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下。
舞臺盡頭的通道處,江南農大同學們昂首挺胸捧着東方古國傳統的文房四寶來到林一南面前。
在場人都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南神還懂書法?
可他從來沒有表現過呀?
臺上,溫老微微錯愕,旋即,臉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目光中的欣賞意味更盛。
書法,代表着東方古國源遠流長的傳統,亦是象徵着文明的歷史瑰寶。
至於林一南,近些年的表現,卻是一直在顛覆着文明,開闢着新大陸,衝擊着過去的歷史進程。
現在的年輕人相當浮躁。
摒棄過去,一昧追求革新,拋棄過去,崇洋媚外。
林一南作爲新時代的開拓着,受世人追捧,堪稱現代聖人,若他如此下去,必定載入史冊,成爲新時代的代言人。
但,在這次在這種世界矚目的情況下,他拿出了文房四寶,宣傳古國文明,等於無聲的告誡人們。
勿忘歷史。
不忘初心。
在這一瞬間,溫老的目光隱隱有些溼潤了。
上了年紀的人,總會想起一些過往歷史,對於古國傳統文化更爲珍視。
此刻,他心中無比的欣慰——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這個年輕人,值得自己奉獻所有餘生爲其‘護道’。
他甘願作爲這個護道人。
“南神要題字了嗎?”
“南神除了種地,還有這手藝?”
“你可以永遠相信南神,他,無所不能,永遠的神!”
……
屬於古國的觀衆們情緒炸了,彈幕、評論、瘋狂刷屏。
“是個好孩子!”
“剛纔那個歸國年輕人說的話我就不舒服,爲什麼傳統就得一定摒棄?”
“雞鴨除卵,不正是我們當年的象徵麼?”
“這孩子,我相信他,無論他出什麼產品,只要力所能及,我都會買!”
“我已經告訴晚輩們了,誰要是敢說這孩子壞話,看我不揍死他!”
“不過……書法,沒個幾十年的研究,是沒有味道的,這孩子就算寫的不好,我也能原諒他!”
“揚眉吐氣啊!在全世界面前,展現我古國文化。”
老一代的人們,卻是淚目了。
真正意義上的揚眉吐氣!
如今的年輕人們,視傳統爲老土,瞧不上老一代,追求西方文化。
而這年輕人,卻是想向全世界展示!
此刻,全球矚目。
“我爲你研磨吧!”
溫老笑着說道。
“可以。”
林一南微微一笑,白衣勝雪,左手負於身後,竟有種儒雅隨和的書生氣息,個人魅力在所有人的心中再度改觀。
溫老深吸一口氣,正要上手。
一旁走出來另一位老人,他想也不想的就擼起袖子,伸手拿起硯臺,“閃一邊去,這種事,還是我來做好。”
神秘老人的出現。
在場東方古國所有人瞳孔一縮。
各國高層瞪大了眼睛,竟然,這位也來了?
這位地位無比尊貴的存在,竟然主動爲他研磨?
“年輕人,你很不錯,我很看好你!”
老人大笑,一臉欣賞。
“是……您?”
溫老深吸一口氣,哪怕是泰山崩於面前的他,面對這位老人毫無徵兆的突然出現,他感到相當震撼。
雖說心底有些遺憾,但也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多謝。”
林一南神情嚴肅起來,在這位面前,他也不能太隨意,不過,語氣並未拘謹,不卑不亢,氣度一如既往。
在旁輕輕研磨的老人眼裡閃過一欣賞,微微點點頭。
在人們呆滯的目光下。
十分鐘後,硯臺墨已研完。
此刻,國內所有直播間、平臺、無論是彈幕及評論,全部處於清屏狀態。
無法發表彈幕。
無法評論。
也沒人敢發。
此刻。
林一南握住了毛筆。
“到底,還是年輕人啊。”
“握筆姿勢不太標準,但有這份心也不錯了。”
……
臺下,一些老人微微感嘆。
他們清一色身着中山裝,看起來如同鄰家老頭,一臉平和。
但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各國政要的前方。
臨時增加的第一排。
臺上的神秘老人卻是露出詫異之色。
林一楠,攤開宣紙。
提筆。
沾墨
毛筆隨手一挽,竟沒灑出半分墨汁,他的氣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纔還品頭論足的老頭們神情動容。
筆落!
林一南筆墨橫飛,儒雅的模樣瞬間變得充滿野性。
他刀削般的面容冷酷如霜,目光如炬,手上動作不斷。
此刻,鏡頭拉近,給案桌上的宣紙特寫。
衆人伸長了脖子。
驀然間,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陷入了死寂之中。
三分鐘後。
林一南停筆。
落針可聞!
只能聽到急促的呼吸聲。
一副蒼茫大氣的水墨畫浮現在人們眼前。
僅僅三分鐘,一副層次分明,直觀看去就能讓人身臨其境的畫卷呈現在人們眼前。
看似簡單的山水墨畫。
層層疊疊的雲層中,隱約浮現高山的輪廓。
高山之上,幾隻老鼠。
所有人目光凝固了。
“藝術品!”
“這……畫工!”
“不可思議啊!!我還以爲是題字……”
“幾分鐘就能化出這等大師級作品,怎麼可能?”
在場懂行的人們驚呼失聲。
水墨畫,在國際舞臺上,往往都能拍出天價。
但如今時代的發展,現代已經沒有畫家能夠呈現如此畫道了。
往往都是爭搶古人留下的畫卷。
沒想到,一個年輕人竟然還有如此水平?
就在人們震撼之餘。
林一楠又提筆,沉聲朝旁人道:“擺畫!”
神秘老人眼前一亮,擺擺手,讓工作人員走開,自己卻是挽起袖,招呼溫老過來。
溫老似乎也明白林一南的意圖,連忙挽袖走來,伸出顫巍巍的手,宛如朝聖般與老人擡起宣紙,橫亙在衆人眼前。
“難不成,他還要題字?”
“水墨還未乾,難道就不怕破壞畫境?”
……
老人們一臉震驚。
林一南嘴角一抹弧度,挽起袖口,伸手在二位老人之間的畫卷上,猶如筆走龍蛇般寫下了一段古詩——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爲?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
衆人目光一凝。
古詩並不難,他們很快就理解了它的意思。
一名江南農大的同學喃喃自語道:“
看那老鼠還有皮,做人怎能沒威儀。
做人如果沒威儀,不如早早就死去。
看那老鼠還有齒,做人行爲沒節制。
做人如果沒節制,還等什麼不去死?
看那老鼠還有體,做人反而不守禮。
做人如果不守禮,趕快去死別遲疑。”
“南神,這是以長輩的身份,訓誡歸國人才!”
“原來,南神不光才華出衆,還有如此胸襟……”
“這年輕人,當稱一代人傑!”
網上,炸開鍋了,各個領域的高層老人們目光溼潤了。
長臉啊!
太長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