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白光從天而降,彷彿根本就沒有過程,直接落在了周文身上,沒有任何躲避的空間,別說周文現在的速度,哪怕他的速度再快十倍百倍,也難以躲開這道憑空出現的白光。
周文心中到也不慌亂,如今他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總是提心吊膽的弱者,心中已然有了一套自己的知識框架,能夠根本自己的知識框架分析判斷各種未知的力量。
像這種直接作用在身上,根本無法躲避的力量,不可能是直接致死的力量,甚至很可能不是傷害技能。
果然,那白光落在周文身上,並沒有傷害他的身體,但是卻讓周文剎那間如被山嶽鎮壓,雙腿顫抖不止,膝蓋不由自主的彎曲,。
一瞬間,周文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力量,他猜對了一半,這的確不是直接致死的力量,但是這種力量依然會傷害他的身體。這樣的力量他太熟悉了,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
那是類似於王之嘆息的力量,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類似於借王之嘆息寄居在他身體內的那個詭異女人的力量。
因爲女人本身並沒有實體,自然也就無法控制實體化的力量,這道白光和王之嘆息的女人一樣,都是純粹的意識力。
這個世界上,意識是最爲玄奧的一種東西,縱然是到了周文這種等級,也不可能把意識力化爲實體,哪怕是想要用意識力控制一張紙飛起來也做不到。
再強大的意志,也只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無法影響其它人。
其它那些看起來似乎是用意識力控制力量的技能,也不過是意識力在控制身體內的某種力量在作用罷了,並不是純粹的意識力在作用。
就如同劍意一般,劍意劍意,是摻雜了劍力和意識力的混合體,並不是純粹的意識力,這樣的劍意,也只能影響對方的意識,而不能對物質產生實際傷害。
但是周文見過兩個半真正能夠把意識力直接化爲實質,並且能夠作用於外物的人。
一個就是王之嘆息的女人,還有一個就是這道白光,之所以還有半個,那是因爲周文自己也不確定,那個人使用的到底是不是純粹的意識力。
那半個就是帝大人,她能夠將願望成真,周文認爲願望本身應該就是一個意識力,但他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所以只能算半個。
這道白光的意識力,不比周文所見過的王之嘆息弱,甚至還要更強,跨越空間而來,竟然能夠壓的他雙腿彎曲,馬上就要跪倒在地,擁有這道意識力的存在,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強大。
“末世級的強者,都如此恐怖嗎?”周文心中駭然,他已經用盡全力,膝蓋卻依然快速墜向地面。
事實上並非所有的末世級都擁有這般的意識力,或者可以說能夠把意識力達到這種程度的生物,在末世級當中也是極少極少的。
意志堅硬和意識力化爲有形的力量,完全是兩個不同的量級,任憑周文的意志力如何堅定,也無法阻擋雙腿的彎曲。
看着周文雙腿彎曲,尋跡心中暗道:“想當我尋跡的老師,還想受我之拜,就怕你沒有那個命受的起。”
尋跡當然很清楚,像未名之神那種幾乎如同神靈般的武器,自尊心是何等的高傲,又怎麼能夠容忍他的契約者向其它任何生物低頭跪拜。
三拜之後,在尋跡的眼裡,周文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選擇讓我拜師,死了也怪不得我。不過能死在未名之神的力量之下,你也算是死的不虧,不是末世級的存在,未名之神根本就不屑於有任何反應。”尋跡這樣想着,可是心裡面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她原本並沒有殺心,只是被逼到了這種地步,在氣憤之下才拜了下去,看着就要跪下的周文,心底暗道:“下輩子別再那麼想當別人的老師了,更不要再想着當我尋跡的老師。”
靠近着周文的李玄、風秋雁、明秀和秦臻等人,都是人類當中頂級的戰力,可是僅僅只是那白光的餘波,就讓他們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無論如何掙扎,都難以動彈分毫。
不只是他們,事實上整個歸德府內,所有人都無法動彈,力量和意志力差一些的人類,都被直接壓的趴在地上。
風秋雁和明秀等人也拼命與那力量對抗,可是膝蓋卻已經墜在地上,雙手按着地面依然難以與之抗衡,身體就快要趴在地上了。
李玄死死站着不動,雙腿就是不彎,只聽他身上骨骼咔咔斷裂,斷骨都從皮肉中刺了出來。
秦臻以劍支地,強撐着不讓自己跪下,可是那劍卻被快速壓進了地面之中,她的身體也快速靠近地面,不得不趴了下去。
那未名之神何等存在,他的契約者跪在地上,其他人又豈能站着,別說站着,就是跪着也不行。
尋跡跪着,那麼所有人都只能五體投地。
而這只是那意識力的餘波而已,正面與意識力對抗的周文,到現在膝蓋還沒有接觸地面,其力量和意志已經遠超衆人的強大,但還是不足以與那力量對抗。
尋跡卻閉上了眼睛,她已經預料到了結局,並不想看周文被意識力徹底摧毀的慘狀。
尋跡閉上眼睛等待着那骨斷血濺的聲音,可是等了好一會兒,也只聽到旁邊那些人身體撞在地面發出的聲音,卻一直沒有聽到周文所站的地方發出膝蓋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更沒有聽到她想象中的骨頭斷裂破碎聲。
“難道是因爲正面承受了未名之神的憤怒,還沒有脆到地上,身體就完全被毀滅成灰了嗎?”尋跡不由得睜開眼睛望向周文所在的位置。
下一秒,尋跡看清楚之後,眼睛不由得睜大,像是見了鬼一般,滿臉都是驚愕不能置信之色。
周文根本沒有如她想象中那般被毀滅成灰,也沒有似先前想的那樣跪趴在地,周文竟然好好的站在那裡,之前還有些彎曲的膝蓋,現在挺的筆直。
不僅僅是膝蓋,連他的脊樑也一樣挺的筆直,甚至連頭都是高昂着,沒有絲毫低落的跡象。
周文筆直的站在那裡,高昂着頭凝視虛空,宛若沐浴着神聖之光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