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言一語，把其餘長老楞在原地。
但是衆位都是聰明人，在片刻之後還是明白了過來。
先發制人。
如果三大神僧知曉方羽在碧落聖地，定會前來接引方羽的。
畢竟方羽可是引得萬佛朝宗之人，這佛子的身份可比大道之子來的更加重要。
屆時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要將方羽帶回佛門。
但是方羽又極具抗拒，所以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方法。
首先第一就是跟着三大神僧前往佛門，安心做他的佛子。
就算有清風真人阻擋，到時候也是不可奈何的。
第二就是讓方羽破戒成婚，只要他有了牽掛，自然不願意去北荒。
按照方羽對佛門的抵禦程度來說，他斷然不會前去佛門，那麼只有第二條路走了！
“聖主大智！”
“如此一來，我們不僅僅賣給了佛門一個人情，更是能夠留住方羽！”
正是。
姬霜此計一箭雙鵰。
姬霜輕笑兩聲，眉宇閃過一絲凝重：“就是不知道紫嫣那孩子是如何想的啊！”
“紫嫣現在身在何處？”
“稟聖主，自前幾日二長老受傷之後，聖女就一直陪伴在她身旁，寸步不離。”
衆人聞言都是略感驚訝，同時心懷贊意。
姬霜也深感榮幸，自己的弟子還真是孝順啊。
......
長夜幽寒冷若靈冰。
碧落聖地高山之上，凌空夜裡寒雨飄飄。
一道雪白修長的身影，手持白劍腰間掛着一壺紫色葫蘆，正在蒼月樹下舞劍。
隨着他劍意的展開，周圍氣流形成一個柔和的圓形，寸寸寒玉葉葉枯木在他劍尖之上輕輕飄轉。
一套柔和的劍法落下，不失剛不失柔，剛柔並濟，正是太極劍法。
方羽停下手中的劍法，左手輕挑葫蘆，仰頭傾斜，一股清甜的酒香瀰漫在整個山澗。
月光從空中籠罩而下，依偎着他傾斜的側臉，在空中照射出一副令萬千少女沉迷的目光。
深邃的瞳孔彷彿要吸納人的靈魂，若有若無的笑意更是牽動少女的情懷。
忽然之間，耳邊傳來一道輕弱白羽，宛若銅鈴一般的聲音。
“羽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果然和傳聞中一般無二，大衍師叔可爲當世最俊之人！”
方羽聞言，放下手中的酒壺，目光依舊望着天空。
嘴角情不自禁的呢喃道：“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話音落下，一股來自於方羽身上的出塵氣息怦然爆發。
朝着周圍無盡的黑夜瘋狂襲去。
陣陣狂風彷彿在存託他的豪邁，深邃的幽夜更是如他心裡的神秘。
在他身旁身着白色長裙，一條絲巾遮蓋在雙眼之上的婻狐，竟然突兀的愣在了原地。
來者正是魂鹿。
儘管魂鹿雙眼受損，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心眼的皎潔。
只不過是換了一個方式去看而已。
方羽回頭看着右手撐傘，站在高山之上，三千絲髮如飛舞的羽燕披落而下。
一時之間，方羽竟然都情不自禁的陷入了她的氣質之中。
如果把姬霜比作一朵紅色高貴的玫瑰，那麼眼前的二長老肯定是瑤池之中的牡丹。
隨時散發着陣陣清香，讓你心生嚮往卻又自愧不如。
兩人都沉浸在短暫的沉默之中，方羽沉浸她的氣質，而魂鹿驚訝方羽的外貌和氣場。
“此人....定有乾坤面相....”
方羽眼見魂鹿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率先打破沉默道：“夜闌已至，二長老爲何還不歇息？”
二長老魂鹿素愛清濁，又遮蔽了雙眼，再加上如此氣質，方羽這才一眼看穿。
聞言，魂鹿收回目光看向黑夜，呢喃道：“夜闌雖至，但心有一慮，所以前來叨擾。”
額.....
方羽苦笑一聲，說話如此文縐縐自己是真的不習慣。
平常不過是爲了把逼格提高這纔不得已而爲之。
真要讓他如此文縐縐的和一個人聊天，他是真不適應。
“哦，有何疑慮。”方羽揮了一下衣袍，石凳瞬間乾淨無比。
魂鹿放下手中青傘，彎身坐下，嘴角輕輕上揚。
“素聞大衍師叔待人平易，無論對誰都沒有架子，現在這麼一看果真如此啊。”
方羽嘴角無奈笑着，從懷裡摸出一包茶葉，放入茶杯之中，用火焰煮茶。
笑道：“二長老謬讚了，人待我何我待人何。”
雖然魂鹿一直帶着絲巾，但是方羽始終感覺有一股目光一直注視着自己。
“呵呵呵，我有一慮還請方道友解答。”
方羽點點頭：“講。”
魂鹿問道：“你覺得碧落聖地聖女冷紫嫣如何？？”
方羽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瞬間明白她的意思，苦笑道:“天生聖體，三歲鍛體八歲築基，現在更是突破元嬰期，此乃天之驕女。”
“她乃碧落聖地聖女，如果沒出問題，未來會繼承碧落聖地的你又可知？”
方羽繼續點頭。
“她很喜歡你，你又知不知道？”
方羽再次點頭。
“既然如此，聖主在許下承諾的時候你又爲何要當衆拒絕？”
方羽張口就來：“我配不上.....”
“別和我說配不配的問題，你認爲我會信？”
“大道之子，佛門之子....隨口道出大道之音，隨意指點他人突破，引得天道降下祥瑞，天穹葫蘆，凡人修仙轉等等....”
“這裡哪一件是凡人能夠做到的。”
“如果真要說，我倒覺得紫嫣有一絲配不上你。”
方羽只能笑笑，不停的點頭稱是。
見方羽沉默不已，魂鹿這才緩緩問道：“所以說，你爲何拒絕？難道真是看不上紫嫣不成？”
話音一落，方羽立馬搖頭，顯得非常的果斷。
見狀，魂鹿才鬆了一口氣，既然不是看不上那就好，說明還有迴旋的餘地。
方羽輕輕品嚐了一下茶水，指着天空中的彎月說道：“你認爲月亮是什麼？”
突兀一問，魂鹿愣了一下，順着他的手指看向空中寒月。
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粗略說道：“月亮....月亮是一顆光球，能夠點亮黑夜的光球！”
方羽淡然一笑搖頭道：“光球？這只是你們看到的而已，其實月亮是一顆暗淡的石頭而已。”
“只不過你們被光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