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不太深的夜裡，寧晏坐在躺搖椅上，手上拖着的酒杯隨着躺椅晃動折射出迷離的色澤。
餘光裡，一雙小腳丫吧嗒吧嗒，有節奏的晃悠着。
細白，修長。
還挺迷人。
“還有幾天就又要去下一座城市了。”
顏芷抿抿嘴道。
“或許有機會選擇城市，你有沒有想過要去哪裡？”
在寧波弄出來這麼多的風波，還是外部不可抗力的因素，多方面的原因下，顏芷所說不無可能。
而且硬要說的話，這次的運營企業選擇上，是有問題甚至過失的。
在選擇天遠金融的時候，至少是有一部分人沒有盡全力做盡職調查。
所以纔會導致在寧晏接管之後，出現鄭傑這樣的意外。
從寧晏和顏芷的角度上來說，肯定是完全沒有考慮過說要在現在這樣的階段就這麼直接的接觸到另外一個圈子。
以及這個圈子的規則。
至少寧晏本人是絕對不想接觸的。
圈子與個人是兩碼事。
李承澤是李承澤，不能代表這個圈子，也不代表寧晏有意願介入這個圈子。
甚至嚴格來說，因爲鄭傑的出現，到最後不得不由吳憂牽頭直接介入，是有一定可能沒遵守這個圈子的規則。
無非是因爲寧萬強的階層足夠，無非是寧事務管理所有足夠的排面，所以才能這樣玩。
就寧晏個人來說，他是絕對不想去面對這個圈子的集體排斥。
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包括就算完全接管了寧事務管理所，也一樣如此。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看，寧萬強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
聽顏芷這麼一問，寧晏想了想，才道：“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地理不太好，也就只是聽說過知名城市。”
“不是很懂哪個城市這個季節的氣候更舒服，另外，這周過完的話，是十一國慶，所以也不着急想這個問題。”
顏芷眨了眨眼睛，纔想起從下週開始就是長達一週的國慶假期。
算下來的話，從週五開始將有一連長達十天的假期。
儘管其中夾雜着兩個法定工作日，但這樣的時間段，往往是員工們頻繁事假的時間，不太適合在這樣的階段進入一家新的企業。
會浪費寧晏更多的時間。
顏芷想了想，又道：“寧就想這個？”
“不然我應該想什麼？想怎麼迎接新的挑戰？想怎麼經營企業，熟練運用現有的經驗？”寧晏撇着嘴說道。
顏芷：“……”
“我的我的。”
她剛纔確實有點腦子瓦特了。
因爲今天剛剛解決完糾纏了差不多一週的小連與渾天公司的問題，以及這一週多的時間以來，寧晏都非常忙碌。
所以讓顏芷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寧晏很願意經營企業的樣子。
其實，寧晏只是因爲面對挑釁，隨便迴應一二而已。
“要不給我來選？”顏芷又說。
寧晏無所謂的點了下頭：“好。”
“別去氣候不太好的城市就行。”
閒聊了幾句對下一週即將到來的新事物，顏芷道：“滿打滿算還有三天，天遠金融目前的狀況，可以說是嚴重虧損了。”
“接下來你有什麼想法嗎？”
寧晏笑了下：“沒什麼想法。”
“雖然賬面上呈現出非常嚴重的虧損，甚至還因此多揹負了五個億的銀行債務等等。”
“但現在的情況是寧波會給予一定的政策支持，所以說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換一個能掌控局面的CEO，天遠將會與天頌公司一樣，迎來良好的發展。”
“我就只管拍拍屁股走人，完事兒。”
的確。
儘管這一兩天的時間裡，全是有關於天遠金融的利好消息，但事實上，天遠金融的賬目上是負資產的。
在寧晏接手當時差不多有六十億左右的盤，在剔除了外部資金池之後，自有資金的十一億左右，目前除了正在各項投資上的，光是銀行就欠了8個億，公司賬目上更是一千萬都沒有。
聽寧晏這麼一說，顏芷認真想了想，還真是。
便道：“確實，政策的落地還需要一定的時間，至少在我們離開寧波之前都見不到。”
“以目前的經營狀態，各個項目上見到資金回款還需要很長一段的時間，剛好等我們走後不久，天遠就能迎來騰飛。”
說到最後，顏芷砸吧嘴，讚許道。
“牛的牛的，寧總現在很有運營經驗的嘛。”
“天頌是這樣，天遠還是這樣，真是一不小心就發現你這麼優秀了。”
顏芷說的確實沒什麼毛病。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天頌公司已經開始了騰飛，儘管最後的過程藉助了一定的外力。
但這個外力是寧晏施加的。
而且，寧晏在運營期間，確實是大刀闊斧的改變了天頌公司的經營模式，從一條陳腐、低效、風險高的道路切換到了康莊大道。
天遠金融更是在經歷了一系列的風風雨雨之後，即將煥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
而且完成了絕對的私有化，立足寧波，將在未來擁有核心競爭力。
寧晏稍加思索，回過味來：“好像是這麼回事，怎麼個情況？”
“不過還好，達成了既定的目標。”
顏芷附和道：“這倒是，從我的角度來說的話，評分應該會很高，說不定也還是有機會跳過後續的適應學習流程，直接接管。”
“真不知道寧事務管理所是什麼樣的。”寧晏感慨了一句。
顏芷：“……我也不知道。”
對。
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自從寧晏開始被告知自己真實身份以來，至今爲止，他跟顏芷都沒見過寧事務管理所的真實模樣。
儘管他們無時無刻不在享受寧事務管理所提供的服務。
但偏偏，寧事務管理所是什麼樣的，不知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連總部在哪個城市都不知道。
沒有官網，沒有相關信息，但光是一個名頭，就能夠讓知情人認識到那巨大的差距，也是絕了。
“也無所謂，反正該讓我知道的時候，我就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時候，除非是運氣使然，否則沒辦法知道。”
想了想，寧晏擺擺手，隨口道。
生活，它就是這樣，總會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未知。
寧晏早在生活中習慣了生活。
顏芷也沒多說。
她也沒額外獲知這些消息。
在這個晚上，所有人都盯着這場大戲落幕後的餘韻議論紛紛時，鄭傑低調的離開了寧波。
大獲全勝的天遠金融很安靜。
沒有任何的動作。
彷彿過去一週的所有針對與較量從未發生。
…………
…………
週三，9月25日，叮鈴叮鈴的鬧鐘聲音，嘟嘟的車鳴音，叫賣聲，吆喝聲，聲聲入耳。
這座城市從不夜中徹底甦醒。
大街小巷富有生活氣息。
“呲啦~哐~”
耷拉着拖鞋起牀洗漱的顏芷聞着聲音，看到了正在廚房忙碌中的寧晏。
在寧波的這棟別墅是寧晏所有入住過的地方里唯一沒有工人房也沒有請阿姨的地方。
反倒是讓寧晏和顏芷都感受到了生活最本質的氣息。
尤其是顏芷。
“去洗漱，準備吃早餐了。”
聽到聲響的寧晏頭也沒回的道。
顏芷打了個哈欠，笑嘻嘻的點頭：“好，寧總辛苦了。”
有時候顏芷也在想，如果未來都是這樣的生活……
遺憾的是，每每想到這裡的時候，她就斷了念想。
偶爾，寧晏親自下廚做的早餐也會比較豐富，比如今天早上的湖南米粉。
食材是早上走空運從寧晏家鄉送過來的。
可以說是非常原汁原味了，連用於燉湯的豬頭肉也是當地的。
從準備工作上來說，確實算得上是很豐富了。
光是豬頭湯就用猛火、小火燉了一小時。
而這鍋湯僅僅只是用來給米粉過一下熱水……
倒是說，這個從做法上來說，沒什麼技術含量。
當顏芷洗漱完坐上餐桌，兩碗熱騰騰的湯米粉剛好端上桌，香味開始彌散。
“嗯？？？”
顏芷皺起了鼻頭。
“這味道怎麼這麼熟悉？感覺好像高中經常去的那些快餐店的米粉味道。”
“這家鄉味道也太濃了，你是怎麼搞出來的？”
寧晏笑而不語。
儘管從香味上來看，與家鄉味道好像並無二樣，但實際上是有一定的區別的。
首先一點，就是湯粉上沒有漂浮着看起來油膩的油星。
也沒有過分多的配菜，反而是恰到好處。
包括必備的花生米、脆木耳、幾片酸菜。
見寧晏不說，顏芷索性直接上筷子。
“嗯~”
“這味道，絕對不是外面那些米粉店的粉！”
身爲一個吃貨，顏芷在大學期間，極爲懷念那口家鄉味道，雖然可能祥陽並不是她的家鄉。
但她是在祥陽生長的。
走遍了魔都、鵬城的大街小巷，都沒找到這口同樣的味道。
寧晏也拿起筷子嚐了一口，滿意的點頭：“還行。”
“就不打算告訴我嗎？”
“很奇怪嗎？”
“挺疑惑的，在我印象中，寧波不應該是有這麼正宗的米粉原料購買的，要有也是桂林米粉。”
“那你再想想看我有什麼？”
“嗯？”
“連夜空運送過來的新鮮米粉，新鮮豬頭，按照老家的配方操作燉出來的湯，別的還用說嗎？”
“我的我的。”
顏芷還能說什麼。
這踏馬的在老家頂多兩塊錢一斤的米粉的運送費用都比得上古代的一騎紅塵妃子笑了。
祥陽附近都沒有機場，估摸着是先高鐵送到省會黃花機場，再直飛寧波的櫟社機場一路飛快的送過來的。
就爲了這總共不到五兩米粉有最熟悉的味道。
人力物力就不說了，飛機飛一趟的航油就得數十萬了。
“這很奇怪嗎？”寧晏無所謂的道。
顏芷有心想說點什麼，卻想起自己現在持有的信用額度等等都非常豐富，甚至還超過寧晏，便什麼也沒說了。
吃完早餐後，照例是換上偏商務風格的衣服，包括配搭的各類物品，諸如手錶等等。
與往常沒什麼兩樣，都是顏芷幫忙配搭，最後由她整理細節。
看着鏡子裡逐漸成爲寧總的自己，寧晏正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餘光一瞥，有點莫名其妙的說道：“你怎麼忽然臉紅了？”
“身體不舒服？”
顏芷小臉更紅了：“……”
嘴上支支吾吾的道：“沒有，可能是天氣有點熱。”
寧晏只當是小女孩的心思就是這麼變幻無常，也就沒多想。
事實上也是如此，天知道這個時候顏芷心裡想了些什麼。
9點鐘，寧晏和顏芷一同出門坐上了帕拉梅拉前往天遠金融。
“你還打算安排什麼嗎？”
路上，顏芷的臉色早已恢復正常，同樣是偏商務風格的着裝，小意的將職業的精明和屬於青春的魅力融合在一塊。
有些微的性感，被小心的藏在了裡面。
寧晏回答道：“沒什麼想安排的，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這三天就在辦公室安心試試臉譜化的CEO應該是什麼樣的吧。”
確如寧晏所說。
因爲鄭傑的出現，寧晏提前做了許多本來會在最後兩天做的事情。
其中就包括跟一些不同階層的員工聊天。
只不過令人遺憾的是，這一次寧晏沒能遇到在天頌公司那樣簡單的財務員工。
“這樣也行，不過如果你想的話，其實沒必要坐在辦公室裡面。”
顏芷想了想，才說道。
適應學習的相關規則沒有要求寧晏一定必須得要坐在所運營企業的辦公室中。
就算不上班，那也是寧晏的自由。
這一點其實是毫無疑問的。
因爲CEO本來就已經不再只是一個坐在辦公室裡等着工作來找的人。
他們更多的業務是管理、協調、解決、決策。
寧晏笑了下：“這個我知道，可以，但沒必要。”
“說實話，我對寧波這座城市沒什麼感覺，也沒有讓我眼前一亮的地方，也不必多浪費時間在這上面。”
“正好，這兩天我想想怎麼安排十一十天假的行程。”
“這是我成爲富三代之後，第一次過大節日。”
聞言，顏芷也露出了些許憧憬的神色：“確實。”
“這大概會是我們最後的自由時間，完全沒有責任，也沒有任何的羈絆，連適應學習都沒有。”
“得好好安排的。”
說話間，帕拉梅拉已經停在了天遠金融所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搭乘電梯上到36層的天遠金融。
顏芷跟在寧晏身後走進了公司。
“寧總好。”
“顏秘書好。”
“寧總早。”
“寧總。”
“……”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熱情、興奮、激動的笑容。
比起往常來說，光是精神面貌這一點，就完全不同。
寧晏不太意外，只是在進了辦公室後跟顏芷隨口說了一句：“沒想到員工們的興奮還挺全面的。”
“也不知道這兩天要是再發生點什麼反覆無常，他們還能不能這麼坐得穩。”
寧晏是工作過的人。
自然懂在什麼時候都有員工不想上班的。
尤其是現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之所以沒出現跟天頌公司那樣的離職潮，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爲一切發生得都太突然了，突然到天遠金融的員工都沒來得及反應。
首先是沒來得及反應提出離職。
接着就是沒來得及反應小連和渾天忽然破產。
所以很多人的心思就都還藏在心裡沒說出來。
顏芷也跟着說道：“今天員工們確實有點過分的興奮跟激動。”
“不過明顯外界不會有太多的議論呀！”
接着，顏芷又笑着說道。
“估計現在大家還真的挺坐得穩的，因爲天遠金融表現出了超乎想象的能量。”
寧晏不置可否。
當然，倆人也不至於在這種小事情上來一個爭執不休。
“咚咚咚~”
不片刻，有人敲門。
顏秘書聲音清冷的道：“請進。”
李偉鑫推門走入，臉上堆滿了喜色，迎着寧晏和顏芷的目光，李偉鑫笑着道。
“寧總，恭喜。”
這一聲恭喜倒是非常的真心實意。
從很多的方面來說，都值得李偉鑫恭喜。
要知道李偉鑫雖然鐵桿的支持寧晏，不是因爲寧晏有什麼無法抗拒的個人魅力，而是因爲他看到了利益。
如今事情一結束，利益便已經觸手可得了。
“李總，看你滿臉喜色，是家裡有什麼好事發生了嗎？”
寧晏笑着隨口打趣道。
公司發生的事情，高管層很早就有數了。
從寧晏的角度來看，不至於讓李偉鑫這麼喜形於色。
李偉鑫搖搖頭：“沒有沒有。”
“最近工作忙，家裡的事情都交給我老婆了。”
“……”
“是這樣的……”
沒等寧晏發問，李偉鑫麻溜的主動彙報道。
“昨天晚上，國外期貨市場出現了較爲龐大的交易波動，總的來說，行情非常不錯，相應的帶動了大批量的資金流入流出。”
“受到市場的較大交易量衝擊，截止至停止交易之前，公司完成了既往期貨的全部交割。”
“可以說是公司全部退出了期貨市場。”
“原先擬投資的交易額是五億七千萬，因爲外部資金池被迫取消的緣故，通過合理常規的交易，收回了一部分的投資……”
“綜合算下來，最後撤出市場的資金入賬爲人民幣：2億3千3百萬。”
“覈算下來，綜合純利潤約達五千三百萬。”
“……”
“期貨投資部門根據歷史交易計算，此次所獲得的綜合純利潤應該是咱們天遠金融成立以來，收益最高的盈利率。”
“所以，我馬上就來向寧總您彙報了。”
說着，李偉鑫滿臉喜色的絮絮叨叨下去。
“在解決了鄭總的事情之前，我們天遠金融早就完成了絕對的私有化，這次的期貨交易單交割的時機非常好，所有的收益全部歸公司所有，節省了財務很多的時間。”
“包括我在內，大家都沒想到，處理完危機之後，第一個好消息會來得這麼快。”
聽李偉鑫彙報的時候，寧晏已經坐到了辦公桌後面，臉上的表情很平靜。
但心裡卻十分茫然。
這種情況的發生，完全出乎了寧晏的預料。
幾個億的款項，說入賬就入賬？
怎麼操作的？
我怎麼好像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更具體的盈利率是多少？”
寧晏想了想，問道。
李偉鑫飛快的回答道：“127.9%。”
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儘管有很多消息認爲，金融業是暴利行業，但暴利的樣子各有不同。
至少以李偉鑫的既往經歷來看，發生在天遠金融上的事情，便屬於罕見系列。
“按照交易規則，款項會陸陸續續在明天的國內時間17點30分之前全部到賬，就算期貨市場再發生變化，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足夠重新歸攏資本再來一次期貨市場的短線運作。”
“不過下週有國慶假期。”
寧晏張了張嘴，然後又閉上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分析，這筆通過期貨市場的交易資金，已經是鐵板釘釘的會入賬到天遠金融的公司賬戶上。
而且入賬之後，只能在這周適用於所有除了期貨交易之外的操作。
也就是說，寧晏要想在合理、合法的範圍內，將多出來的這筆資金消費完成，需要用更多的力氣。
原本，期貨市場應該是現成的入場准許交易。
“欸嘿，這怎麼冒出來兩個多億的資金了。”
等李偉鑫走後，顏芷低聲說了句。
寧晏忽然說了一句：“天遠金融怎麼彷彿給我一種脫繮野馬的感覺。”
“明明爲了應對鄭傑帶來的危機，我一直希望看到的是它在所有涉獵行業內穩步發展，最好是明面上虧損，實際上不太產生太大的影響。”
“怎麼現在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正兒八經的多出來兩億三千多萬的公司款項。”
顏芷想了想，纔開口說道：“投資市場，在依託於互聯網帶來的便利性時，往往能享受到最快速的回饋。”
“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意外一下子就發生了。”
寧晏擺擺手，道：“喊財務進來。”
“讓她說說看看目前公司賬戶上的狀態。”
寧晏對天遠金融的流動資金，其實是完全沒什麼概念的，所以他更需要知道，這多出來的2.3億多，到底會對公司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最重要的是，寧晏想要知道的是，會不會因爲這2.3億的款項入賬，讓公司賬戶呈現出盈利的趨勢。
數分鐘後，財務負責人走進了CEO辦公室。
一箇中年女性，也算是高管層，硬要說的話，跟寧晏面對面的時候也不少。
算是混了個臉熟。
“寧總，您找我？”
在寧晏對面坐下後，很有職場氣息的財務負責人認真問道。
一絲不苟的樣子，怎麼看都覺得穩重踏實。
像個幹財務的料子。
寧晏也不例外，直接說道：“李總剛纔跟我說了說，最晚後天將有一筆超過2個億的資金入賬，全部都算上的話，目前公司的資產狀況是怎樣的？”
似乎早有預料寧晏會問這個問題，財務負責人的回答很迅速。
“算上這筆款項的話，公司目前的所有資產，接近十五億，公司賬戶上的流動資金也將在近日徹底的脫離高風險行列。”
緊着，財務負責人繼續說道。
“另一方面，公司目前的運營狀態良好，綜合營業收入環比上漲百分之二十左右。”
“單從所有的直接賬面資產來看，公司目前的綜合營業收入與既往大致持平。”
根本不需要寧晏再多問，財務負責人喳喳將所有的未知項變成了已知項。
聽完財務負責人的彙報後，寧晏不動聲色的點頭。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
財務負責人麻溜的離開了CEO辦公室。
“綜合營業收入與既往大致持平的話，影響不是很大。”
等財務負責人離開後，顏芷沉吟着開口。
“就怕接下來還有其它的意外發生。”
寧晏一臉懵逼的看向顏芷：“你可快別亂說了，我怕我扛不住壓力了。”
在寧晏收到相關消息的彙報後不久，天遠金融在國外期貨市場的收益狀態就通過不同的渠道流傳在了寧波的金融圈內。
“這運氣實在有點逆天吧，天遠金融難道是站在氣運點上了？”
“根據一些專業機構的統計，這次期貨市場的大震盪，天遠金融的綜合收益或高達200%。”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單位是億級。”
“而且，天遠金融在這之前剛好完成了全部私有化的進程，將很多公司一兩年才能搞定的事情，直接縮短到了短短一週時間裡。”
“如果不是我知道鄭總的爲人，我甚至懷疑是串通好，給我們演的一場戲。”
“……”
不只是金融圈內的人聽到了相關的消息。
跟原來的天遠金融有千絲萬縷聯繫的許多人也聽到了相關的消息。
“沒想到現世報來得這麼快……”
“這一波至少損失幾千萬……”
大多數都是在後悔自己錯過的這些原本理所應當的利潤。
甚至有些急性子，當是就聯繫了李偉鑫等人。
只是很遺憾，都被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過去的一整天時間裡，不只是寧晏自己，他還讓顏芷一起幫忙想辦法如何迅速的突擊投資掉將入賬的兩個多億。
而且還得是虧損的投資。
因爲天遠金融公司屬性的緣故，光是公司賬面上沒有任何資產，也不太保險。
最好是綜合算下來，所有的投資都只有鉅額投入，尚未產生任何的彙報收益。
一整天能想到的辦法都是轉來轉去，沒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決定性操作……
…………
…………
9月26日，週四，本週倒數第二個工作日。
寧晏和顏芷跟往常一樣走進公司。
這次在衆員工的臉上，沒有看到特別驚喜的神色。
寧晏放心不少。
因爲昨天的驚喜，已經是很明顯的個人驚嚇。
直到上午快十一點，都沒有高管敲門來彙報，更沒有別的事情發生。
寧晏悄悄的鬆了口氣。
然後……
“咚咚咚~”
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敲響了。
推開門的，仍然是一張佈滿喜色的臉，雖然不是李偉鑫，但也是高管中的一員。
“寧總。”
這位中年男性高管笑着跟寧晏打了個招呼。
“顏秘書好。”
“我是來道喜的。”
寧晏面色不變，心裡一苦，這踏馬是哪裡又出問題了？
什麼時候金融公司這麼好掙錢了？
想是這麼想，表面上寧晏不動聲色的做了個手勢：“有什麼喜事呀？林總。”
林副總笑道：“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金財貓的投資案例後續跟進是我在管理。”
“原定計劃是上市主板的金財貓，在前天和昨天分別進行了最後兩輪融資，正式提交了上市請求。”
“最後一輪融資的金額是十五億人民幣，佔股百分之十五。”
“也就是說，在所有資本、投行的公開評估報告中，金財貓的估值已經高達百億。”
“遵循了後入先出的原則，並根據一定的相關規則，在最後兩輪融資中，我們公司減持了一部分股份，目前總共持股27.5%，仍然是金財貓第一大股東。”
“當然，減持的股份換來的利益是根據金財貓百億估值來的。”
“綜合覈算下來，在這兩輪融資結束後，天遠金融一共獲得了六億九千萬的現金，還獲得了一部分股份置換。”
“……”
幾乎是林副總每說一句，寧晏的心就往下掉一公分。
最後直入海底。
寧晏實在沒想到，他當初授意給李偉鑫等人，讓他們做高金財貓的價值，最後會迎來這樣的恐怖回報。
“金財貓的產品在市場上的支持率怎麼樣？”
想了想，寧晏看向林副總，問道。
他主要是想弄清楚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金財貓的估值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無上限拔高。
資本從來都是冷血的。
絕對不會在沒有進行盡職調查之前，隨意的介入任何一樁投資案例中。
尤其是最後輪的融資。
綜合考慮到退出機制的問題，根本不會有什麼馬虎的地方。
尤其是寧晏這幾個月裡認識了不少的人，在被動過程中知道了許多的消息。
包括愈發甚囂塵上的王思相關消息。
更讓他清楚的看到資本的冷血屬性。
不管背後有什麼樣的身份，資本只會看重最直觀的利益問題。
林副總回答道：“寧總，這兩天您可能沒太關注市面上的動靜。”
“金財貓開發的比價app在這一週進行了鋪天蓋地的地推、線推，成果相當喜人，截止至金財貓最後一次通報相關信息爲止。
比價app的下載裝機量已經正式突破八千萬。”
“同步的數據顯示，經金財貓流出進入各大購物平臺的流量佔據了總購物流量的0.35%。”
“有分析指出，按照目前的發展趨勢，比價app將成爲一個用戶首次流量入口。”
林副總說到這裡的時候，寧晏就明白了。
以目前國內網購的發展形式等等情況，僅僅上線幾天的比價app能獲得如此恐怖的下載裝機量等等，未來可期。
尤其是真的有可能會成爲用戶首次流量入口。
這相當搶走了所有網購平臺的流量直接流入。
但偏偏所有的網購平臺都得感謝比價app帶來的流量。
林副總離開CEO辦公室很久很久，寧晏也還是沉浸在思考中。
這一次，不需要財務負責人的全面數據，寧晏也能知道，即將在今日下班之前全部入賬的將近九個多億人民幣現金，已經成爲了他目前最大的難題。
而且，光是從目前的數據上就可以看出來，天遠金融光是賬面資產，就呈現出了可怕的盈利率。
“怎麼辦？”
最後，寧晏看向了顏芷。
看向天遠金融辦公區的目光中，彷彿出現了一頭渾身上下充滿激情的野馬，肆意馳騁。
顏芷聳了聳肩：“這種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
最後，在這一天工作結束之後回家的路上，顏芷猶豫着開口。
“如果你捨得的話，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你說。”寧晏道。
心緒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還吐槽了一句：“原本以爲這兩天吳姨又會說要不要提前結束運營呢。”
“我還在想要不要答應。”
本來張嘴準備說出自己辦法的顏芷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這是要笑死我！”
“哈哈哈……”
寧晏面無表情的看向顏芷，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麼好笑的地方。
顏芷這才邊笑邊道：“將所有資金投入股票市場吧。”
“我記得剛接管天遠金融的時候，你授意給股票事業部買入了數只股票，都是表現非常不佳的，明天你可以授意他們加大力度，將大多數資金全部用於買入股票。”
“這樣的話，也會造成一定的虧損。”
“剩下一部分資金，想想辦法來個突擊消費什麼的。”
“大概能夠讓天遠金融整體呈現出虧損的大趨勢。”
“當然，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在相關的政策出臺後，天遠金融依舊會迎來前所未有的大發展。”
寧晏稍加思考，點頭道：“也算是個辦法，不過估計也難了。”
“就算是跌停，大概也就是虧損10%，距離目標還是很遙遠的樣子。”
不過就算是10%，那也會非常不錯。
算下來，寧晏打算投入的總資金會在6個億，包括以前買入的那部分。
至於賬面上的三四個億，寧晏想着要不直接還給銀行，算下來，賬面還是有虧空的。
畢竟得把貸款的款項計入。
9月27日，週五。
寧晏接管天遠金融運營的最後一天。
早在9點30分大衆開市交易之前，天遠金融就買入了四個多億的資金。
畢竟是機構集體競價時間，一點毛病都沒有。
在寧晏的記憶中，這一天的上午過得非常的迅速。
幾乎什麼事情都沒處理，也沒發生，一上午就過去了。
然後是下午兩點四十分。
負責股票投資事業部的副總滿臉喜色的彙報。
“寧總，我服了！”
“實在沒想到，電影作品中出現的場景會出現在我們天遠金融身上。”
“今日早間買入的股票，全線漲停！”
“根據事業部的彙報，目前所有資金都已經全部退出股市，一共是7個億。”
寧晏：“？？？”
總共不到六個億資金，就算是漲停，也才6億6，這多出來的四千萬是怎麼回事？
然而！
還沒等寧晏從這位副總的嘴裡得到答案，另一個消息接踵而至。
“寧總，我們投資的模塊暴漲！”
“寧總！”
“……”
一連串的消息像是約好了一樣，全部到來。
在這一連串消息的彙報中，寧晏清楚的看着天遠金融公司賬面上的財富從原先的一億左右，變成了十六億七千萬。
還不包括還掉工行的那一筆3億的債務。
也就是說，天遠金融真的成了一匹脫繮的野馬。
跟影視作品裡的一樣，所有投資都在短時間內獲得了無法想象的回報。
看着這些興奮激動的臉，寧晏不覺得高興，只覺得吵鬧。
等辦公室終於安靜下來後。
寧晏咬牙切齒道：“這?也太不科學了！”
這兩天每天從剛到公司後，直到下午工作時間過半，寧晏幾乎什麼都不用做。
只管聽取不同高管彙報的相關消息就行。
而且最令寧晏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全尼瑪是各方面的收益結算回報。
差點忙壞了公司的財務負責人。
聽寧晏如此這麼激憤，顏芷也是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安慰寧晏。
擺在眼前的事實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短短三天的時間裡，接踵而至的消息，給所有人的感覺就是天遠金融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哪怕是天遠金融放個屁，寧波金融圈的人也會閉着眼睛說，聞到了金錢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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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更的第二十二天，想你們。
PS：一章一萬字。
PS1：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開開心心，好好生活。
PS2：下一更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抽時間寫出來（這一更斷斷續續寫了六天）
PS3：的確在籌劃新書中，預計在不遠的將來會跟大家見面，極大概率是保持雙開的狀態。
PS4：這本書會按照原定計劃緩慢收尾，預計剔除一些404劇情，也還會有數十萬字數，可能不會很快結束。
PS5：……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