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知道今天自己是走不掉了,趴在地上,顯露出龐大的朱雀真身,一雙雀目半眯着,就這麼看着林坤,眼中盡是怨恨。
林坤緩緩地走到他身邊,俯視着他,隨着火雷迴歸,實力恢復,林坤的記憶也恢復了一部分,一些往事自然而然地出現在林坤腦中。
“你還在等什麼?不快點動手是想要羞辱我嗎?”朱雀雖然戰敗,但是身爲四靈的傲氣不減,傲骨仍在,現在只求林坤給自己的一個痛快。
“朱雀,你後悔過嗎?”林坤蹲下來,看着他。
朱雀被問得一愣,眼神迷茫,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往事……
當年他們四個貢獻巨大,被尊爲四靈,萬獸崇敬,加上他們本就是上等的高貴血脈,講道理就這麼走下去本應該是前途無量,當個首領,統領一方異獸自然不在話下。
但是偏偏在此刻,那個女人出現了,那個不知道究竟是異獸還是人類的強大女人被尊稱爲西王母,她找上了當時身爲天之四靈的朱雀,青龍,白虎,玄武,請他們去爲自己做一件事情,她聲稱這件事情如若辦成有利天下蒼生,四靈當時胸懷遠大,以天下事爲己任,聽到這話自然當仁不讓地接受了。
然而西王母只告訴了他們這件事的好處,卻沒有告知他們這件事完成過程之艱難,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諸多意外,事情非但沒有成功辦成,他們各自反而受了不同程度的感染。
朱雀的陵光陽火,白虎的監兵庚金,青龍的孟章凝木,玄武的執明黑水,都因爲感染髮生了異變,四靈覺得自己事情沒有辦成,自己的能力盡數變異,已經不能再統御衆獸,於是便各自悄悄找了個地方了隱居。
至於後來……
朱雀回過神來,眼中又盡是憤恨:“我後不後悔管你什麼事,我就是不服,憑什麼你們在崑崙享福,我們四靈卻要在塵世各處遭罪?!”
“享福?呵呵。”林坤笑笑,“你可能對崑崙山存在的意義有些誤解。”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林坤左手附上火雷之炁,右手附上水 雷之炁,鄭重開口道:“只是看着你倒在地上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萬妖窟不惜自爆也不肯供出你的畢方。”
“你可能不知道畢方當時有多慘,渾身是傷口,無助地躺在地上,無論萬妖窟的虺蛇怎麼逼問,他愣是不肯吐露一個字。”林坤平靜的講述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朱雀的心湖,激起微波盪漾。
“他……當真如此?”朱雀也不知道是在問林坤還是在問自己。
“還有那金烏,我們在淮北市時,燭龍已經教訓過他了,來你這裡之前,他卻仍然冒着被我們報復的風險偷偷派遣青鳥試圖提前像你傳信,只不過被我們提前截獲了。
“其實,或許在畢方、金烏、其他百禽心中,你依然是那個在亂世之中挺身而出,還渾濁世界一個青天白日的……四靈朱雀!”
林坤的聲音不大,卻彷彿是驚雷般在朱雀耳邊炸開。
自從他任務失敗,隱居之後,他性情大變,脾氣十分暴躁,心中只懷着對崑崙以及王母的仇恨,對其他禽鳥也再不復當初的和藹可親。
現在聽着林坤的敘述,他心中五味雜陳,一絲苦澀在心中蔓延開來:“如果自己四人當初老老實實想辦法自己淨化自己身,如果當初被仇恨矇蔽雙眼,妄圖奪取帝司的集天地正氣的五心天雷以此來淨化自身,也許後面的那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朱雀不願意再想下去了,合上雙眼,開口道:“快些動手吧,都是活了這麼多年的異獸了,自己選的路,自己負責!”
此時朱雀淡然悽慘的模樣,竟有幾分英雄遲暮的意思。
“你現在的狀態,結果了你,也算是幫你解脫了吧!”林坤心中暗想着,雙雷齊下,正中其心臟。
“轟!”
山洞外,涼風起,葉黃落,秋意漸濃……
天之四靈朱雀,就此隕落。
西洲與東洲接壤,距離相比較於南北兩洲離此地淮北山區更近。
西洲某處個山丘之上,一隻碩大的白虎睜開了雙眼。
碩大的一道道橫的、縱的、弧形的、彎曲的黑紋十分有規律地綴在他的白毛上。額上那幾道黑黑的橫紋,就像用毛筆寫出來的一個醒目的“王”字,惹人矚目。
白虎直起身子,一身流線型的健碩肌肉在陽光下油亮油亮的,慢慢地踱着步子,腹背的斑紋一陣翻動,散發着懾人的氣勢。
片刻之後,白虎怒吼一聲,卻似半天裡起個霹靂,振得整個草原似乎都在顫動,兩排鋒利的牙齒寒氣森森,令人心膽俱裂。
“朱雀?!死了??!!”
白虎不敢相信:“誰是誰下的手?!誰敢動我們天之四靈?!我要宰了你!!”
虎嘯聲震動山林,百獸驚走。
……
就在朱雀被林坤轟殺後,令人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火雷不受林坤控制地潛入朱雀的屍體中,沿着他的經脈遊走,最後達到了他的丹田之中,火雷輕柔地包裹着朱雀丹田中的那團黑色火焰。
林坤閉上眼睛,細細感受着:“這是朱雀被感染了陵光陽火的本源?!”
火雷不斷釋放出雷電消磨着陵光陽火上被污染了的一部分,那被污染了一部分,充斥着憤怒、暴躁、怫鬱各種嫉妒眼中的負面情緒……
“難怪朱雀會變得這樣……”林坤喃喃道。
“滋滋!”“滋滋!”
那部分遭受到雷電的敲擊,要是紙張見了火了一樣,迅速消失,天雷還是很剋制這中極度負面的事物的。最終,本來一團陵光陽火的本源被打磨得只剩下了一小塊,不過這些確是最爲純淨的陽火。
“籲”林坤長長地嘆了口氣,“朱雀身前沒能撇去誤會,現在幫他清除,也算了了他一樁心事吧。”
林坤剛想收回火雷,誰知道火雷親暱地包裹住陵光陽火,拉扯了他兩下,似乎是要帶它一塊兒走一樣。
朱雀如今已經身死,陵光陽火又這麼脆弱,若是就這麼留在朱雀體內,最終只會慢慢消逝在天地間。
陽火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着火雷一起出進入了林坤體內。
林坤見到這情形,心都快激動地從嗓子眼兒跳出來了,堂堂四靈,萬禽之祖朱雀的本命真火,那能是差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