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送財童子
“南山酒廠的品牌又被砸了，只不過這一次更慘，摸魚商城因爲提前銷售南山酒廠的產品，也被這一次的輿論波及到，損失慘重。”
“我知道幕後黑手是誰，我很憤怒，但卻無濟於事。”
“然而，天道好輪迴，做了壞事終究是要受到懲罰的。”
“就在今天，我聽到了一個好消息，那個叫孟大海的經銷商，因爲做了一口酒代理，長期喝一口酒，居然中毒了！
毒素侵入神經，導致大腦功能永久性損傷，簡稱：腦癱。”
“落款：李羽 2013年10月6日”
看完漂流瓶的信息，李羽的表情一陣古怪。
自己提前做足準備，看似佔了便宜，實則摔的更慘，不但酒廠沒保住，連摸魚商城都被牽連了。
雖然只有“損失慘重”幾個字，但李羽完全能想象到消費者買到假酒之後被曝光，會給摸魚商城的信譽帶來什麼樣的打擊……
本以爲一個轉折就夠刺激了，沒想到後面居然還有一環。
羅非瞬間抓住了其中的關鍵信息，“他是怎麼知道的？你和他之前還私下聯繫過！！？”
“哎吆，真是巧了，我原本還想去拜訪一下各位呢，沒到你們倒是先過來了。”
“我還有事，就先失陪了。夏律師，你代表我和他們談吧。”
“你看，如果就我一家賣的不好，那還能說是我水平不行，現在大家都不好賣，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
2月28日
“額，這是？”
這幫經銷商原本就心虛理虧，現在看到李羽還一副如此客氣的模樣，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這個，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李羽又是怎麼知道的？”錢飛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們要是有證據證明我們有質量問題，歡迎你們找任何媒體和政府機構舉報，如果沒證據，說話之前請慎重考慮，否則就是誹謗，我將會追究各位給我的當事人造成的名譽和經濟損失。”
夏律師手舉法律大旗，語氣鏗鏘有力，眼神銳利到衆人都不敢直視。
“這個辦法好，我們要把李羽的銷路斷掉！”
可惜，孟大海這種混子，能拿到的代理，也都是像南山酒廠這樣小酒廠的代理，賺點小錢還行，賺大錢就別想了。
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血脈壓制，直接讓孟大海當場失語。
然而，別人可以縮頭，作爲這次鬧事的帶頭大哥，孟大海卻也只能硬着頭皮頂在前面。
“正好，我們史總也對李羽恨之入骨，只要把你的遭遇和史總一說，你以後肯定就是咱自己人了，到時候……嘿嘿……”
李羽這邊他暫時不敢有什麼行動，但是錢飛拿自己40萬這件事他是真的忍不了了！
……
才退20萬，那我另外20萬不就打水漂了嗎？
踩着月末的時點，就在南山酒廠的庫存藥酒即將賣斷貨，就在李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應把經銷商反水這件事煽沒了的時候，讓他望眼欲穿的經銷商們，終於上門了！
然而讓孟大海疑惑不解的事情發生了。
做白酒生意的，真沒幾個是善茬。
好在這裡不是狗血瓊瑤劇，沒有那麼多你猜我猜大家猜，本來一句話就能說清楚的是事情，愣是給扯出幾十年的家族倫理悲劇。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
如果說李羽通過胡曉萍和李大富提前得知酒窖數量造假，這是合情合理的。
你一個公司老闆都不知道的員工內部造假，怎麼會被對手知道？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在孟大海的帶頭下，一羣經銷商直接殺到李羽的辦公室，還好李羽提前接到保安葛大爺的電話通報，不然還以爲自己被黑澀會尋仇了呢。
“哈哈哈，這個簡單，這種小經銷商，我隨便打個招呼就搞定了。”
不過她也知道此時不是謙虛的時候，律師，就是要在關鍵時候撐場子的。
不要跟我扯那些沒用的，咱們按法律來。
等羅非說完事情經過，錢飛已經被震驚的目瞪口呆。
“對於其中一方因爲自身原因造成違約的，按照損失的20%支付違約金。”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聽着羅非腦補出來的真相，錢飛連連點頭。
有了史小龍畫的大餅，孟大海現在比誰都積極。
孟大海這個經銷商，居然喝酒中毒了！
果然是世事無常，大腸包小腸啊！
放眼望去，一大半人脖子上都有一根大拇指粗的金鍊子，簡直亮瞎了李羽的雙眼。
這下不只是孟大海氣炸了，其他的經銷商也一個個氣的吹鬍子瞪眼。
老子憑本事貪污的錢，憑什麼還給你？
聽着李羽吹牛不打草稿的介紹，夏雪都感覺臊得慌。
錢是不可能再退的，不過拿史小龍這個肥羊做人情，錢飛倒是手到擒來。
孟大海見狀，也不怵。
李大富是生產車間老員工，雖然不清楚原漿酒的具體價值，但是對數量心中有數。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羅非是越想越生氣。
一個小小的南山酒廠老闆，居然對自己如此態度，這下是徹底激怒了在場的經銷商。
隨着社會的發展，混混這個職業越發的沒有前途了。
眼前這些哪裡是來鬧事的，分明就是一羣送財童子嘛。
“李羽之前就知道我故意虛高酒廠估值？”
羅非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着自己是如何被親戚坑，然後又怎麼被李羽坑。
這幫賣酒的經銷商，如果換個場合，說他們是黑澀會別人絲毫都不會懷疑。
“因爲沒搞清楚情況，同時也不想事件擴大化，我採取了息事寧人的方法，拿回代理商價值400萬的貨物……”
孟大海：“……”
要不是怕羅非狗急跳牆找史小龍告狀，他連一分錢都不願意還給羅非。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們今天可不是來恭喜你接手南山酒廠的。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你們酒廠的產品質量有問題，我們都是來退貨的！”
一邊是巨無霸酒企，一邊是小鎮酒廠，是個人都會知道該怎麼選擇。
李羽招呼一聲辦公室的小姑娘趕緊去泡茶，這些可都是肥羊，不能怠慢了。
不過，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羅非也只能強忍着屈辱把傷疤掀起來給錢飛看看。
我都這麼慘了，你拿的錢，是不是應該還給我啊？
“哎，錢總，這一次我老羅算是栽了……”
作爲一個早已洞悉未來的人，李羽此時也懶得和孟大海兜圈子。
孟大海有些懵，不知道李羽上來就送小本本給自己幹嘛，你看我像是那種喜歡讀書的人嗎？
我們都這麼逼宮了，你好歹也表示一點驚訝啊。
孟大海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一點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很快，夏雪、劉麗麗等人也接到消息，紛紛趕到會議室。
羅非一邊說出自己的想法，還不忘拍了一記馬屁。
第二天，羅非一口氣聯繫上十幾個經銷商，在“一口酒業史家二公子”這個招牌的忽悠下，幾乎所有人都參加了當晚的聚會。
我還懷疑你和李羽有勾結呢！
要不然爲什麼你前腳纔給我送土特產，李羽隨後就知道的清清楚楚了？連我騎了幾匹大洋馬都知道！
一時之間，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起來。
臥槽！
南山酒廠這邊發生的變故，遠在合淝的錢飛暫時還沒有得到消息，當他接到羅非的電話，還以爲這老小子又準備找自己拉關係，想要抱上史小龍這條粗大腿。
兩人默契的對視了一眼。
孟大海雖然不是經銷商裡規模最大的，但卻是最積極的，因爲史小龍承諾幫他拿下省外一個市的一口酒業代理權！
想要背後搗鬼報復一下李羽，結果計劃在腦海裡還沒發育好，就被李羽一記悶棍敲流產了。
孟大海那個憋屈啊！
Emm……
“據我瞭解，這些經銷商有些本來就是一口酒業的經銷商，就算不是，我相信他們也會對代理一口酒很感興趣。
“行，我知道你們的意思，不就是想退貨嘛？可以啊，我沒意見，大家按照合同來，該誰的責任誰承擔。”
李羽敲了敲桌子，最後一次表態道：
李羽走後，經銷商們開始尋找各種理由攻擊南山酒廠，然而這一些，在夏雪面前都是浮雲。
就比如孟大海，他以前就是一個混混頭子。
湊表臉！
送別人錢還想全部要回去，這和嫖完不給錢有什麼區別？
又是一陣心裡博弈，終於，錢飛想到了一個折中妥協的辦法。
果然，面對羅非恰到好處的馬屁，史小龍頓時喜笑顏開。
……
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胎死腹中了。
“李羽是吧，我是你們酒廠的經銷商孟大海，你可以叫我老孟。”
“諸位，想繼續合作的，我很歡迎，想要違約中斷合同的，只要按照合同履行責任，我也歡迎。”
“各位老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酒廠的產品都是經過專業機構檢測通過的。”
酒廠沒了，自己纔拿到100萬。
胡曉萍是公司財務，她熟悉公司整體的財務狀況，也包括庫存原漿酒的數量和價值數據。
在史小龍願意“關照”的保證下，經銷商們紛紛表示願意斷絕和南山酒廠的合作。
兩人約在一個棋牌室見面。
好兄弟，我倆以後一起吃肥羊，還能相互有個照應。
脣槍舌劍吵了一個小時，夏雪完勝！
李羽就這麼大大咧咧的走了，直接把衆多經銷商當成了空氣。
柿子撿軟的捏，在羅非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未來的自己爲什麼寫到孟大海喝酒中毒就匆匆結束了？
這要是光着膀子在路邊吃燒烤，妥妥的唐山大哥的既視感……
這年頭寫情報也流行斷章的嗎？
李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期待下次的回信能有一些線索。
好傢伙，原本只是想要回“土特產”，沒想到居然吃到一個大瓜！
虛高酒廠評估價值，原本就是羅非和錢飛串通好的，連史小龍這個冤大頭都瞞住了，李羽是怎麼知道的？
或者說，錢飛和李羽之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交易？
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作爲同道中人，錢飛瞬間秒懂了羅非的心思。
爽你妹啊！
不提合同還好，一提起來，羅非的dandan就更疼了。
“咳咳，那個，李總，我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你們的酒現在市場反饋不好。”
默契這種東西，一切盡在不言中。
在大酒廠面前，經銷商就是孫子。
一羣被人當槍使的小嘍嘍，不值得李羽在這裡浪費時間。
你這麼風輕雲淡，讓我們很沒有成就感好吧？
雖然有一肚子疑問和不解，衆人還是乖乖的跟着李羽走進會議室。
得，這下沒得玩了……
但是在小酒廠面前，經銷商就是大爺。
“這是我們南山酒廠所有產品的抽樣檢測報告，合淝市食品質量檢測局蓋章的，你們要是對產品質量有異議，可以拿着產品去找質量檢測局。”
聽到錢飛願意主動退還20萬，羅非則是一臉的糾結。
衆人把目光看向孟大海，等着這位鬧事積極分子先說話。
“你看，有沒有異議？沒有的話，隨時可以退貨，如果有法律方面的問題，可以免費諮詢夏律師。”
只是，一口酒業可是徽州省排名前三的大酒企，A股上市公司，市值超百億！
就在李羽這邊緊鑼密鼓提前準備的時候，羅非卻在家陷入了糾結之中。
兩個大聰明差點把腦細胞想到全軍覆沒，愣是沒想到問題出在哪裡，如果讓他們知道李羽的消息來自“未來”，估計要直接吐血而亡了。
喝“一口酒”也能中毒？
難道是假酒？
一念至此，李羽的心臟猛地砰砰跳了起來。
看着李羽一路閒庭信步般走進會議室，孟大海和一羣經銷商都感覺腦袋有點懵。
“羅總，你這是怎麼了？難道李羽耍賴，不願意履行合同？”
錢飛被李羽的操作震驚的腦袋有點懵，一不小心就說漏了嘴。
“咦？羅總，別人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你怎麼還有黑眼圈呢，該不會是又偷偷摸摸去找大洋馬了吧？你可真是的，有這種事情也不叫我一個……”
對於這個問題，羅非起初也覺得不可思議，不過後來仔細一想，他還真給腦補出了一副“合理解釋”。
“羅總，李羽把你坑的這麼慘，我們也算是同命相連了。”
說罷，李羽也不管孟大海怎麼想，他自己直接走進會議室。
羅非聞言，差點氣吐血。
我來這裡之後又幹了什麼？
變化來的太快太猛烈，我還沒來得及發揮，就已經揮發了……
錢飛也聽出來一點羅非的心思，不等他開口，錢飛主動說道：
他想要耍橫，卻看到夏雪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彷彿只要自己做出一點什麼出格的舉動，就要把自己送進鐵窗裡一樣。
老子都快被李羽坑死了，還有錢請伱去騎大洋馬？
看到羅非一臉死了親爹的晦氣表情，錢飛也漸漸察覺到不對了。
我是誰？
我來這裡是幹嘛的？
“可是史總，我雖然和那些經銷商有些交情，但想要勸說他們徹底斷掉和南山酒廠的合作，恐怕還有點困難，除非……”
一條條線索在腦海裡分裂、組合、再分裂，李羽感覺自己已經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只是……
Hatui！
不對勁啊！
那麼，李羽又是如何知道羅非和錢飛兩人私下勾結的呢？
說着，李羽還爲他們隆重介紹了夏雪。
羅非欲言又止，錢飛接到信號，立刻配合的問道：
“除非什麼？”
呵呵，對付流氓，還是要講法律。
板寸頭，橫肉臉，大金鍊子。
特麼的，不講武德啊！
兩個難兄難弟一番訴苦交流，感情瞬間就升溫了。
“孟總你準備退多少錢的貨？我也不爲難你，只扣你20%的違約金，剩餘貨款一分錢不少的退給你。”
額，不對，準確的說是隻拿到60萬，因爲他還賄賂了錢飛40萬……
“來來來，都別擠在這裡，咱們去會議室好好聊聊。”
靠着以前積累的一些人脈和積蓄，孟大海搶下幾個白酒代理，這才成功洗白上岸。
作爲入夥復仇者聯盟的投名狀，那個被李羽掐滅的火焰再次燃燒起來。
錢飛臉上一副好兄弟共患難的表情，實際上心裡已經心疼的直罵娘了。
你特麼還敢懷疑我？
對於孟大海明顯是找茬的舉動，李羽居然絲毫不見慌亂，不但如此，連他臉上的笑容也絲毫不減。
於是，在錢飛的撮合下，三人勝利會師，復仇者聯盟正式起航。
“這位是我們南山酒廠的法律顧問，徽州省大學法學研究生，合淝法律界知名律師，夏雪夏律師。”
“孟總是吧，退貨也好，繼續合作也罷，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事情，我們先去會議室，有什麼問題，咱們慢慢談。”
你確定自己當時不是被這幫黑澀會大哥給嚇到了？
想到有趣的事情，李羽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們本來就心裡有鬼，現在被夏雪一頓嚇唬，膽氣頓時就消失的七七八八。
看着羅非懷疑和戒備的表情，錢飛也被激起了怒火。
以史總您的身份，如果史總能夠出面，肯定能成功說服他們！”
孟大海原本就看不上南山酒廠這點業務量，再看李羽，就是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年輕小帥哥，他輕視的表情就差掛在臉上了。
良久，相視無語，淚千行。
“哎，沒想到我們費盡心思，居然給李羽摘了桃子，真是心有不甘啊！”
同時，他也在觀察着李羽的表情，想着如果李羽不同意，他就要跟對方展示一下肌肉了……
因爲李羽的信息差，差點把兩人搞到自相殘殺……
“難怪了！我說這個李羽怎麼明知道你虛高了酒廠價值，依然願意高價接盤酒廠！問題原來出在這裡啊……”
看着眼前的陣仗，李羽忽然想起未來信息裡的一段描述。
雙方各就各位，孟大海扭了扭脖子，先是在腦海裡回憶一遍羅非準備好的臺詞，正準備說話，就看到李羽將一份文件丟在了他的面前。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纔會對這次的事情格外熱衷，因爲他覺得這是自己再次實現階層躍遷的好機會。
“既然老羅你吃了大虧，我也不好意思拿你那麼多錢，這樣吧，我退20萬給你，也算是給你彌補一點損失了。”
兩人冷靜下來之後，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信息共享。
“喏，這是我們公司和孟總籤的經銷合同，我看看啊……”
白酒代理這種東西，只要酒企的品牌不差，基本上就是一顆搖錢樹，區別只是錢多錢少而已。
當羅非提出，自己可以聯絡南山酒廠經銷商的時候，史小龍的眼神瞬間就亮了。
事實證明，想要對付耍流氓的人，還是要靠律師才行！
沒辦法，孟大海只能打電話遠程求援。
20%的違約金，在場十幾個經銷商，最起碼要損失七八十萬。
雖然分攤到每個人身上也就幾萬塊錢，但誰也不會和錢有仇，就算讓他們承擔下這筆損失，也要讓史小龍承下這份人情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