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塵伸手虛握，一瓶仙人釀飛到了他手中，他仰頭就灌。
念塵的視線在古清雨和莊小策之間反覆穿梭，一會喜悅，一會皺眉煩躁，時而還會流露出一絲悲傷。
方冬眼中的敵意漸漸褪去，他沒有感覺到念塵的惡意。
修爲到了方冬這個程度，可以察覺到對方的氣機。
當然，也不排除修爲碾壓的這種特殊情況。
過了許久。
念塵眼眸中的星河消失，恢復了清澈，徑自向餐桌走去。
“你們，過來。”念塵淡淡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起，方冬三人恢復了對身體的掌控。
三人面面相覷。
古清雨的眼中透着擔憂望着方冬，摸不清念塵的來意。
莊小策的美眸在眼眶裡打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走吧！前輩修爲高深，不會自降身份傷害咱們的。”方冬知道跑不掉，儘可能的用話擡着念塵。
餐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方冬和古清雨牽着手，爲彼此打氣。
念塵也不吃菜，斜靠着椅背，一手舉着酒瓶喝酒，目光飄忽着。
莊小策懷抱着大咪，一邊擼着貓後頸，一邊偷偷打量着念塵，眼眸中滿是好奇。
念塵控了控空了的酒瓶，轉頭看向了古清雨。
“想不到，竟然是金靈之體，這要是在……算了，我問你一個問題。”
古清雨看了眼方冬，頷首道：“前輩請問。”
“你可願當我徒弟？”念塵將空酒瓶放到桌上，掌心虛握，又一瓶酒被吸到了手中。
這？
桌上的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念塵會想收古清雨爲徒。
莊小策靈機一動，“前輩，那你能收我爲徒嗎？”
念塵嚥下口中酒，淡淡地看了眼莊小策，“你是火靈之體，不合適。”
火靈之體，金靈之體？
“前輩，這靈體是什麼意思？”方冬疑惑不解
念塵微微皺眉，他不願意說話解釋，心念一動，眉心飛出三柄小劍，分別沒入方冬三人的眉心。
方冬腦袋一震，腦海中出現了一些信息。
天地形成之前，宇宙一片渾沌，盤古開天闢地，將渾沌一分爲二，天爲陽，地爲陰，由此有了陰陽的概念。
陰陽包括五行，五行含有陰陽，天地間的靈力含有五行之力，普通修士只能單純地吸收和使用這五行之力。
然而有極少的一些人在出生之際，就與五行中的某一元素契合，稱之爲五行至純之體。
這些人修煉速度遠超普通體質，若是能修煉對應屬性的功法，不僅修煉速度能再次提升，道法的威力也會大幅增加。
這五行至純之體，在修真界鳳毛麟角，稱爲五大聖體。
修真界中，有劍仙一脈，劍仙一脈在修得不滅元嬰之後，還需凝練一柄心劍，作爲劍仙的第二元嬰，又稱劍嬰。
劍仙的戰力本就比同層級的其他修真者要高出許多，若有金靈之體修成劍嬰，其戰力不僅強過普通劍仙，更有甚者可以做到秒殺同階的普通修士。
……
方冬這才明白，難怪念塵看到古清雨時和莊小策會失態，鳳毛麟角般的五大聖體同時見到兩位，還能淡定纔怪。
念塵如此厲害，若是古清雨成爲他的弟子……
想到這，方冬激動地站了起來，“你是說清雨可以拜你爲師，成爲劍仙？還是很厲害的那種劍仙？”
念塵微微點頭，“同境界，她會比我厲害。”
方冬呼吸急促，彷彿能拜師的不是古清雨，而是他。
“先別高興的太早，她若願意拜我爲師，只能做記名弟子，能否成爲我的親傳弟子，還需要經歷一些考驗。”念塵淡淡地說道。
“前輩，不是你主動要收她爲徒的嗎？怎麼還得考驗呢？”方冬問道。
“我千餘年來從未收徒，就是不願沾惹太多羈絆，若非金靈之體太過少見，我也不會動這收徒的念想。”念塵說道。
千餘年？
方冬三人眼睛瞪得滾圓，念塵最少活了千餘年嗎？
莊小策看了看方冬，又看向了念塵，敢情這纔是真正的老妖怪啊？！
還是活的！！！
“前輩，你就不能把我也收作記名弟子嗎？怎麼說我也是個火靈之體嘛！”莊小策也意識到這次機會難得。
“我收你爲徒會浪費你的資質。若是我那好友尚在……”念塵眼中露出悲意，猛灌了一口酒。
古清雨對拜師一事比較淡然，對她來說，修爲什麼的並不重要，能和家人在一起纔是最大的幸福。
“清雨，機會難得，提升自己的實力，纔可以更好的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方冬勸說道。
古清雨微笑點頭，道理她清楚，儘管修煉並非朝夕之事，但她不想讓父母一直躲藏下去，就像方冬所說，擁有實力才能保護他們。
念塵看向古清雨，眼眸清澈如水，沒有絲毫波瀾，似乎並不在乎古清雨的態度。
莊小策的眼中有羨慕，有失望，卻沒有嫉妒。
古清雨在幾人的目光注視下，終於做出了決定，起身向念塵恭敬行禮，“弟子古清雨，拜見師尊。”
“嗯，我先傳你金靈的劍修基礎功法，其他的等你正式通過考覈再說。”念塵手腕輕甩，一道小劍飛入古清雨眉心。
“前輩，那個考覈是什麼？”方冬問道。
念塵一口飲盡瓶中酒，微微皺眉，“還沒想好。”
方冬三人愣住了，感情這老怪物也沒個譜啊？
“對了，還有個事。”念塵忽然別過了頭，說話聲變低。
“師尊請講。”
“給我點盤纏，就那個……買東西用的錢。”念塵的聲音越來越弱，好在幾人都有修爲，聽得清楚。
方冬嘴角一陣抽搐。
古清雨從收銀臺拿了一沓現金遞給念塵，“師尊，現金花着方便，您不夠再找我拿就行。”
念塵接過現金，半晌不語，按規矩講，他應該給古清雨拜師禮，可他身上除了丹田溫養的靈劍，一無所有。
“爲師送你三道劍氣。”念塵深吸一口氣，並指如劍頂在自己眉心，整個人的氣勢一變，如出鞘的利劍。
他的手指微微顫抖，猛然揮出三道白色劍氣，沒入古清雨的手腕，留下三道劍印。
“前輩，這東西有什麼用呢？”莊小策盯着劍印好奇問道。
“相當於我的三次攻擊。”念塵平復氣息，起身向外走去，“我出去一趟，你先好好修煉便是。”
“前輩，您……”方冬欲言又止。
“什麼？”念塵停住了腳步。
“您的衣服……價籤還在。”
念塵被關了幾百年，身上的衣服實在是讓人“另眼相看”，他就直接從商場拿了一身。
而且，因爲沒有錢，念塵拿起衣服就直接瞬移離開了，價籤什麼的根本不懂。
若不是偶然聞到了酒香，又感應到了他送給方冬的劍意，也不會找到這裡來。
“師尊，您這是要去哪？”古清雨猶豫了一下，壯膽問了一句。
念塵一個人習慣了，不願意跟別人交代什麼。
可能是覺得對這徒弟有點虧欠，自己手裡還拿着人家的錢，心裡有點彆扭，於是扔下一句話，身體漸漸淡化消失。
“我先去把衣服的錢給了，再去找關了我幾百年的那混蛋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