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來得及。
皇太一在索敵上花費了太多時間。
不是找不到敵人，而是敵人太多，看哪裡都像是主力。
這樣講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哪裡都不是主力？
當然是不行。
就算它們不是喪屍，只是一羣遷徙的野獸，搜索巢穴的位置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環。
已經清楚喪屍是人造的士兵，如果不去把製造喪屍的源頭找出來就很可能變成持久戰，可想而知絕對消耗不起。
不說這就是現實，就算是玩遊戲，無限刷怪也會刷到頭疼想吐。
這一路上，皇太一目睹了無數悲慘場景。
親眼目睹的戰鬥卻不多，原因卻是——已經無法構成戰場了。
能夠殺掉的人全都被殺掉，喪屍們開始聚堆，開會，迷惘，一下子就變成了缺失記憶的普通人——唯獨這個是最大的幸運。
距離塔比較遠的邊境村落被屠殺光了以後，喪屍們不知道別的地方還有村子，也不知道更深的地方有塔存在，他們也會謹慎地到處探索尋找目標，皇太一也覺得這十分的諷刺。
時有時無的“理性”反而成了塔裡殘餘的人們唯一的救命稻草，可是這一根稻草也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既然喪屍已經開始進行搜索，那麼無論早晚都一定會有所發現，皇太一試着把一些距離塔相對較近的喪屍吸引到一起，結果沒想到碰巧就找到了大部隊，而且還看見了苦戰的大叔和卡莉。
當然還有比別的地方多上百倍的喪屍。
“你們也一起撤，別的地方喪屍數量不多，你們應該能守住，這邊我想想辦法！”
皇太一也不認識這羣和尚誰是誰，隨手逮到一個交代了兩句話，沒有更多時間可以解說清楚。
至少現在他們不是敵人，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怎麼可以在戰場上逃走！我們火燃宗沒有這樣的弱者！”
已經心有死志的人，腦筋往往會變得像石頭一樣放在鍋裡好好煮都難以入味。
“好啊，那你就去死吧，告訴你一件好事，貴宗就是因爲有這種聽不懂人話的習慣纔會敗給我們。”
皇太一反而開始嘲諷他們。
“你胡說什麼！上師大人怎麼可能……”
不出所料，聽到這句話的所有僧人全都炸了。
“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回去看看，輸了的人要聽贏了的人，我沒有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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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知道了，暫時撤退！”
鎮守咬着嘴脣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答應了皇太一。
卡莉心中還是不安，不過大叔用實力對比的解說來說服了他。
還是一起選擇了撤退。
“總算來了，真是久等了啊。”
皇太一計算了一下時間，還不錯，拖延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
落雷不僅能夠殺傷敵人，更重要的是能夠短時間內在地面上形成一個充滿能量的“電場”，實質的殺傷力十分低下，不過電場本身卻可以讓敵人的移動度變得遲緩。
都撤退了麼？很好。
久違的全力戰鬥，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傳統藝能。
沒有人跟這着一起吐槽或者同步的變身，竟然這麼的哀傷。
英雄形態。
好吧和真正的超級英雄定義完全不同，只是個普通的社畜，然而，這一份工作的內容也依然是保護世界，保護自己出生的故鄉啊，雖說經常保護不到什麼……
唯獨破壞是最擅長的。
喪屍們突破了電場封鎖之後，眼前的目標只剩下了皇太一。
真正意義上彙集了全部的仇恨。
各式各樣的攻擊也就隨着嚎叫聲一起轟過來。
“左手的——破壞之腕……”
皇太一的左手當中釋放出強烈的能量波，輕輕一揮就把靠近的喪屍全部擊退，攻擊範圍奇大無比，卻造不成什麼有效的殺傷。
喪屍不會因此而感到奇怪併產生警惕，殺或被殺的思考方式不得不說境界還是挺高的。
“接下來是右手——極限壓縮……”
只要爭取到一點時間就夠了，不需要太多的醞釀。
壓縮的效率很高。
戰場之外。
撤退中的僧人們臉色普遍不怎麼好，當然這時候要是心情還能好起來才叫真正的沒心沒肺。
“那個人……能行嗎？”
扶着同伴的僧人完全不相信皇太一能夠一個人抵擋喪屍，儘管那一招落雷確實好像很厲害，不過相似的咒法並不是無法做到。
“誰知道呢，大概不行吧，只有一個人也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我也是這麼想的。”
僧人們的看法都不怎麼樂觀。
“他很強。”
卡莉突然出現在這些人身旁，充滿信心地丟下三個字。
她的眼神讓許多僧人不敢直視，彷彿能從其中讀出自己心中的不安。
戰死不難，但任務是保護撤退到塔中的人們，沒有完成任務，死就只是最後一個選項。
皇太一聲稱自己一個人就足夠了，這究竟是爲了戰略而撤退呢，還是逃跑？很多人都在迷惘，尤其是得知了十法彌勒可能已經戰敗這件事，心中受到的衝擊令人混亂。
“小姑娘，一個人再怎麼強大，也不至於……啊？”
帶隊的鎮守黑着臉正要辯解兩句，眼神突然因爲看到了無法理解的景象而變得呆滯。
有什麼東西正在向天空上升。
隔得這麼遠也還是能夠勉強看清，是一個黑色的能量球體，沒有人見過這個樣子的咒法。
從距離和目測的大小來推斷，黑球可能和一個正常男人的體型差不多大，似乎算不上特別強力的攻擊，但不知道爲什麼，在他看到黑球的時候，心中會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
絕對不是死的恐懼，而是內心更深處的某種東西。
也許就是錯覺吧明明只是個能量球。
風。
無論在什麼地方，這一陣風都算不上猛烈，最多可以說有點忽然。
他也立刻發現了風究竟是從何而來。
”喂喂，那東西可真誇張啊，被捲進去的話一瞬間就完了。”
大叔儘可能保持着輕鬆的姿態，看着臉色煞白的僧人們和他們談笑。
顫抖的聲音似乎暴露了什麼。
升空的黑球稍微擴大了一點，但沒有繼續變大，反而開始高速旋轉。
黑球的本體很奇怪的變得極其模糊，好像被蒙上一層半透明的霧，球體附近也產生出了一些細細的黑色“雷電”，伴隨着它一同旋轉。
如果有人知道這是過於強大的力量所導致的空間不穩定現象，估計震驚的程度還要遠在現在之上。
地面眨眼之間就被削去了一層，無論是岩石還是草木，甚至是喪屍的殘骸，全都在扭曲的能量擠壓之下化作灰燼並被捲進了黑球當中，進一步增大了它的質量，也令它的規模再次增大。
吞噬。
只有這個詞才能夠最確切地形容黑球的威力。
一切都迎來了最徹底的毀滅，被吸向黑球的途中就被重壓粉碎，喪屍們不曉得那是什麼樣的招式，何況數量也實在是太多了，隨便做一做就會有很多很多，不需要尋找敵人密集的地方。
沉下去的地面還在持續承受着壓力，黑球每擴大一點點，地面就會跟着被削掉一大層，那情景堪稱壯觀。
僧人們看到一塊塊岩石慢慢升空而起，還有像逆向下雨一般的喪屍也混在其中，它們進入了強壓範圍之後就咔嚓咔嚓的碎成粉末，並且盤旋着進入黑球核心的旋渦，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但又是冰冷而機械的，全部都只是爲了純粹的批量殺戮而生。
什麼樣的人才能夠開發出這樣的攻擊方式？僧人們的心中全都打着問號。
是不會去考慮一切，只想着要如何能夠有效率殲滅敵人的戰爭狂嗎？或者是連“戰爭”的意義都不願意去考慮，只是想去追求粉碎愉悅的人？
“我們無法戰勝那樣的人。”
鎮守終於嘆了一口氣，加緊速度趕路。
看來十法彌勒的確是敗了，其實也沒什麼，臣服於新的強者也是理所當然的選擇，一切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只不過在喪屍圍城的現狀之下，未來也早就變得看不清楚了。
戰場上。
皇太一其實有點慌。
以前問過司命自己是不是早就可以全力戰鬥了，她的回答一直都是“大概沒問題”，結果這也不像是沒有關係啊！空間的形狀都改變了啊！不控制好絕對會出事的！
本來爲這算是她的本業才這麼信任，算了，全功率戰鬥禁止，真麻煩，還以爲能輕鬆解決的。
喪屍們開始從深坑的另一端往下爬，只有爬過來才能夠繼續進攻，也算是從側面拖延了一些時間。
接下來是愉快的刷怪時間。
沒有圍觀的羣衆，獨自一人的舞臺就此開幕。
同一時間的塔底。
“班長姐姐發來定期聯絡了，說是大哥哥在一騎當千的刷怪，還要問這邊的情況。”
梅菲斯特暫時只能給司命打下手。
“啊啊啊不想工作！”
“好的我原文轉發給班長姐姐……”
“不！千萬別！我就是說說而已，！都壞成這樣了我也很爲難，本來以爲塔附近應該有武裝的，那些東西都去哪了！”
司命確實沒有在摸魚，不過工作的進度也相當於沒有，可以看做被動摸魚。
“是的呀，明明牆對面還能阻擋喪屍。”
“就是，那邊多方便，都不用……哎？”
“哎？”
梅菲斯特特眼神和司命對在了一起。
好像差點忘了這件可能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