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施清河也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原因。
在剛來的時候,他甚至是沒有抱任何把施平安撈出去的想法。
只要在凌梨綺面前展示出自己剛正不阿,遵紀守法的態度,施清河覺得凌梨綺對自己的好感度會繼續增加。
但或許是這具身體裡殘存的不可名狀的潛意識,或者是自己佔據這具身體隱藏的愧疚感,也可能是在剛纔,在看見施平安眼淚汪汪、如此可憐的時候,施清河還是心軟了。
施平安這一次,算是倒上大黴。剛剛被退婚,要來酒吧喧囂放縱,然後就被抓了。
若是施平安是欺負別人,主動犯錯的一方,施清河絕對不會有任何偏袒。
但他這一次,只不過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是犯錯了,但可以原諒……
施清河終歸還是沒有忍住,對凌梨綺說出了這番話。
凌梨綺明亮的眼睛注視着施清河,並沒有因爲施清河說的話而意外。
因爲施清河的資料上人設就是如此,若施清河半句不談,反倒會讓凌梨綺覺得奇怪。
“施先生,我知道你的想法,保釋之後就委託律師團隊,採用拖字訣,一直拖對吧?”
“你作爲一個父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施先生又何嘗不去想想,正是因爲施先生你每一次的偏袒護短,才讓你的兒子變得越來越壞,不可管教呢?”
施平安的紈絝整個泉城的上流社會都知道,剛來這裡的凌梨綺也例外,特別昨晚她還專門登錄天網賬號要了一份施清河的資料。
施清河苦笑,道:“淩小姐,我知道。這些天來我對平安一直嚴厲管教,他其實已經比之前好多了。”
“其實平安之所以去酒吧,我也有一定的責任。昨天我把平安跟林家的婚姻給退了,平安心情很不好,這纔想着去酒吧尋歡。”
淺嘗輒止的解釋後,施清河換了一個相對平緩的語氣,道:“沒事,淩小姐。如果指令已經上達的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我也不會強行去做什麼。”
按照施清河自己現在在泉城的能量,其實他要是真的鐵了心想把施平安撈出來,凌梨綺其實沒辦法!
但一旦施清河真的這樣做了,勢必會與凌梨綺直接交惡。
而只是爲了把施平安從監獄裡撈出來,很明顯不值得。
所以,今天的施清河態度溫和,從始至終都把選擇的權利交給凌梨綺。
凌梨綺點了點頭,清亮的瞳孔微微閃爍,沉吟道:“施先生,我對你印象蠻好,也就不對你藏着掖着了。”
說着,女人臉上竟閃過了一抹窘迫,聲音也變得小了很多,道:“昨晚的潛入行動其實是沒有真正獲得上級批准的,在沒有經過任何消息傳遞下,我擅自行動,雖然成功抓到一些罪行,但,但也惹禍了。”
施清河:“???”
迴避施清河吃驚的目光,凌梨綺別過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總之事情不好解釋,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施先生你可以帶你兒子回家了。”
施清河喝了一口82年的白開水。
他大概算是明白了凌梨綺所說的惹禍究竟是什麼了。
因爲沒有獲得上級批准,所以昨晚只是一次私人行動,可能抓捕到的大人物不僅僅有王盛潤,還有別的一些商業大鱷。
而一旦把這些人全部給關進去,絕對會上新聞大熱門!
整個泉城將在各大網絡平臺上徹底出名,可能還會霸佔各大榜單什麼的,到時候的泉城名聲將會徹底爛掉!
凌梨綺雖然是嫉惡如仇的人,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懂變通,像是一把利劍一樣要把什麼都捅個底朝天。
所以,這一場行動,只能這樣草草結束。
(聲明:這裡的世界爲平行世界,沒有任何掛鉤影射。)
“好吧。”
施清河點頭,鬆了一口氣,道:“沒事,淩小姐,我還是很欣賞你的。特別是你這樣敢於身先士卒、不懼危險的精神,更值得我去學習。”
凌梨綺臉蛋一紅,擺手道:“沒有,那隻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再讓我做一次,我肯定不會答應。”
她當初也是腦子瓦特了,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這種想法,竟然會想着去當臥底。
特別是正主就在眼前,一提起這件事情,凌梨綺感覺特別不好意思。
施清河笑了下,開玩笑道:“淩小姐,要是我那晚真的對你做出了什麼不好的舉動,你會怎麼辦?”
潛入の搜查官,這名字一聽就很刺激!
凌梨綺認真地思考了下,委婉道:“我應該會將先生先行制服,然後當場抓獲。”
她做過專門的人格測試,從測試結果來看,她患有較爲嚴重的暴力傾向。
這個制服,也不知道是什麼制服……
博學的施清河已經偷偷開起了車,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正經的,經過兩次見面,他已經跟凌梨綺更加熟悉,也可以適當開一些玩笑。
“好了,那淩小姐先忙吧,我帶我兒子回家,也好好對他做一些思想教育。”
“淩小姐,要是以後發現我兒子又做了什麼壞事,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凌梨綺白皙的臉蛋閃過一抹堅定,道:“施先生,你放心,我不會有任何留情的。”
“……”
心中爲便宜兒子默哀兩秒,施清河告別了凌梨綺,過去小黑屋那邊將施平安接出來。
從絕望中被拯救,施平安臉上卻並沒有什麼開心的神色。主要是昨晚跟今天的打擊對他實在太過巨大,此時的施平安腦子裡依舊渾渾噩噩的,默默跟在施清河身後,蒼白臉上還有這兩道淚痕,看起來像是丟了魂一樣。
“怎麼了?把你帶出來你還不高興了?”
瞥了兒子一眼,施清河開門上車,施平安也跟着坐進了副駕駛。
“爸,我感覺我好倒黴。”
施平安嚥了口口水,委屈道:“真的,我昨晚沒想去酒吧,我就是想去找慧慧,但她那時候在跑步,不讓我過去,我纔去酒吧的。”
“再說了,我也沒做啥事啊!就普普通通跟十幾個女生睡個覺,這哪裡有什麼不對了?”
啓動車子,施清河緩緩道:“其實你也沒有受到什麼委屈是吧?就只是被關了一晚上,更多還是你自己心理上的懼怕,第一次被抓進那種地方,肯定是比較生疏的,多去幾次就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