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與寧青筠與歐洲氣象中心那一百多名研究團隊成員的視頻會議見面相當成功。
花了一個小時詳細地講解了計劃方案,並耐心地解答了成員們提出的十幾個高難度問題後,秦克兩人在團隊中的威信大增,哪怕是曾經頗有些不服氣的外援教授專家們,如牛津大學數學系的著名學者萊納斯·裡德爾教授,都不得不承認,這兩位夏國年輕院士的真實水平確實強得不可思議。
尤其是秦克,對所有的問題幾乎都是秒答,顯示出其在物理、數學各個子科目360度毫無死角的恐怖知識量與遠遠超越普通天才的敏捷思維。
衆人在被折服之餘,也對兩人信心大增,進而對這個看似“天方夜譚”卻極爲完善的計劃方案信心大增,人人幹勁十足。
就在歐洲氣象中心一衆研究人員全力以赴、投入到“歐洲高空極端異常氣流災害應對”項目研究之中的時候,歐洲的媒體卻出現了一篇題爲《由夏國的名人科學家擔任總指揮?歐洲氣象中心的這個舉動讓人看不懂》的新聞,無數媒體跟着轉發,自然就吸引了許多民衆的好奇與關注。
秦克和寧青筠不得不悄然更換了兩次在瑞典的住處,以避開媒體們的“圍追堵截”。
幸而此刻秦克和寧青筠在歐洲的知名度與好感度都挺高的,這篇語焉不詳的報道在歐洲氣象中心主任菲格雷多先生及首席科學家古德伯格教授站出來解釋後,新聞的熱度很快就降了下去,只有許多歐洲民衆心中留下了“夏國的大科學家秦克、寧青筠這兩位院士在與歐洲氣象中心進行科研合作”的印象。
幾天後,秦克二人及一衆親友團離開瑞典,平安飛返京城,結束了這趟諾獎之旅,迴歸到各自原本的生活與工作、學習當中。
這一趟旅途前後也就十天左右,卻給衆人留下了“不虛此行”之感。
青檸科技的一衆主管們精神抖擻,像打了雞血般重新投入研究之中。衆學生同樣被激起了學習的熱情,熬夜學習的勁頭更足了。
連秦克和寧青筠也覺得,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登上世界最頂級的科研大獎領獎臺時的激動心情,這份激動心情,只有兩人結婚領證當天,以及拿到菲爾茲獎的當天能與之媲美了。
但再輝煌的歷程都終將恢復平靜,秦克和寧青筠回到京城後,除了接受過幾位大人物的接見、以及《人人日報》《夏國學術報》的短暫採訪外,就沒再接受任何媒體的採訪,兩人再次從公衆的視線裡消失,埋首到喜愛的科研工作之中。
網友們也對兩人的低調錶現出極大的寬容與認可。
像是在這樣高光時刻,一不接商業代言二不直播帶貨三不到處接受採訪刷曝光度的“學術大明星”,實在罕見至極,所以很多人都呼籲,“要像愛護大熊貓一樣愛護這兩位年輕而優秀的院士”,“不打擾不影響就是對他倆最大的支持”等等,甚至對一些混入清木大學偷拍秦克和寧青筠的主播們進行集體抵制、聲討。
而楊伯伯等大人物也知道兩人出了遠門一趟比較疲憊,尤其是寧青筠懷着兩個小寶寶,小夫妻倆又參與了與歐洲氣象中心的合作項目,爲此特意向各個方面打過招呼,不許媒體隨意打擾兩人。
清木大學更是視兩人爲全校之寶,攔下了各種媒體的採訪要求。
這些因素都使得秦克和寧青筠在領完諾獎回國後,很快就順利迴歸到平靜的科研生活之中。
當然,生活也有了不少變化,寧青筠懷了雙胞胎寶寶的事,在從瑞典返程的航班上就告訴了沈鐵山、沈秋宜及秦揚輝。
畢竟懷孕已滿三個月了,再瞞着至親的親人也不合適。
聽聞這個好消息,外公沈鐵山激動得淚流盈眶,比秦克二人拿到諾獎還要開心,而老爸秦揚輝與沈秋宜也同樣喜出望外。
在大多數國人心裡,拿再多大獎也比不上傳宗接代這件人生中的大事重要,延續家族血脈的重要性永遠都是擺在第一位的。
對於沈鐵山這樣有點古板、寧肯將傳家寶留給外孫也不給過繼養子的老學究來說,外孫秦克有了後代更毫無疑問是頭等大事。
他當即就讓女兒沈秋宜放下所有事情,留在京城細心照料寧青筠,沈秋宜自己也有這個意願,但在秦克的勸說、以及知道有三位專職的醫護人員全程陪伴照顧寧青筠外,沈鐵山和沈秋宜纔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打算每個月和秦揚輝飛京城一趟,帶上採購大堆嬰兒的用品過來探望寧青筠,如果時間合適,沈秋宜還會陪寧青筠去做孕檢。
而秦克二人在微信中也建立起一個家庭羣,將秦揚輝沈秋宜、沈鐵山,秦小殼、寧景光、楚覓梅的嫡系親人都拉了進去,定時分享孕檢的結果、B超報告裡的照片等等最新消息。
這樣的安排自然皆大歡喜,寧青筠不用面對婆媳關係徒增壓力,也能感受到來自公公婆婆的關心愛護,而秦揚輝沈秋宜也能及時瞭解到未來孫子(或孫女)的情況,心裡踏實得多。
生活步入正軌,科研與工作同樣有條不紊,兩人繼續埋首於歐洲氣象中心的“歐洲高空極端異常氣流災害應對”項目研究中,這也是兩人回國後投注了最多精力的課題項目。
……
今年京城的冬天雖然不像去年那樣冷得極端異常,但風雪依然到來得比較早,從12月初開始,整個京城的郊野就已被銀裝素裹所覆蓋,原本被行人車輛踐踏得混亂一片的道路,往往在一夜之間便鋪上了一片平整的雪白色。
北風呼嘯着吹過無垠的大地,刮在臉上有如小刀般讓人生疼,清木大學也沉寂下來,學生的到課出勤率直線下降,也就秦克和寧青筠的課堂依然保持着讓其他老師教授羨慕不已的滿座盛況。
而且不只是“你問我答”的特色課,連兩人在求真書院講課時,走廊裡都站滿了穿着厚厚羽絨服的學生,偶爾還會有年輕的講師、副教授來旁聽學習。
這就是兩位諾獎加一座菲獎帶來的效應。全世界最頂級的兩位科學家、數學大師講課,對於在校生來說是聽一次就少一次,只要有上進心真想學點東西的學生,哪會在乎什麼颳風下雪,就算是下刀子,他們都會想方設法抵達課室來聽課。
這樣的惡劣天氣也帶來了出行不便,秦克和寧青筠回國後就沒再外出約會了,也沒再回去星光銘緣的小窩裡居住,而是一直住在學校的花園別墅裡。
畢竟花園別墅地方寬敞,光是房間就有十幾間,在溫暖的室內就能散步,還有三名全職醫護人員隨時照顧,秦小殼這開心果也住這裡,而且無論是出發去求真書院、數學系或者物理系講課都比較近,去流體力學實驗室以及兩人的行政辦公室,坐車更不用五分鐘。
何況旁邊就住着邱老先生和一些老院士們,相互串門也方便,這麼近的距離,哪怕是下着雪,也不過撐把傘擡擡腳就能走到。
順便一提,原本花園別墅的外面還新加了塊古石,刻着一行龍飛鳳舞的大字——“清木大學首席科學家、終身研究員兼首席研究員秦克院士、寧青筠院士居所”。這自然是清木大學的自作主張。
據說哪怕將來秦克二人不再住這裡了,這裡也不會再安排給別人來住,而會當成“故居文物”永久保存。
對此秦克二人有點無語,後來聯繫了顧伯鈞副校長想將這古石撤了,顧伯鈞副校長苦口中婆心地安撫兩人,最終將這塊古石從院子外移到了院子裡的角落,用花花草草擋住。現在白雪一覆蓋,總算沒那種“社死”的感覺了。
諸多生活雜事不細表,另外值得一提的還有一件事——寧青筠懷孕的事在身邊的熟人裡已悄悄傳開了,只是未對外公開而已,邱老先生就對兩人的孩子很是看重。
這晚,邱老先生在登門閒聊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小秦小寧啊,如果不是你倆的數學水平還在我之上,我要收你倆這對雙胞胎做關門弟子了,從他們五歲起就教導數學,打牢基礎,力爭讓他們超越父母,成爲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數學家。”
邱老先生將畢生的興趣與精力都投注到數學研究與教育上,他的弟弟目前也是清木大學裡極著名的數學教授,自然希望下一代“子承父業”,可惜兩個兒子對數學的興趣都不大,邱老先生尊重兒子們的興趣,主要教導他們文科,兩個兒子長大後都成爲了生物醫學方面的專家,只是老人家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沒能親自從小培養出一名世界最頂尖數學大師的遺憾。
而且現在他年紀大了,對功名利祿都看得很淡了,只想着替國內培養出一批成長於本土的世界一流數學家——他在清木大學興辦求真書院是不拿任何薪水的,有時還會自己掏腰包補貼家境困難的優秀學生。
所以知道寧青筠懷了兩個小寶寶,邱老先生就動了收徒心思。
超越普通學生的數學天才不難找,但擁有頂尖數學天賦的超級天才學生卻非常難找,起碼邱老先生至今還沒發現一個能媲美秦克這樣擁有頂尖數學天賦的絕佳苗子。
考慮到秦克與寧青筠的優良基因,除非這兩個小寶寶基因變異,不然必然會擁有頂尖的理科天賦,甚至天賦青出於藍並非不可能。
所以邱老先生說出這些話,便是要埋個伏筆,若是將來秦克兩個孩子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在數學方面天賦絕倫又從小對數學感興趣,他就開口收來做關門弟子了。
秦克明白老先生的心意,不由有點好笑,這邱老先生真是打算活到老當園丁到老啊,從沒考慮過退休的事。不過別看邱老先生七十多歲了,但自從年初時跟秦克學習了“東方培元法”加上嚴格食療後,身體狀態保持得極好,瞧這狀態,像楊老先生那樣活到一百歲應該不是問題,自然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來培養出一到兩名頂尖的青年數學家。
既然有菲佬大佬送上門來給自己的孩子當老師,秦克自然不會拒絕:“邱老先生您這是捧殺我們啊,我倆哪及得上您一輩子沉浸在數學上的底蘊深厚,何況您在數學教育上的理念也是我倆學習的榜樣。這樣吧,若是我的這兩個小朋友確實展示出數學方面的天賦與興趣,我就讓他倆都拜您爲師,從小跟您學習數學。怎樣?”
邱老先生大喜過望:“一言爲定!”他又轉向旁邊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寧青筠:“小寧,你沒意見吧?”
旁邊的寧青筠一直安靜地聽着老公與邱老先生暢談着孩子的未來,她很喜歡這樣平靜休閒而幸福的生活時光。年輕的準媽媽嘴兒輕抿,帶着淡雅的笑容。此時聽邱老先生問她,她溫柔地撫摸着小腹:“能有您這樣的數學大師兼教育大師來替我倆培養孩子,我們求之不得。”
說話間寧青筠想到明年六七月份時兩個小寶寶就要出生了,她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裡更是多了幾分母性的柔光。
倒是沒怎麼插話的田劍蘭院士說了句:“邱老先生,小寧和秦克的兩個小朋友如果不喜歡數學呢?”
邱老先生腰身一挺:“他們不喜歡數學,我也可以教他們文科,我在古文古詩方面也不會比普通的中文教授差。”不過說着又啞然失笑,補充道:“當然,這些都只是我們在孩子未出生前的‘誇誇其談’,等孩子長大後,說不定他們另有想法,既不喜歡理科又不喜歡文科,轉而喜歡藝術呢。”
秦小殼舉手道:“那我就可以教兩個小侄子畫畫了!”
邱老先生大笑:“看來兩個小娃娃是不用愁找不到好老師了。”
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兩個兒子,邱老先生最後感嘆道:“孩子本身就是一個充滿未知變量的隨機函數,‘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未必就是好事,教育子女最重要的是培養孩子優秀的品行以及獨立思考的能力,幫助發掘他們自身的興趣所在,並尊重他們的選擇。”
對此秦克深感認同。
可能是受秦家家庭教育方式的影響,秦克更希望孩子們能自由快樂地成長,只要保持着堅強善良、樂觀努力的稟性便可,至於將來是學習數學還是物理、化學、生物,他並不想幹涉太多,哪怕孩子將來想學文科、醫學、藝術,他也會支持。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只要不違法不犯罪不當蛀蟲,就由着他們走自己喜歡的路,我作爲父親只會支持並陪伴左右。”
晚上,等田劍蘭院士和邱老先生告辭後,秦克與寧青筠便又回到了書房,繼續與歐洲氣象中心的古德伯格教授等人進行郵件交流,並開一場三十分鐘左右的遠程視頻交流會議,及時瞭解各個小組的研究進度,交流解決彼此遇到的難點問題等,這也是近期每天的“功課”了。
日曆的頁面,就在漫天風雪與忙碌的科研工作中,悄然翻動着。
12月19日,兩人照常來到流體力學實驗室,但因爲距離與歐洲氣象中心約定的計劃時限只剩下不到2天了,兩人哪怕是坐在這辦公室裡,主要進行的還是“歐洲高空極端異常氣流災害應對”項目研究,目前已進入最後的模型完善及軟件開發的關鍵環節。
歐洲裡航空公司使用的並不是青檸操作系統,但秦克的“青檸智能編程”能兼容世界主流操作系統,秦克依然能用它來快速生成源代碼,並不需要自己一行行代碼地敲,更不用DEBUG,效率極高。
有人忽然敲響了兩人辦公室打開着的大門。
秦克擡頭,便看到師兄丁躍峰站在門口。
“丁師兄,請坐。”秦克忙起身笑臉相迎,示意師兄坐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