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管在什麼時代,戰爭所帶來的嚴重後果都是由百姓來承擔的,人類之間的戰爭尚且如此,更別提與魔界堵上生存權利的戰爭。
魔界戰爭時期,幾乎所有的強者都集中在鐵兵城,集中在詛咒大地之上,爲人類存亡而戰,這是一個足夠崇高的使命,吸引着無數英雄人物在這裡拋頭顱灑熱血,但總會有那麼幾匹害羣之馬……
因爲絕大多數的戰鬥力都集中在前線,大陸上的山賊野寇們也就抓住機會了,那些真正稱霸一方的山賊也是看不起趁火打劫的那些流賊,但這些流賊做起事來往往比有組織的山賊野寇更加兇殘和無所顧忌。
距今五年前,因爲勇者約瑟芬擊敗了魔王,魔王軍開始敗退,那些打家劫舍的流賊們也就趁着這最後的機會縱情瘋狂。
一個絲毫不起眼的小村落,就算是魔界戰爭時期,與這裡似乎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人們過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但在這個夜晚,一切都改變了……
燃燒的廢墟、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飛濺的鮮血,村莊在一瞬間陷入了毀滅,以一名刀疤男爲的流寇路過這裡,劫掠了這個無辜的村莊。
其實這個村莊能有什麼財寶?這只是爲了滿足他們變態嗜血的心罷了,那麼這一次的目標就簡單了,就是最單純的“殺”!
村民在這些全副武裝,刀口舔血的流寇面前幾乎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就算拿起一些防身的武器,又怎麼會是這種早已習慣於殺戮的劊子手們的對手。
然而人在做,天在看,活該他們倒黴,在村莊已經幾乎被焚燬的時候,兩個人正好路過這裡。
這是一位衣着翩翩的公子,騎在馬上就有一股說不出的威嚴,而在他身後的是一位籠罩着黑袍的中年男子,他的手指不自覺的律動着,看着眼前的人間煉獄,這兩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似乎早已司空見慣。
但站在村空的刀疤男卻膽怯了,潛意識裡告訴自己,這傢伙不是自己能招惹的,就算自己那些不知死活的手下過去挑釁,刀疤男心中卻只有退意,就好像是螻蟻面對人類一樣,不可接近的距離……
青年淡淡的問道:“還有活口嗎?”
在他身後的中年人點了點頭:“還有個女孩。”
沒有人看到他們兩人的行動,馬背上就已經空了下來,兩人的身影出現在村莊的一條小道上。
一對夫妻仰躺在這裡,兩人的身上都有一道致命的刀傷,血已經再也流不出,在他們身前,一個女孩跪坐在這裡,火光印在她的側臉上,她的臉上已經沒有淚痕,有的只是麻木。
就在數個小時前,還像往常一樣,父母在她臉上印下一個晚安之吻,自己安心的躺在牀上慢慢進入夢想,但現在,她跪在這裡,慢慢感受着父母身上最後一點溫度在漸漸冷去,這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來說,也許是最殘酷的命運……
“太弱了……”中年人先開口道:“她承受不住“魔女之種”的。”
青年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半跪下來,緩緩開口,他的聲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磁性,將恍惚之中的少女拉了回來:“你需要幫助嗎?”
少女緩緩擡起頭,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這青年,但卻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拜託你……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青年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如果是我殺了他們,你會就此甘心嗎?”
少女擡起頭,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青年拉住了少女的手:“讓我來告訴你,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就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拜託任何人!你需要的不是幫助,而是……力量!”
青年鬆開了少女的手,轉過身,就這麼和中年人離開了。
“力量……我能夠依靠的,能夠相信的,就只有力量嗎?”
心智幾乎被完全摧殘的少女,就此在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擡起手,少女呆呆的看着手背上散着微弱光芒的神秘符文……這是什麼?
但在他身邊的那些流寇們,卻出了不敢置信的恐怖呼聲:“是。。是“七人魔女”!”
十分鐘之後,在村子之外,少女目光呆滯的看向已經燒成一片廢墟的村莊,整個村莊沒有一個人存活,不管是曾經的村民……還是這些流寇!
少女的手一揮,一個人頭咕嚕嚕的滾了出去,那是流寇領刀疤男的腦袋,在他的瞳孔之中,還定格着死亡之前的那種極度恐懼。
爲什麼大家會死?沒有理由啊,村民們和藹可親、樂於助人,他們不該死不是嗎?
“他們會死,是因爲他們太弱了!”
在少女身後,那個青年又出現了,他的目光中沒有一絲憐憫與觸動,這種場景,他已經見到太多了。
“現在你有力量了,”青年開口道:“你自由了,你的力量足以在這個亂世之中生存下去。”
“自由?”少女喃喃低語:“我自由了?”
少女的雙眼充滿了迷茫,誰到底,終歸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罷了,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也就失去了前進的方向,自己應該做什麼?自己應該往哪去?完全沒有頭緒。
青年跳下馬,站到了少女身前:“我是站在一個平等的角度詢問你,你,願意成爲我的同伴嗎?”
少女擡起頭,詫異的看向青年。
“我的名字是約瑟芬·多拉貢,成爲我的同伴吧,讓你的力量爲我所用!”
在少女開口之前,青年卻阻止了她:“現在不要回答,因爲現在的你只能答應,先跟着我吧,如果有一天你想離開我,儘管離開!”
在他身後的中年人急忙想要上前阻止:“約瑟芬大人,她可是……”
但青年卻攔住了他:“所謂同伴,是從心中信任,而不是爲形式所逼!”
少女點了點頭,看向了青年。
“你叫什麼名字?”
“瑪麗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