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憶萍風風火火地離去。
只留下楊帆與朱華南兩個大男人相對而坐。
“你不要怪二姑沒有給你們楊家三代人提供太多物質上的幫助。”
朱華南輕聲嘆道:“事實上,這三十餘年以來,二姑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着你們,她之所以能在西楚城一呆就是三十幾年,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爲這裡有你們在。”
“守護好楊家的最後一點兒血脈,一直都是她之所以能夠活到現在的最大的支柱與希望。”
“別看二姑表面上說得輕鬆,似乎什麼都不在乎。其實她心裡一直都很渴望能夠與你們相認。”
“而且,這些年,她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你爺爺重病時那些從鎮守府請來的名醫,你們楊家菜館生意不好快要支撐這下去時,突然接連幾天都要上門胡吃海喝的陌生客人,你父親當年卡在九級武徒遲遲不能突破時偶爾撿到的靈果靈藥……”
“還有,你在華南武校一呆就是三年,每學期都能領到的那些額外的修煉資源,以及你妹妹楊果爲什麼會受到範成仁的特別青睞並且收她爲徒,這些都是二姑默默地在暗中引導、幫襯所致。”
“說起範成仁,那可是一位真正的高人,你可千萬莫要小瞧了他,當年他初來西楚城的時候,我與二姑就察覺到了他的非同尋常,幾番試探之下,也算是不打不成交,他的真正實力,絕對不在我與二姑之下。”
“所以,在知道楊果那丫頭竟然有不錯的精神力天賦之後,二姑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範成仁……”
楊帆默然。
沒想到楊果那丫頭拜師的背後竟然還有朱二姑的功勞所在。
“二姑強勢慣了,這些事情,她自己可能永遠都不會告訴你。”
朱華南道:“不過我卻希望你能知道,不要以爲二姑是看到你小子現在的實力與未來的潛力不錯,所以才刻意與你攀親粘故,覺得二姑是個勢利之人。”
朱華南深看了楊帆一眼。
楊帆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月前那個不名一文的華南之恥了,此去西北鎮守府,他光是王級的徒弟就收了三個,與田不器、華和尚還有隨他們一起來的牧天晴這些王級巔峰也關係親近莫逆。
正所謂年少輕狂,風光正盛,很多人都圍在他的身邊刻意討好巴結,朱華南不想楊帆會將朱二姑也誤會成爲那樣的阿諛之人。
他們朱家的子嗣,從來都不會爲了權勢利益而去刻意巴結誰,以前是,現在也是。
“我明白。”楊帆鄭色點頭:“老校長放心,誰是真心對我們好,誰是虛情假意,我分得清。”
“哦,對了。”楊帆一拍自己的腦袋,道:“我這次過來,除了是想要要恭喜老祖順利晉級突破之外,還想要跟老校長把之前的那筆訂單給交付了。”
楊帆意念一動,直接從儲物空間內拿出一個約有二十公分長寬的石匣來,輕遞到朱華南的身前,道:“三品到七品的煉魂丹,一共七十粒!”
這是當初在知曉了楊帆煉魂師身份之後,朱華南特意向楊帆預定的一批煉魂丹。
現在高考已過,楊帆遠行在即,所以就想要在臨走之前,將欠下的訂單全都交付了。
反正他現在的煉魂丹儲備十分豐富,哪怕是再多十倍,他也拿得出來。
“哦?這麼快!”朱華南神情一陣振奮,雙手將石匣接過,輕輕打開,看到裡面躺滿了密密麻麻的煉魂丹,瞬時喜笑顏開:“哈哈哈,不錯不錯,回頭老夫就讓人把錢打到你的戶頭!”
朱華南很爽快,同時也很激動,這麼多煉魂丹,可是他在市面上想買都買不到的無價之寶,這次楊帆能夠一次性地給他這麼多,可算是給了他一份天大的人情。
“錢就算了。”楊帆輕搖了搖頭,道:“就當是我孝敬給兩位老祖的好了。以後若是再有需要,可儘管向我開口,別的東西我或許沒有什麼辦法,但是煉魂丹在我這裡,真的不算什麼。”
楊帆並不是在吹牛,別說是這些普通的煉魂丹,現在他的手中連傳說中的帝級煉魂金丹都有一大把,真的不在乎這些。
“這是什麼話?!”朱華南面色一沉,刷的一下就將手中的石匣拍放到桌面上:“真把我朱某人當成是碰瓷吃白食的啦?”
得,還被誤會了。
楊帆苦笑一聲,連忙解釋道:“華南老祖誤會了,晚輩只是想要略表一下自己的孝心而已,絕對沒有瞧不起老祖的意思。”
聽到楊帆一聲華南老祖的稱呼,朱華南的面色稍霽,又擡手把石匣拿起收好,道:“這次就算了,須知親兄弟還得明算帳,老夫這做長輩的,豈會佔你們這些小輩的便宜?”
“再者,能夠以這麼便宜的價格買到這麼多煉魂丹,老夫就已經沾光太多,若是再不付錢的話,以後哪還有臉再見人?該給的錢一分也不能少,不許不收!”
楊帆乖乖點頭,發現這些老頭老太太的脾氣似乎都不是一般的爆啊,一個個的全都死要面子。
刷!
朱二姑去而復還,手中託着一方可以隔絕靈力探測的特殊錦盒,笑眯眯地出現在楊帆的身邊,慈愛地擡手向楊帆招呼道:“來,乖孫,看看老祖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說着,朱二姑伸手將手中的錦盒緩緩打開,一道銀色的光芒自錦盒之中一閃而逝。
竟然是一把飛刀!
楊帆的精神一動,盒子裡飛刀的全貌便顯現在他的神識之中。
刀長三寸,寬半寸,通體銀白,雙邊開刃,刀把留孔,孔內繫有一條類似絲帶的某種軟藤,可隨風擺動。
楊帆的精神力與飛刀的刀身稍一碰觸,刀面處竟然有特殊的符印若隱若現,神異非凡。
“這是……”
楊帆的神色微震,這竟然是一把符文武器,而且級別似乎還不低。
“這是第三次靈力潮汐暴發時,老祖我在乾涸的洞庭湖底發現的一柄天生銀武。”
“符文天賜,材質非凡,說是堅不可摧、銳不可當一點兒也不誇張,可以說是老祖我這百多年的收藏之中最珍貴的一把武器。”
朱憶萍嘆聲道:“只可惜啊,太短了點兒,不管是老祖我,還是你華南老祖,都不太習慣用這種短兵器,尤其還是飛刀之類的暗器。”
“所以就一直被我給收藏擱置了起來。這不是前兩天聽華南這小子說你似乎極擅長使用飛刀殺敵,故而老身就又把它給惦記起來了!”
“來來來,快試試看看,合不合用。”
朱憶萍熱情地招呼着,伸手將錦盒中的飛刀取出,拎着後面的軟藤,緩遞到楊帆的身前。
“多謝老祖。”
楊帆對這柄飛刀很感興趣,也不與朱憶萍客氣,直接將飛刀接過手中,精神力瞬時侵入飛刀內部,想要將之煉化供自己驅使。
只是,當他的精神力與飛刀的刀面正式接觸碰撞之時,刀面的符文再次自動閃現,並在瞬間就迸射出了壓人雙目的刺眼銀芒。
朱華南與朱憶萍同時一驚,沒想到這柄飛刀在到了楊帆的手中之後竟然還會有這樣神異變化。
之前他們自己在試用這柄銀武的時候,可是從來都沒有見它散發出過這麼炙烈的光芒。
楊帆到底對它做了什麼,如果只是精神力控制的話,他們以前似乎也有過嘗試,不過並沒有出現類似的狀況啊。
二人對視一眼,而後默默地注視着楊帆還有他手中的飛刀,此刻,飛刀上的光芒更盛,內嵌的符文竟然從刀身飛躍而出,順着楊帆的精神力直接侵入到了楊帆的精神識海之中。
朱憶萍神色一變:“這是怎麼回事兒,楊帆這小子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原本只是想要送給乖孫一柄趁手的武器而已,朱憶萍可從未想過她收藏了一百餘年的寶貝銀武,竟然會有如此驚人的變化。
“這應該是精神共震吧。”朱華南有些不太確定道:“我以前好像聽範希仁那老東西提過一次,說是修爲高深的精神念師在煉化一些特殊的符文秘武時,似乎就有機會可以誘發精神共震。”
“秘武有靈,擇主而侍!這種精神共震,其實也就是秘武在擇主時對主人的一種考驗,這是好事。如果楊帆能夠順利通過,這把飛刀就會徹底認他爲主,成爲他手中最好的防身利器!”
朱華南這才意識到,他們以前之所以沒能察覺到這把飛刀的神異之處,應該就是因爲他們都是氣血武者,精神力量還不足以引動飛刀內部的認主程序。
而現在,楊帆這位九級精神念師的出現,正好激發引起了飛刀內部符文的精神共震。
“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要知道,這個什麼精神共震,有沒有危險?”
朱憶萍緊張地微皺起了眉頭,切聲向朱華南詢問。
朱華南聳了聳肩:“這我哪知道,範希仁那老傢伙當初也沒跟我說啊。不過,他曾說過,能夠觸發精神共震的秘武,對於任何一位精神念師來說,都是一場不可多得的機緣。”
“現在這種情況對楊帆這小子來說,應該不是一件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