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
開什麼玩笑！
馬寒霜的話令張樂山和瞎子一愣。
不過餘述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聞言後神色如常，嘴角卻緩緩勾起了一抹莫名微笑，道：“怎麼，你是打算跟我做個交易嗎？”
“沒……錯！”
馬寒霜苦苦抵抗着血妖意識的侵蝕，氣息震盪中略顯渙散，以至於聲音都顯得額有些斷斷續續，“做個交易，你出手幫我壓制血妖的力量，讓我滅掉它的意識！事後……我答應放你們離開！”
“放屁！”
張樂山頓時勃然大怒，瞪着那血色身影吼道：“你自身都難保，我們還用得着你來放？”
“當然……需要！若是血妖贏了，我固然會死，但你們三個也一個都逃不掉！”
馬寒霜繼續吼道：“但你們若是幫忙，只需出手幫我壓制一二，我在與它的爭鬥中靈魂勢必也會重傷，與你們反倒會進入平衡。然後你們離開，自然可以將這裡的事報上去，帶人來圍剿，我自然也會逃遁藏匿，到時咱們之間就生死有命，如何？”
“……”
馬寒霜的話令張樂山和瞎子陷入了沉默。
因爲正如他們之前推測的一樣，當三方鼎立的時候，爲了自保，實力稍弱的兩方勢必會暫時性的聯合起來。
而等將最強大的一方消滅後，這種聯盟自然也會瞬間瓦解，自然還是該打的打，該殺的殺。
但話又說回來，這也的確是他們此刻唯一的辦法。
張樂山和瞎子對視了一眼，接着又不約而同齊齊看向了餘述。
只見餘述竟慢悠悠的從身後的戰術揹包中掏出盒煙來，先是給自己點了一根，然後又朝張樂山兩人示意了一下。
張樂山和瞎子瞬間石化。
大哥，你這副表現未免也太輕鬆了一點吧？
麻煩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九死一生啊喂！
能不能尊重一下此刻如此凝重的氣氛啊喂？！
張樂山和瞎子無奈的擺了擺手。
餘述看着手中猩紅的菸頭，確切的說，是菸頭火光中那意思微弱的黑色，臉上緩緩擴散出一抹笑容。
接着只見他深深抽了口煙，將煙霧緩緩吐出，像是在思索，左手似乎無意識的在身側擺了擺。
然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說道：“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馬寒霜的聲音顯得十分焦急，似乎已經快要抵擋不住血妖意識的侵襲。
不過餘述還未開口，卻見那身穿血色長袍的身影氣息再次一變，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英俊模樣。
血妖那極度陰寒的聲音傳來：“人類……若你不出手，我允諾放你們活着離開！”
果然，在生死危機之下，血妖也坐不住了。
血妖此言一出，馬寒霜的殘魂氣息震顫得更加劇烈惶急，張樂山和瞎子臉上也露出震驚神色。
倒是餘述依然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笑得愈發燦爛，慢悠悠抽着煙說道：“競爭者出現了呢，那接下來……要不你倆各自爭取一下？我看看你們誰比較有誠意？”
臥槽，大哥你別作死啊！
張樂山和瞎子渾身一震，像哭似的看着餘述。
別看血妖和馬寒霜似乎都在爭取他們的幫助，似乎是他們的選擇決定着最終的勝利和結局。
但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
只要再有片刻，血妖就可以將馬寒霜的殘魂撕碎，徹底定局。
所以……別磨蹭了啊，不管是幫馬寒霜還是幫血妖，都得趕緊選擇一個，對接下來的局面纔有利啊喂！
大哥你到底在想啥呢？
張樂山和瞎子哀求似的看着餘述，都快哭了。
餘述卻像是根本沒看到張樂山兩人的眼神，依舊老神在在的看着那在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氣息中來回切換的身影。
而此時，屬於血妖的氣息反倒沉默了下來，沒有再開口說話。
身爲一隻自上古時期就縱橫肆虐人間的大妖，它生性驕傲，剛纔的那句話對它來說就相當於示弱，已經是它的底線。
再想讓它主動說些什麼繼續示弱，肯定是不可能的。
當然，馬寒霜是沒有這種底線和節操的。
更何況現在的情況對他來說更危急一些，血妖能拖，他可不行啊，否則就是魂飛魄散的下場。
“你說，什麼條件？！”
馬寒霜的殘魂氣息不斷波動，焦急無比的說道：“只要你能暫時幫我壓制血妖，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是嗎？”
餘述嘴角勾着微笑，想了想後說道：“那你先叫聲爸爸來聽一下？”
“……”
馬寒霜的殘魂頓時一窒，旋即怒不可遏，咬牙說道：“你在耍我？！別”
“你看出來了？這麼明顯的嗎？”
餘述滿臉的驚訝。
馬寒霜怒氣已抑制不住，吼叫道：“別忘了，現在我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我如果死了，你們也絕逃不掉！血妖不會放過你們！只有我贏了，你們纔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
“那可不一定。你贏了，將血妖意識滅掉，卻而代之，難道真的會如約定的那樣放我們離開？呵呵，我可根本信不過你。所以啊，你現在答應的任何條件，其實都沒什麼意義。”
餘述笑呵呵說道：“話又說回來，血妖剛纔也答應了放我們離開。相比你這種背信棄義，坑殺同事朋友的人，我反倒覺得好像血妖的話更令人可信一點呢……”
“……”
馬寒霜明顯已經氣急，一邊苦苦抵擋着血妖意識的恐怖侵襲，一邊咬牙問道：“那你說怎麼辦？！”
“我不是說了嗎？”
餘述十分無辜且真誠的攤開手，道：“既然你做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條件，那就來點精神上的吧。”
說到這裡，餘述頓了一下，然後笑眯眯的重複道：“先叫聲爸爸來聽聽。”
“……”
沉默。
但沉默的時間並不長。
馬寒霜雖然對自己挺狠，身體說獻祭就獻祭了，但在魂飛魄散這種真正死亡的威脅下，終於還是忍不住屈服。
當然，他原本就沒有什麼節操可言。
短暫的沉默之後，只聽馬寒霜從牙縫中透出的聲音傳來，帶着難以掩飾的痛苦和屈辱，一字一句說道：“爸……爸爸！求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