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衆矚目下,衛文廣以炫目的速度衝上城頭站穩,但在城頭上,原本是俯視城外的唐懷瀾、唐懷宇,以及魯乘風等士紳精英階層,還是全都瞪着眼,傻傻看着衛文廣發愣呢。
就連魯乘風在之前喊出的快開槍,其餘音還在城頭上環繞,此刻魯乘風也變成瞪大了嘴,滿臉茫然和懵逼的模樣。
怎麼回事?這速度……
這件事,以唐懷瀾的視角,就是衛文廣單騎衝城,百米外突然下馬,然後唰的一下,他視野就模糊了,捕捉不到對方身影了,衛文廣單騎衝城時,馬下狂奔速度遠超過馬上!
視線模糊一下,失去目標,眨了下眼,重新再看,又是模糊捕捉到城牆下十幾米外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歸,再眨下眼,衛文廣就站在城牆上了!
這樣的視野,這樣的局勢,真讓城頭上所有人都懵的厲害。
一個呼吸後,衛文廣還是站在城牆上,放聲大笑的姿態,十幾步外魯乘風就發出一聲柔弱無助的尖叫,“供奉,開槍!”
這樣的速度,幾個眨眼之間就衝過百米,視三四米高的城牆如無物,雖然視覺震撼程度,遠不如李元書的飛天,操控風暴來的嚇人。
甚至在蘇恆降臨之前,就也有一些皇族或大貴族供奉級高手能做到。
這對普通士紳的威脅力,遠不如李元書的仙術仙法。
可是魯乘風已經要嚇尿了,畢竟這是一個傳說中,他也只是聽聞過的存在,帶領一萬大兵要殺進上喜縣打土豪,分田的。
誰是土豪?魯乘風就是上喜縣最大最惡那個。
誰的田地最多?依舊是魯乘風魯大老爺,原本認爲衛文廣還只是普通廝殺漢時,帶着一萬大兵攻城,就算守不住,他多少還有一點逃掉的機會。
現在,這樣一個供奉級強者帶領大軍攻城,還守個屁啊。一個供奉衝上來對着城牆上的普通兵卒大殺特殺一番,殺得沒人守城了,外面的大軍不就是按部就班,如在營中操練一樣順利入城接管一切了麼?
一瞬間就想過無數念頭,明白目前的局勢有多麼險惡,魯乘風的尖叫纔會那麼柔弱無助。
開槍的喝令,更是他所能抓住的最後一絲希望!
碰碰!
尖叫聲下,效忠魯家的那些最頂尖食利者家丁,家生子,有好幾個都點燃了火繩。
應該說,魯乘風還在一百米外沒殺來時,魯乘風上一次開快搶的呼喝裡,他們的火摺子就點起來了,鉛丸彈藥也早就填裝在了火繩槍內。
這一刻,才能及時有七八道槍響聲。
十幾步!
十幾步的距離,那羣守護在魯大老爺身側,或者其他士紳身側的家丁,多槍依次響起,一顆顆彈丸就在無數視線注視下,轟然擊中人高馬大的衛文廣。
可在魯老爺等人的喜色,都沒綻放起來時,衛文廣就淡然硬抗了火槍,不止面色毫無變化,連他被打碎的衣衫,他都懶得去多看一眼。
“諸位老爺,唐家少爺,我來了,你們做好準備了麼?哈哈~”
視這些槍擊如無物,衛文廣踏步上前,又有幾個老爺拼命尖叫,去指揮左右的家丁搏殺。
雖然絕不部分家丁對於打土豪分田地,充滿了嚮往,可,真有一批跟着衆良善老爺們,平日裡欺行霸市作威作福的壯丁,不希望過上那種生活。
不管面色是否恐懼,不管腿是不是在發抖,還是有一個個身影舉着長矛,彼此呼喝着踏出步伐。
嗆嗆~
金屬對撞聲不絕於耳,一根根鋒利長矛用力刺穿在衛文廣上身,他外面的薄衫早已被劃拉出一道道破損處,但那些長矛刺在他毫無遮掩的胸膛時,要麼是被反彈而回,反彈力都能讓持矛的壯丁踉蹌退步,有的還一個不慎,直接從城牆上跌落。
更有發狠者,舉起百鍊鋼刀就劈砍了過來。
一連串更清脆的撞擊聲後,百鍊鋼刀都捲刃了,衛文廣還是毫髮無傷,隨手撥弄一下,就把幾個壯丁拋飛落下城中。
“這貨不是人,這貨不是人!”
“跑啊~”
…………
敢於在老爺們命令下開槍,用冷兵器搏殺的,都是他們忠實走狗,就說魯乘風,百年魯家,經營賭場青樓高利貸,都是一個個狗腿子帶着一羣狗腿子,去對小民盤剝壓榨的。
他們不止享受那種作威作福的霸氣,更可以在其中順手斂收不少油水的。
能過那樣的日子,誰還向外給你兩畝田,讓你整日在農田裡奔波勞作的苦日子?
可當這羣忠實狗腿,發現衛文廣刀槍不入,甩飛一個壯丁就像是甩飛一個石子一樣舉重若輕,各種慘嚎和恐懼聲浪就隨之氾濫了。
他們的士氣、戰意,遠遠無法和老實的佃農家庭,因爲對土地的渴望而誕生的士氣戰意比肩。
直到城牆上某一段,都再沒了任何狗腿子,連某個老爺都嚇得跌落城頭摔得不輕,旁觀了衛文廣這種霸道威視的唐家諸子。
唐懷謙都哆嗦着開口,“速度快若奔馬,一拳打死耕牛,這是供奉級高手的實力,遠非普通人可比,但是,供奉級高手,也絕對做不到刀槍不入,別說十幾步外硬抗火繩槍,百鍊鋼刀斬一下,他們也會皮開肉綻。”
魯乘風這類一縣土豪,只是聽聞過供奉級高手的存在,但,唐家子身爲一州豪強之最,他們不止聽過,見過,甚至對那些存在也有着不淺的瞭解。
若非那類供奉也可以被輕易殺死,他們又怎麼甘心只當做王侯豪族供養的打手?若是什麼都不怕,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幹嘛不自己拉起隊伍建霸業啊!
唐懷宇也是激動的渾身哆嗦,可這種激動,是恐懼的哆嗦,指着衛文廣道,“你……莫非你早有反叛之心?不對,我明白了,安廣韓劍舟、平輝張順,只是你的棋子,可以讓你從容在士紳階層不生疑心的情況下,安穩操練兵馬。”
若不是這樣,這位絕對不可能,昨晚才聽了他們的謀劃,今天就起兵反叛,還進行的這麼順利。
開玩笑,他們昨晚攛掇這位起兵,建議了分田地的大計,但具體怎麼分,怎麼打,這都沒商量也沒細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