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克一行人乘坐的是專機,雖然有老人也有嬰孩,倒也不會麻煩。
到了大草原,全程都有衛鋒安排的保姆車和汽車,一行人幾乎不用在公衆面前露面,所以哪怕現在秦克與寧青筠正是全民最爲關注的時候,倒也沒媒體知道他們的行蹤。
青檸助學基金的業務不只是修建學、發放支教老師的津貼、給貧困學生學費和生活補貼,還包括修橋修路。
在秦克的堅持下,青檸助學基金會花了很大力氣在山區農村的修路上,但凡有助學項目的深山村子,基金會都會不惜代價地修建起平坦的公路直通最近的城鎮。道路是經濟流動的血脈,只有修好了路,偏僻山村的生活才能好轉,起碼農產品要賣出去,也得通過這樣的公路。
修路修橋是極花錢的,尤其是修建通向偏遠山村的路都是雙向單車道的水泥路和鋼鐵支架橋,更是耗費巨資,還要經過審批。幸而青檸助學基金會現在錢多得根本花不完,光是賬上躺着來不及花、只能購買低風險理財產品的資金就超過了200億元,這樣的修路修橋花費倒也完全支撐得起。至於審批,憑高着青檸助學基金會的背景更是一路綠燈。
修路修橋的效果是顯著的,隨着一條條公路、鐵橋的修建,基本上有青檸助學基金會助學項目的小山村、連帶附近一帶的山村村民生活都會隨之好轉,尤其是附近各個山村也會修建小路,連通向公路,極大地方便了方圓幾公里的小孩子到基金會捐建的小學裡上課學習。
而村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不再需要爲溫飽問題發愁,孩子們也就更能安心地留在新修建的小學裡學習。
現在也託了這些新修好的公路的福,秦克小倆口能帶上寧詠昔和秦君堯兩個小寶寶一起進行實地巡視慰問了。
——主要這趟出行要兩週,夫妻倆不願意離開孩子這麼久。現在兩個小寶寶正是學說話、親近爸爸媽媽的時候,夫妻倆怎捨得離開孩子?
再說了,今年的冬天只是正常的冬天,並非年底的極端嚴寒天氣,孩子基本上都能待在有空調暖氣的保姆車裡或者室內,不會擔心凍着。
……
“媽……媽,媽媽。”
在前往第一個村落的路上,保姆車裡,大名寧詠昔的姐姐笑笑,小嘴開合着,正萌萌噠地喊着媽媽。
笑笑的語言天賦極佳,此時纔剛滿8個月,“媽媽”便喊得很清晰了,而且不像尋常嬰兒那樣見着誰都喊媽媽,她只對着寧青筠喊媽媽,對着別人只是“啊嗚……”地喊。
寧青筠心都要被喊化了,抱着自己女兒甜甜地親了親:“媽媽在這裡,笑笑真聰明!”
秦克看得有點眼熱,抱着兒子對笑笑勸誘道:“笑笑,你叫‘爸爸’,爸爸就給你糖吃。”
笑笑繼承自媽媽的圓溜溜漂亮丹鳳眼看向秦克,卻只是咯咯笑着,就是不喊爸爸——大概也未能喊出來。
她看了秦克一會,見爸爸不給自己糖吃,便噘着小嘴又轉了回去,還掙扎着要從寧青筠的懷中下來。
她的運動神經也不錯,不但會自己坐着了,還會比較靈活地爬來爬去了,也會自己挑選喜歡的玩具來玩。
保姆車很寬敞,基本上就是小型房車,裡面不但有牀有沙發、鋪着地毯,甚至還有小型衛生間。
考慮到車速並不快,寧青筠便將笑笑放到牀上,由着她自己玩耍,當然她全程在旁邊看着,便於萬一有什麼意外馬上能抱住女兒。
秦克嘆了口氣,看向坐在自己懷裡的兒子錚錚:“錚錚啊,你姐姐不肯叫爸爸,那伱叫一聲來聽聽唄。”
大名秦君堯的弟弟錚錚從小就比較安靜,不但學坐學爬較慢些,說話發聲似乎也比姐姐慢,這個月纔開始發出“粑粑”“麻麻”的相似音節,還不像姐姐笑笑那樣吐字發音清晰,他也不太喜歡說話,反倒對看圖畫書比較感興趣,還會自己翻着看。
此時聽到秦克的話,他似乎聽懂了,但只是看了眼爸爸,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秦克朝寧青筠攤攤手:“唉,這年頭當爸的就是沒人權。果然還是當媽媽的天天餵奶,更容易建立信賴感。”其實這樣逗弄兒子女兒是他最快樂的時光了,他雖然一臉的無奈,但眼裡全是笑意,根本就沒半分的失落。
寧青筠自然看得出來,她抿嘴笑道:“那是,他倆是我生下來的,天天也是喝我的奶長大的,先學會叫媽媽很正常。”
秦克搖着手指道:“NO,NO,不是這個原因。”
寧青筠好奇地眨巴眨巴眼睛:“那是哪個原因?”
秦克笑嘻嘻道:“當然是因爲他們覺得媽媽最漂亮最溫柔,在孩子的世界裡,最溫柔最好看就是最大的道理。”
寧青筠被逗得卟哧地笑了出來,輕捶了秦克一下:“就你最會哄人。還好錚錚不像你這樣口花花,不然以後長大了指不定到處禍害女孩子。”
“冤枉啊,我可是出了名的專一深情好丈夫。”
見寧青筠只是笑,秦克哼了聲:“老婆,鑑於你這樣誹謗我,我生氣了,不親親就哄不好的那種。”
“幼稚鬼。”寧青筠甩了他一個好看的白眼,真的湊過來親了他一下。
此時車裡就秦克小倆口,再加兩個小寶寶,還有開車的衛鋒。愛德華·威滕夫婦和老陶在另外一輛保姆車,秦小殼則和兩個隨行的照顧小寶寶的月嫂——現在稱之爲保育阿姨更合適——坐第三輛普通的汽車。
畢竟這趟出行每天都會安排住處,不會真的在車上睡覺,保姆車只安排了兩輛,便於老人和嬰孩在路上過得更舒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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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克親了親寧青筠,然後躺到牀上,將女兒兒子都抱到自己身上,疼愛道:“笑笑,錚錚,你們先學會叫‘媽媽’是對的,媽媽懷着你們的時候可是很辛苦的喲,生你們下來的過程中也吃了不少的苦頭,以後你們一定要對媽媽好才行。嗯,不過不管你們什麼時候學會叫爸爸,爸爸都是最愛你們和媽媽的喲。”
笑笑咯咯笑着往他懷裡鑽,還伸出小手拉着他衣服上的扣子玩。錚錚則只是趴在他的身上,擡頭看着秦克。
他和姐姐一樣漂亮的明亮丹鳳眼骨溜溜地轉動着,忽然發出一個有些模糊的聲音:“爸~爸~”
秦克一個激靈,興奮道:“錚錚,你剛纔喊什麼?再喊一次?爸爸?”
錚錚居然點了點頭,又喊了聲:“爸爸。”這次的聲音更清晰了,雖然發音的精準上較之姐姐略遜色一點,但他居然會喊“爸爸”了!比姐姐還喊得早!
秦克那個激動啊,簡直比拿了大獎還要高興,他伸手託着兒子到自己前面,吧唧地親了一下他的臉蛋兒:“錚錚真厲害,媽媽在那邊,喊‘媽媽’,嗯,媽——媽,媽——媽。”
錚錚真的回頭看了眼旁邊一臉驚喜與期待的寧青筠,嘴兒張開,喊了聲:“媽媽。”
這是他自學會發音以來,喊得最清晰的“媽媽”二字了,而且是第一次看着寧青筠喊的,意味着他能區分爸爸與媽媽。
未等寧青筠歡喜地過來親親兒子,姐姐笑笑也不甘示弱地喊了起來:“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她喊“爸爸”剛開始時還有些吐音不清,但第二遍就非常清晰了,而且接連喊個不停。
果然有競爭纔有進步。
秦克和寧青筠大喜過望,抱着兩個小寶寶親個不停,然後不斷地哄着他們喊爸爸媽媽。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稱呼,卻像是有着神奇的魔力,讓兩個智商超羣的院士樂此不疲,保姆車裡發出一陣陣愉快歡樂的笑聲。
不過只有笑笑樂意配合,錚錚只是喊了幾聲,便惜字如金的不肯再開口了。
儘管如此,秦克和寧青筠已感到無比的幸福了,秦克甚至喜滋滋地大言不慚道:“我覺得我家笑笑和錚錚肯定是最聰明的那一檔寶寶了,才八個月就會如此清晰地喊出爸爸媽媽,還能區分出來。嗯,不愧是我們的孩子!”
“睢你這自大狂的樣子,兩個寶寶可別被你誇壞了。”
“不會的不會的,我和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咱們從小就是被誇着長大的,可曾有被誇壞過?”
坐在駕駛座開車的衛鋒聽着後面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聲音,嘴角不知不覺便泛起了笑容,心底裡居然也有了一絲想成家生娃的念頭。
想到以前的老搭檔陳明和陳蘭,聽說他倆在青檸科技的工作非常盡職盡責,但又不會特別忙碌,起碼較之當特勤人員沒節日沒假期隨時警惕四周時舒服太多了,收入更高得多,而且聽說陳蘭懷上小寶寶了,可把陳明樂壞了……
可惜自己還真沒合適的對象啊。衛鋒搖頭暗歎口氣。
……
八個月的小寶寶睡眠需求時間還是很多的,不久後笑笑與錚錚都睡着了,秦克與寧青筠陪他們睡了半小時,便趁着停車休息時,換到了後面的車裡與愛德華夫婦及老陶聊天,至於照看小寶寶的事自有兩個保育阿姨接手,不需要他們操心。
這兩個保育阿姨可不是普通的月嫂,在危急時還能客串一下安保人員,屬於特勤人員,是衛鋒的同事,將兩個小寶寶交給她們照顧,秦克和寧青筠還是很放心的。
秦小殼一個人待着無聊,也到愛德華·威滕夫婦的保姆車裡來湊熱鬧。
近一年來,秦小殼的英語口語水平突飛猛進,這也是因爲家裡住着外國友人,老哥嫂子整天說英語,她不得不跟着學習,剛高三畢業上大一又正處於英語最佳狀態、耳濡目染再加上有寧青筠不時的教導,她現在已能進行不涉及到學術名詞的正常英語交流了。
“去年我和基婭拉也來過大草原,非常美的天空與綠草地,可惜那次來時天氣變得很熱了,我們全程在路上都沒什麼機會下車。”愛德華·威滕年過七旬了,但他經常和太太基婭拉全球旅遊,身子骨硬朗得很,這次一起出行同樣半點疲憊都看不到,臉上依然是和藹可親的笑容。
寧青筠心裡還保持着剛纔逗娃時的幸福與歡樂,話也多起來,她笑道:“愛德華、基婭拉,這趟你倆來就可好玩多了,前年我們來,村子裡的孩子們還帶我們去山腳下套野雞、挖山珍,特別有趣。”
秦小殼上次也有跟來,她跟着歡欣道:“是呀是呀,那些孩子們可厲害了,總能找到野雞平時走的道,裝下野雞套,基本上早上放套,下午去都能有收穫!”
基婭拉是個很慈祥的小老太太,她和愛德華滿世界跑什麼活動沒見識過?卻還是很有修養地迴應道:“聽着確實很有趣呢,我們很期待。”
旁邊的老陶卻非常感概地換了個話題:“秦克啊,我現在才知道你倆居然還有個助學基金會,而且似乎規模還很大?在米國也有很多商人做慈善,但大多數都是帶着商業宣傳性質、或者是爲了提高社會形象。像你們這樣年輕就投入大筆資金建立基金會來幫助貧困學子,還全程如此低調保密,真是第一次看到。你們總是不斷給我驚喜。”
愛德華·威滕插口道:“我倒沒太驚訝,秦克和小寧的性格就是這樣,看他們在數學之外研究的植物育種、海水淡化,就能看得他們有着崇高的使命感。”
秦克笑道:“其實也沒這麼偉大,我們不想宣傳,一來是沒必要,二來是不想被人指手劃腳,三來是不想道德綁架別人,我們的出發點很簡單,想低調地無拘無束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夏國不同於米國,教育資源不平衡不公平問題還是比較突出的,國家處於發展中,教育經費有限,無法面面俱到,我們只是想盡綿薄之力,改變這樣的現狀罷了。”
“教育資源的不平均哪裡都存在,米國也一樣。”老陶搖頭道:“我聽說夏國也有不少富人捐資助學,但像你們這樣,連路也一併修、還會考慮到山村的經濟發展、改善村民生活的慈善家就少見了。”
衆人正交流着,寧青筠衣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現在秦克和寧青筠的手機都開了智能白名單功能,除了通訊錄有登記的聯繫人和指定號段外,就只有微光自動判斷是國內外重要學術機構的電話能打進來,後者有特殊的鈴聲。
秦克有些意外,因爲這時響起的就是特殊鈴聲,表示是國外打來的電話,而且是微光認爲比較重要的,他不由看向寧青筠。
寧青筠也有些驚訝,她掏出手機一看,動容道:“是沃爾夫基金會打來的。”
聽到這個“沃爾夫基金會”,除了秦小殼還有些不明所以外,其餘人都坐直了身子。
因爲此時在行駛的車裡,不方便下車接聽電話,寧青筠便歉然做了個聽電話的動作,愛德華與老陶都回了個“隨意”的手勢。
寧青筠很快就接通了電話,裡面傳來了一箇中年女子的聲音,她用英語極爲得體地說道:“尊敬的寧院士您好,打擾了,我是沃爾夫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特莉·杜菲,現在想通知您兩則獲獎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