說,雖然文件上的報價本就是神秘局這邊的基礎預算,再翻一倍也不是什麼大事,但俗話說得好,漫天要價坐地還錢。
“那可太少了點。”
五奶奶微笑着搖頭,左右無事,陪這小丫頭多玩會。
另一邊。
長白山北麓的山巔。
“先生,有一個雪貂崽子說它看到了您說的小姑娘,但不確定是不是殘影。”
胡說站在儺面前輩的身後,耳朵維持着獸耳,正支楞着聽動靜。
“位置。”
姜祁點點頭,就算是殘影,只要逮到一點氣機,他就能夠按圖索驥。
這個小姑娘來歷詭異,要是不弄清楚的話,姜祁總覺得心裡不舒服。
“在那邊!正在移動,從北向南!”
胡說果斷的指了一個方向,還沒等他說完,眼前便已經沒有了儺面前輩的影子。
“嚶嚶.”
胡說想了想,口中發出護狐狸鳴叫的聲音,向整個長白山的精靈傳訊:無條件配合儺面前輩!
“颯”
裹着一陣微風,姜祁落在了胡說方纔說的位置,眼前只有一道正在消散的殘影,正是那詭異小姑娘的。
顯然,這小姑娘是在匆忙之間逃跑。
長白山精靈們的傳訊方式很是隱秘。就是普普通通的動物叫聲,即便是姜祁,若是提前不知道,恐怕也不會太在意。
更別說是這個小姑娘了。
“指玄.”
姜祁指尖盪漾起了黑金光芒,倏然間裹住那正在消散的殘影。
冥冥中,名爲“因”的概念被填充圓滿,到了可以求“果”的程度。
早在剛剛接觸這個小姑娘的時候,姜祁就在收集這個詭異小姑娘的氣機。
到現在,收集到的量終於是可以開啓指玄法中的卜算之術。
“起!”
姜祁擡起手指,指尖帶着黑金光芒,點在虛空之中。
“嗡”
一點璀璨的星光出現在姜祁的指尖。
而後,姜祁擡起眸子,眼中帶着璀璨的光華,目光落在那一點星光上。
海量的信息蘊含在星光之中,供姜祁解讀。
姜祁儺面之下的眉毛皺起,身影隨之而動,倏忽間,便帶着微風橫跨數千米。
風落在了一條封凍的小溪邊,微風吹起了點點雪沫子,也吹起了零星幾片的枯葉。
以及,女孩裙邊的瓔珞。
一身紅裙的小姑娘坐在小溪邊一顆橫倒的枯樹上,雙手撐在樹幹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着小腿。
那張與姜祁十分相似的臉上,帶着甜甜的笑容。
“是爺爺嗎?”
小姑娘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儺麪人並不驚訝,歪歪頭問道。
“裝模作樣。”
姜祁沙啞的嗓子冷笑一聲,敏銳的捕捉到了女孩眸子中深深藏着的一抹驚慌。
這女孩看起來有恃無恐,但實際上不過是知道自己躲不掉了而已。
所以,這才擺出一副專門在這裡等着的態度來故佈疑陣。
“爺爺.”
女孩咬着脣角,泫然欲泣,道:“爸爸不認我,您也不認我嗎?您之前還說,要教我雷法。”
更假了啊
姜祁回想着指玄法方纔占卜的信息,再看現在眼前的一幕,怎麼看怎麼覺得滑稽。
就算姜祁提前不知道指玄法提供的信息,這姑娘說的也是離譜。
反正姜祁不會惡趣味到讓自己的孩子喊自己的馬甲做爺爺。
“爺爺,我可以拿出證據證明的!”
就在姜祁沉默的時候,那邊的小姑娘又開始了表演。
“嗤”
迴應她的是一道突然出現的光芒!
一抹璀璨的刀光在女孩的脖頸處綻放,提前沒有任何一點的徵兆。
指玄風水局,奇門,八門搬運!
姜祁從不輕敵。
早在剛剛來這裡的一瞬間,指玄法便已經鋪展開,構成了以整個長白山爲主體的龐大風水局。
然後再用風水局來模擬奇門陣法。
刀光之上帶着雷霆,帶着生機逆反之後的死亡劇毒,再加上來自朱慈烺的天子龍氣。
種種力量相加,斬在女孩的脖頸之上!
“嗤啦.”
一聲悶響,少女的脖頸被斬斷,依舊帶着眼淚的臉龐驟然間僵硬,而後滾落在地上。
“噗!”
脖頸血噴出三米多高,好似一株收然綻放的血樹。
蝕刻着繁雜紋路的短刀輕巧的一繞,回到了姜祁的手中。
事情本該到這裡就要結束的,但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在姜祁的眼前,被斬首的小姑娘的無頭屍體依舊坐在枯樹上,脖頸處汩汩的往外流淌着鮮血。
這個出血量已經不是正常範疇了,甚至在枯樹下匯聚出一片血地。
姜祁卻早有預料,收刀靜靜的看着。
女孩並沒有死,或者說,它本就不會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