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堡到馬雷諾王城的大路上,從來就不缺少來往的車馬,到了放假結束的返校季時,更是如此。除了貿易商隊的運輸車輛之外,輸送學生的客運車流有着各種各樣的檔次,讓人一眼就能分辨出車內學生的身份等級,這各種各樣的篷車以及拉車的力畜,也是大路上的一道有趣的風景。
馬雷諾帝國學院、雪堡軍校和西南方的靜森工農學院這三所馬雷諾帝國中最具盛名的學院,呈三足鼎立之勢,坐落在馬雷諾帝國的境內。數百年間,爲馬雷諾帝國培養了一批又一批的英才。
而在這大路上的某一處,一輛外表樸實的篷車,被兩頭比人還高的馴化雪狼牽引着,吱悠吱悠地轉動着那結實的輪軸。
如果仔細看篷車的側面,還會發現明顯一處明顯的四方形裂隙,懂車的人都知道,這是爲了遮住車外標識所設計的一處插板。
這插板之下,自然是雪堡的族徽。
篷車內,坐着四女一男,連同駕狼的車伕,一共六人。
“喂喂,羅蘭,你說我怎麼辦纔好啊……好苦惱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坐在一個同樣歲數的少年旁邊,唸叨着自己的心煩事。
“吵死了!不就是一件衣服沒帶嘛!這一路上都聽你說了八百回了!”羅蘭不耐煩道。
“一·件·衣·服??”雪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反駁:“那可是我最好看的一條裙子!我還打算在迎新晚會上穿的呢!你知道它有多重要的意義嗎!!”
“你再買一條不就好了嗎!!”羅蘭以同樣的音量吼了回去。
“錢不夠啊!!”雪莉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買了裙子我拿什麼吃飯!拿什麼買香氛!吶,要不然你借我五十銀?”
“呵呵!”羅蘭以兩個字結束了與姐姐之間的談話。
“那個,雪莉,我倒是帶着一條西蒙諾夫裁縫鋪家的禮裙,要不到時候你穿這條?”
雪莉看了看芭洛特的身材,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沉默了下來。
“迎新晚會?”艾莉悄悄嚥了下口水,顯然,晚會這個詞語讓她聯想到了貴族宴會中不限量不間斷供應的美食。
“就是帝國學院歡迎新生的一場演出,主要就是領導講話,老師講話,學生代表講話,然後是一些教學成果展示罷了,最後還有一些學生的表演。”羅蘭解釋道。
“沒有吃的啊……”艾莉小聲嘀咕了一句,不過並沒有人聽到。
“馬琳娜姐姐熟悉流程了嗎?真的不用我陪你報名?”芭洛特找到機會,便向馬琳娜搭話。
“噢……不用了,你那邊也有事情要忙的吧。”馬琳娜雖然心裡也沒譜,但還是婉拒了芭洛特的好意:“我一個人能行的。”
“嗯,還有我和蘇聞嘛!”
“你叫我啊?”前面的簾子被掀開,蘇聞回過頭看着篷車內,問道。
“看路!看路!!”
看到蘇聞這個車伕居然轉了過來,車內的幾個人連忙叫喊。
蘇聞無奈地聳聳肩,只好轉了回去。
其實只要蘇聞握住繮繩,那麼即使他不用操控,兩頭雪狼都能沿着道路自行前進,根本不必擔心什麼撞車啊或者走岔之類的情況出現。這種功能,也是蘇聞的設定之一,來自於哪個地方他也不知道,大概是源於某個遊戲的騎乘技能吧。
駕駛這輛狼車,是一件蘇聞覺得有意思的事情,而且這也是蘇聞第一次見識到馬車以外的車輛。
這種馴化雪狼比起一般的馬匹來,除了有着不輸馬匹的耐力之外,還有着不俗的爆發能力。當然,每天的飼料花費,也比馬匹的草料要貴了好幾倍。
按照字面意思理解,狼行千里,畢竟是吃肉的。
官道上並沒有什麼劫匪路霸,來往的商隊也會沿途販售一些小商品,加上沿途不斷的小城市與村鎮,也讓蘇聞一行人的旅途過得相當輕鬆。
“今天是第十天了,按道理也該到了吧?”
“嗯,在太陽落山之後,我們就能到的。”蘇聞看了看地圖,計算了一下距離,給了車內的人一個準確的時間。
“真慢啊,蘇聞哥是駕車初學者吧?我記得放假時我們八天就趕完了路……”
“你還說!”芭洛特輕輕踢了一腳羅蘭,佯怒道:“是誰在半路溜到冒險者工會去長見識的?又是誰瞎接了一個獵殺魔物的任務又沒完成,最後賠了兩銀的?還有……”
“聽到沒有老姐,說你呢!”羅蘭戳了戳旁邊的雪莉。
“滾。”雪莉使勁掐了一把羅蘭的大腿肉。
芭洛特嘆了口氣,對兩個正處於青春期的問題兒童,有些頭大。
“對了蘇聞。”過了一會兒,艾莉湊到車前,掀開簾子,向蘇聞問道:“我可不可以不去上學啊……”
“不可以。”蘇聞連上學的理由、動機與益處都沒說,就一口回絕。
實際上蘇聞在出發前就已經跟艾莉講的很清楚了,路上也解釋過很多次,所以現在根本無視艾莉的請求。
“其實也不是不行……”
“真的嗎?”
“你把雪堡書庫裡所有的書看一遍就可以了。”
“嗚哇!!!!”
艾莉委屈地將簾子狠狠地拉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其實……”馬琳娜想了想,便開口安慰道:“上學也不是不好啊,帝國學院有針對於普通民衆的入學考試,而且院系衆多,想學什麼都行的啊,你不想再體驗一下校園的生活嗎?”
馬琳娜這次去馬雷諾帝國學院,就是去的綜合系,雖然綜合系名字普通,但卻是爲了培養優秀的“全才”而設立的院系,除了學費昂貴之外,對入學者的資質,也是有着極高要求的。能進入綜合系的學生,除了皇室與高級貴族的血脈之外,幾乎少有其他人進入。
所以,綜合系每年的招生量也很少,去年甚至只有五名學生。
艾莉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義學生活,似乎還算是一段比較美好的回憶,不過要她現在再去上學,心裡卻總有一種彆扭感。
而在這彆扭感之中,卻隱藏了一些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