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打？”
嚴志成聽到王動的話，不由有些佩服。他一個大宗師，既然敢主動挑釁人間絕頂的鄭覆海，不愧是絕世天才，碰到任何敵人，都不會有任何膽怯，戰意十足。
像鄭覆海這樣由天下武宗親自教出來，學的是天機冊推演出來的絕世功法，也許做不到同階無敵。但是高一個層次的情況下，絕無可能敗北。
鄭明浩更是覺得王動的話極爲刺耳，對於先祖，他自然是狂熱崇拜，覺得此人實在是狂妄自大。跟大宗師境的先祖打了個平手，就以爲能勝得過人間絕頂的先祖了？
渾身浴血的鄭覆海臉上卻沒有變化，也不動手，而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還知道要問名字，看來這貨確實還保留着不少神智。
陳耀東說，“王動。”
“你的武技是跟誰學的？”
“這就不能告訴你了。”
鄭覆海眼中厲芒一閃，說道，“看來，你是不會輕易說實話的。”
“廢話這麼多，到頭來還不是要打？”陳耀東呵呵一笑，已經抽出了帝楚劍，他倒想看看，像鄭覆海這樣的人間絕頂，能強到什麼程度。
“出手吧。”
鄭覆海冷冷地說道，面對低一個層次的對手，並不想便宜。
陳耀東也不跟他客氣，出手，便是最強的一劍，電光火石之間，劍尖已經到了鄭覆海的眉心處。
“好快！”
嚴志成被那一抹眼光耀花了眼，快得連劍影都捕捉不到，心頭震驚到了極點。這個王動，實力竟然如此之強！
之前那一戰，竟然還不是他的真正實力。
鄭覆海若是連一劍都擋不住，那就不是鄭覆海了，只見他身形一閃，已經避開了劍尖，卻見對方的劍如附骨之疽，追擊而來，劍尖始終不離眉心。
輾轉騰挪間，只見兩人的身形糾纏在一起，嚴志成都無法看清他們的動作。更不用說實力更差的鄭明浩了。
兩名旁觀者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宗師境界的王動，竟然逼得人間絕頂的鄭覆海在不斷閃避。
這可是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見神境強者，站在世界巔峰的存在。
要不是親眼目睹兩人這一戰，只聽別人轉述，嚴志成恐怕會以爲，四百年來，武道有了極大的發展，已經遠超天下武宗那個時代。
可是，他親眼所見，鄭覆海的實力堪稱恐怖，他見過的人間絕頂的武者中，沒有一個能及得上的。
當！
這時，雙方的武器終於有了第一次撞擊，鄭覆海盪開了王動的劍，開始反擊，一杆大槍化爲一條游龍，攪動着四周的空間，帶着無匹的氣勢，向王動刺去。
旁觀的兩人，都被這強大的氣勢逼得後退幾步。
戰鬥中的兩人，顯然已經打出了真火，將實力毫無保留地展現出來，一白一紅兩道可怕的力量，在不斷衝擊碰撞。
白的是王動的靈犀劍，紅的是鄭覆海的歸元槍。
這兩門絕世神功產生的碰撞，簡直是驚天動地。
嚴志成和鄭明浩兩人看得目眩神馳，人間絕頂的實力，竟然能強大到這種程度。
傳聞中，當世最強的兩位絕頂，南有蘇鐵衣，北有齊玄宗。兩人的實力，恐怕也及不上鄭覆海吧。
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大宗師，竟能如此之強！
雖然明顯處於下風，可是這個王動，能在鄭覆海全力攻擊下，支撐這麼久，已經是不可思議。
前段時間，南楚出了個張三，以大宗師之身，擊殺了高家的人間絕頂，已經是舉世震驚。這個王動的實力，恐怕比張三還要強大。
嚴志成震憾之餘，對於四周，還留有幾分警覺。突然，他察覺到有些不對，鄭覆海兩人戰鬥時，帶起的一些沙石和氣流，到了邊上一個區域後，會奇異地消失。
“那裡隱藏着有人！”
嚴志成心頭一震間，場上的局勢大變。就聽得轟的一聲響，一紅一白兩道人影乍分。
鄭覆海落在一塊巨石上，只見胸口處有一個可怕的傷口，劃開了他的鎧甲，幾乎將他整個人都破開。
另一邊，王動胸口的衣服同樣有一個圓洞，裡面的皮膚卻沒有破。
“贏了？”
嚴志成看到這一幕，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輸了？”
鄭明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他心目中無敵的先祖，竟然輸給了低一個層次的對手！
鄭覆海沒有看胸前的傷口，死死盯着陳耀東，用沙啞的聲音問，“那是什麼招數？”
陳耀東想了想，說，“絕招。”
鄭覆海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劍上，“我認得這把劍，你跟那個姓程的女人，是什麼關係？”
“勉強算得上是親戚吧。”
陳耀東沒有撒謊，程茜茜可以稱得上是他未婚妻，那個姓程的女人，多半就是南楚開國皇帝背後的女人，也就是程茜茜的先祖。雖然關係有點遠，但確實是親戚沒錯。
“我聽師父說過，明宗有一門功法，叫九死金身功，在上古時代，是一門肉身成聖的功法。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練成了。”
明宗這個門派，陳耀東還有點印象，就是擎天一劍提起過的，將魔尊鎮壓的那個門派。沒想到，九死金身功竟然是這個門派的功法。
陳耀東澄清道，“我確實練過九死金身功，但我跟明宗沒有任何關係。”
鄭覆海突然笑了，“你既然練了九死金身功，怎麼可能跟明宗脫得了關係？遲早有一天，他們會找上你，好自爲之吧……”說着，他整個人漸漸消失。
這話是幾個意思？
陳耀東覺得他的話威脅不像威脅，警告不像警告的。
“原來，王動就是張三，張三就是王動。”
鄭覆海消失後，嚴志成已經恢復過來，有些感慨地說道。
張三修練九死金身功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鄭覆海點破他修練九死金身功的事情，嚴志成立馬就猜到，王動就是張三。
其實他應該早就想到的，畢竟，這個世界上，能以大宗師的修爲，擊殺人間絕頂的武者，歷史上都沒有幾個，怎麼可能一下子就冒出兩個。
陳耀東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你說出來，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嚴志成說道，“你想活着離開這裡，就不能殺我。”
“有膽色。”陳耀東讚道。
旁邊的鄭明浩頭腦還有些混亂，一個大宗師，竟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一名人間絕頂說話。換作在平時，他肯定會覺得此人瘋了。可是現在這場景，卻合情合理。
能擊敗人間絕頂的鄭覆海的王動，就有這個資格說這種話，嚴志成境界更高，也只有做小伏低的份。
這時，場景再次變幻，成了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
一身金甲的鄭覆海高坐在大殿上，身上有一股難以形容的氣息，讓人看不清他的臉，光是坐在那裡，就彷彿一杆無堅不摧的長槍，多看一眼，連靈魂都有一種刺痛感。
正是聖階修爲的鄭覆海。
大殿兩旁，坐着十幾人，一個個氣息都極爲強大，相當於大宗師和人間絕頂。
“大膽。”
其中一名武將打扮的人站起來，厲喝道。
端坐在上方的鄭覆海淡淡地說道，“退下。”
“是。”
頓時，殿中十幾人都離開了。
“又見面了。”鄭覆海的聲音在整座大殿中迴盪着，“你果然一點都沒變。”
陳耀東說道，“你的變化倒是挺大的，都住上宮殿了。”
“這裡是夏朝的一位郡王的宮殿，我剛剛攻佔下來。”
鄭覆海說道，“夏朝的郡王，相當於天門境的武者。對了，天門境是師父取的名字，武道意志跟真元還有肉身融合爲一體，就能推開天門，踏入超凡入聖的境界。”
他竟然解釋起了天門境這個名稱的含義。
陳耀東當然知道，平時俗稱的聖階，真正的名稱是天門境。這是常識。
天門境總共分爲三重天，此時的鄭覆海，多半是第一重天。
鄭覆海說道，“夏朝在每一個行省，都分封了四五名郡王，分別建有這樣的宮殿。這是夏朝統治的根基。夏朝的紫氣混元鼎，就是通過這些分佈在全國的宮殿，汲取整個世界的氣運。只有將這些郡王都殺掉，毀去所有宮殿，才能斷掉夏朝的根基，否則的話，就算殺掉一個神皇，又會出現一個新的神皇。”
陳耀東聽到他的話，稍微算了一下，也就是說，當年統一天下的夏朝，光是聖階的強者，就有上百個。這夏朝的實力，未免強得過份了吧。
現在的人間，跟當年比起來，那差得可不是一點半點。聖階都基本不露面了。
當然，這其實跟現代武器的發展有關係，據說，三十年前的那場世界大戰中，死在現代強大火炮和導彈之下的聖階，不在少數。就連聖階之上的強者，都隕落了一位。從那之後，聖階就極少現世，聖階之上，更是隱世不出。
從此之後，人間絕頂就真的成了人間絕頂了。
鄭覆海總算說起了正事，“你從哪裡來的？”
死了之後，還有這樣的智商，真的不錯了。
陳耀東不知道這個意識戰場的機制是什麼，不過，顯然鄭覆海覺醒力量的同時，也繼承了生前的智商，不是簡單的NPC。
他說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什麼。你想要知道真相，也不難。”
鄭覆海語氣依舊很平淡，“你說說看。”
陳耀東說道，“讓我擊敗你。很快，你自己就會知道真相了。”
鄭覆海沉默了。
旁邊的嚴志成和鄭明浩已經呆住了，他們都知道，王動這次必死無疑。他的實力再逆天，也只有大宗師的修爲，想勝過聖階的鄭覆海，絕無可能。
古往今來，也只有一個秋雨劍神，能夠以真元境斬聖階。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匪夷所思的提議。
更不可思議的是，鄭覆海看起來，很可能會答應。
這樣也行？
鄭覆海開口了，“以你的實力，就算我放水，你也不可能擊敗我。”
陳耀東見他並沒有反對這個提議，說道，“這樣，我們打一個賭，我受你一拳，只要我不死，就算是我贏了。”
鄭覆海看向他，說道，“你可知道，我不會留手。一旦出手，就是全力一擊。”
陳耀東說道，“也就是說，這個賭約是可行的？”
鄭覆海似乎思索了一下，說道，“可行。”
很顯然，他受到了某種規則的約束。不能放水，卻可以在比試方式上面鑽一些空子。
“來吧。”
陳耀東挺起胸膛，說道，他要親身體會一下，聖階強者全力一擊，能有多強。
鄭覆海站起身，一股無匹的鋒芒刺得嚴志成和鄭明浩幾欲吐血。他身形一閃，已經出現在了陳耀東身前，一拳轟在他的胸膛上。
砰的一聲巨響，陳耀東整個人直接被打飛，砸穿了宮殿的牆壁，消失不見。
“死了嗎？”
嚴志成和鄭明浩心裡閃過這樣的疑問。
鄭覆海略微擡頭，輕聲道，“骨頭倒硬。”說完，身形漸漸消失在原地。
沒死！
嚴志成和鄭明浩頓時明白了，能扛得住聖階的全力一擊而不死，這個王動的肉身之強，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要知道，這裡不是人間，而是一處大世界，沒有天地之力的壓制，聖階可以發揮出自身全部的力量。全力一擊之下，即便同是聖階，也會受傷。
可惜了，就算他不死，也是重傷。下一次碰到的，是天門二重的鄭覆海，拿什麼去贏有？
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這樣一位絕世天才，竟要隕落在這裡。嚴志成和鄭明浩心中都有些複雜，既覺得慶幸，又有些惋惜。
這時，四周的場景開始崩塌，兩人也看見了王動的身影，眼睛不由得直了。
只見他站在那裡活動着身體，還跳了跳，除了胸口的衣服上多了一個拳印，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勢。
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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