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確實一度失控。
因爲連老懞看見陶正和郭兒，都有伸長脖子追星的感覺。
之前面試完了沒走的那些美女，又熱情再起的回來湊熱鬧。
用曾楠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就是：“上千人聚集的活動，你居然敢不備案？！你知道這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而且還引來這麼多人……”
對的，上千美女是什麼概念。
皇帝后宮佳麗三千的盛況，算是在這裡看見了。
陶正都形容國內最頂級的那兩三所影視院校面試藝招的時候，場面也不過如此。
但那是在校內封閉的活動，這特麼是在江州市中心的步行街上。
正月二十來號，遊人如織，全都織到這周圍來了。
人山人海的看熱鬧！
有傳說拍電影的，有傳選模特的，也有拿着報紙說是招遊戲客服的。
可把增援過來的片警、巡警累得不行。
電影劇組這些人應該都是萬花叢中過來的，也站在商業大樓大門邊，看得目不暇接。
因爲和他們面試演員角色不同，這裡幾乎沒限制，長得好看就行。
那真是各種人間美麗般的萬花筒。
性格脾氣也各色各樣。
連徐寧都伸長脖子摸下巴：“可以，左邊，左邊遠處那個頭髮很茂密的絕對可以。”
男人都懂的那種語氣眼神，讓陶正也探頭：“對的對的，能給擠出來安排個角色嗎？”
五六個男人都裝着不經意的用眼角斜着看那邊，一致評定可以上鏡頭。
那個小盜賊兼編劇還馬上安排：“她這種有點狂野的風格，適合正哥你那個地產商角色的女伴，有種蘊藏在暴風雨下的野性。”
衆人連連煞有其事的點頭，咖位最低的黃柏馬上自告奮勇的去搭訕，謝小盟還主動跟着去敲邊鼓。
所以說這個時代，已經因爲趙德柱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蝴蝶都能引起颶風，何況他還是真有點影響力了。
不過這一幕，趙老闆就沒能參與到，他在給秘書開會嘛。
可能還就是因爲謝小盟那油頭粉面的假裝文藝青年氣質，過去就被人鄙視了。
還沒出名的黃柏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剛字正腔圓的說出邀請去試鏡。
那姑娘就超級不屑的撣手：“一邊兒去，你們這種騙子我見得多了，謝謝，我不上當。”
周圍稍微凝固下，美女們成片的爆發出嬌笑。
的確從外貌上來說，黃柏根本不具備說服力，但他還是努力：“騙也是因爲你有實力，請給我一個機會展示我們的電影劇組……”
那姑娘居然呵呵：“怕不是展示劇組吧，我懂……”
一貫以會說話著稱的黃柏都被打退。
接着陶正跟郭兒去邀請，人家都懶得理：“不要以爲你剃個光頭就裝演員藝術家，我是來應聘正經工作的。”
青年戲劇藝術家和科班出身電影人瞬間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居然被輕視了。
也是，他倆都是曝光力度不算多高的實力派，哪怕陶正也還在轉型期。
人家不認識也是可能的。
在徐寧他們前俯後仰的狂笑中，他倆也誇張的攥着拳頭壓抑屈辱的回到樓上。
搬了辦公室的單人沙發椅到前臺邊，說是一定要看着這個姑娘到底面試得怎麼樣，姓甚名誰，還沒遇見過這種。
衆人又嘲笑他倆是想趁機博覽羣美吧，都懂都懂。
收集素材嘛。
一起一起。
他們本來是回來吃午飯，順便再聊聊細節，把今天上午試拍的幾組鏡頭再討論下。
附近有這樣個工作空間還蠻方便。
其他工作人員不是回附近酒店招待所休息就是逛逛街散散步。
於是這幫主創人員就都厚着臉皮在前臺邊吃外賣，面前秀色可餐。
甚至能激發他們的創作靈感，千姿百態的美麗容顏是最好的興奮劑，本來這電影裡面就沒什麼女角色。
僅有的兩個客串龍套還都是這邊的人，專業演員全都是男性。
然後果然看見那個女生排到兩點過才輪到填表。
特麼這幫傢伙連劇組拍攝都延後了，興致勃勃的看那個女生的一舉一動。
更惹得人家鄙視。
也怪不得人，這羣男的個個看起來都有點油膩，或坐或站在前臺旁邊嘿嘿笑的樣子。
跟《食神》裡那羣混混在大排檔顯擺撒尿牛丸的樣子差不多。
然後他們就華麗麗的看着那女生被PASS掉了……
排了兩三小時上來，面試幾分鐘就被馮曉婷給刷掉……
甚至連報名表都沒看，只看了下臉直接淘汰掉。
以馮曉婷的眼光就是不漂亮，根本不在老趙的審美範疇。
看着那姑娘充滿無比沮喪的拿着報名表出來。
可能夠得到劇組這邊一窩蜂認可的妹子，居然沒被選上。
連徐寧都跳起來：“不可能吧……我去找趙總！”
陶正還趕緊安慰沮喪的姑娘：“沒問題，沒問題，你稍等一下，絕對能行。”
女生都有點暴躁了：“滾！就是看見你們，煩死了！”
江州女孩兒大多有這個脾氣，連李媛媛那麼嬌憨可愛的妹子，炸毛都能撓人。
陶正、黃柏他們幾個反而更哈哈哈笑，就像高俅在街頭攔林家娘子那麼囂張可惡。
七嘴八舌的圍着安慰，把周圍其他美女羨慕得不行。
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老天爺給飯吃。
她們都是這麼被人羨慕過來的，很明白。
只有那個姑娘氣得差點爆發。
好在李媛媛趕緊調和下，介紹這是電影劇組，又問陶正他們到底有什麼看法。
趙德柱去東南亞那幾天，都是她在跟劇組聯絡工作。
陶正代表了：“這個女生的輪廓非常有雕塑性，她上鏡會非常有氣質，特別是她現在這種鮮活靈動的五官表現力，適合吃鏡頭飯，天生的……”
沒想到那女生還是一臉瞧您編得像真的似的表情：“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別拿那些不正經的行當來騙我上當。”
但是對一身OL工作服的李媛媛還是尊敬：“我真的就想應聘這個客服工作，我的普通話還不錯，我……”
好像她也找不到自己有什麼優點。
確實在辦公室正跟龍芷羽打電話，交流怎麼擺平這個辦公室工作流程的趙德柱被徐寧拉着出來。
看見杜明莎的感覺就是這樣，好像個子身材還行，略豐滿的那種高挑，骨架有點大，主要是整個人有點黑，烏黑的披肩長髮都襯不出來的深色皮膚。
這就首先從普通審美里面被打落到底層了。
更特別是她寬下巴，大鼻子大嘴，寬額頭……真的不算好看。
但專業導演都說好，他也不猶豫：“行，媛媛給她辦一下入職手續……”
說着就準備轉身回去繼續電話。
杜明莎驚喜，一把抓住身邊的李媛媛說感謝。
都沒謝那幾個出力的男人。
徐寧囉嗦：“能不能把她借給我們拍電影上個角色。”
沒想到趙德柱停步回看，認真的再掃視下這個應該有一米七出頭的姑娘，堅決的搖頭：“不行。”
開什麼玩笑，他現在真的意識到，自己影響了很多東西，好的影響可以，如果因此破壞了那部經典電影的誕生。
那才叫害人又害己。
老子可是投了兩百萬在電影裡面。
因爲和楊倩跟龍芷羽客串的角色不同。
龍芷羽那個男主的老婆或者女朋友根本不重要，露臉的鏡頭都寥寥無幾。
楊倩算是唯一的女性主要角色，她好歹是表演專業，可那個帶點小太妹氣質的盜賊嫂子角色，妖嬈就行了，並不影響整個電影的格局。
剛纔他停步細看這麼一眼。
就確認臥槽，這幾個觀女無數的人渣，眼睛是真的毒！
乍一看不好看，細細品一下， 居然有點紅姑那個味兒……
很多內地的小年輕已經不記得這個曾經紅遍HK的女影星，當年是唯一可以在氣質上跟發哥交相輝映的女人。
就是這樣哪哪看着都不太漂亮，卻勝在氣質。
他們幾個都公認挺不錯的女孩兒，在這部電影裡面露臉……
那不是搶風頭麼？
趙德柱還是很明白，《瘋狂的石頭》這部電影，最後紅透的就是鐵三角。
導演加黃柏還有陶光頭，準確的說，陶正都沒紅，而是在這部電影裡面三人找到了默契，纔有後來的一些合作。
趙德柱在溙國就已經起心思了。
現在根本不容許這部電影有閃失，莫名其妙的再多個女角色，萬一最後演出來沒那個味兒了怎麼辦？
這姑娘看起來就像一把花椒。
很容易把味道帶偏的那種。
要是丟進原本鮮美的火鍋裡面，把所有觀衆都搞麻了咋辦？
趙德柱搖着頭就走了。
那個姑娘居然鬆口氣，開心的跟着李媛媛去辦手續了。
臨走還傲嬌的對這邊幾人哼哼兩聲。
她看來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能入職的原因，是那個虎頭虎腦的導演去幫自己爭取到的。
智商水平看來也跟沈佳凝差不多了。
第三次被鄙視的陶正等人，攥緊了拳頭，要去找趙德柱要個說法。
徐寧更是抓着趙德柱的手直接跟到辦公室裡。
然後電腦遊戲公司的人，電影劇組的人，終於第一次聽見導演跟投資人之間爆發了爭論。
雙方都寸土不讓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