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羣人影越來越近,陸安也朝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前方何人?”陸安走了不過數百米,他甚至都還沒看清對方是什麼人,這時候一道聲音從對方人羣中傳出。那聲音非常的有力而且渾厚,其回聲一直在荒原上回蕩了許久才散。 此人絕非凡人! “路人”陸安微楞了一下,隨即一臉平靜的回答到。 “從何處來?”那人又問道。 這個確實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是肅嘯宗弟子,但又不能說從肅嘯宗而來,因爲他同同門一起下山,隨後走散,這一路上又經過了很多地方,可自己又的確是肅嘯宗人。 “青藤鎮”陸安只好想了少許回到。 然後,對面那人沒有再問話,只是多了一些輕聲細語,好似是幾個人在議論什麼。 既然他問了我從哪裡來,爲何不接着問我往哪裡去? 陸安心裡產生這樣的疑問。 從剛剛那人來看,這些人絕不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麼他們只會關心你從哪裡來,又怎會關心你到哪裡去。因爲,對於這些人來說知道了你的來處便可判斷是敵是友,至於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陸安兩眼一直盯着前方被落日紅光籠罩的一羣人,突然,議論聲戛然而止,然後那羣人緩慢的朝陸安走過來。 待走近了陸安才發現這羣人全都騎着馬,足足有三十餘人,一半以上的人修爲都在啓幻境以上,馬隊中間有一輛精裝的馬車,看這做派這些人絕對來自某個修真世家或者大門派。 “你叫什麼名字?”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名身穿華貴紫衣腰佩血紅寶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朝後方馬車看了一眼,然後騎馬走到陸安身前問到。 陸安擡頭看着此人,剛剛說話的想必就是此人。 “在下陸安”拱手問到。 那男子點點頭,看着陸安不過是一名啓幻境修爲的普通青年,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警惕,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也完全沒有把陸安當回事,儼然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當然這種高高在上不只是指他騎在馬上。 就問了一句話,那人便又回去了,
紫衣男子騎馬走到馬車前,這時候馬車側旁的簾子被掀開,裡面應該是某位大人物。 陸安擡眼看去,那男子和車裡的人細聲的交談着,旁邊的另外幾十名護衛緊緊地把馬車護在中間,那些人臉上也是毫無表情,而且都有着一種恍若天生的傲意洋溢,但是無論這些人如何地裝作高高在上的樣子,仍然是無法掩蓋這一行人的狼狽。 因爲,陸安發現這些人身上的衣衫大多破爛,那靴子上也是萬般泥濘,而且馬身上還有一些血漬。 不用想便知道這些人之前經歷了一場大戰。 陸安把目光從哪些人身上移開,又重新回到了那輛華麗的馬車上,馬車前的那名鬢角有些白髮的老馬伕兩眼微閉,恍若要睡着一樣。 過了一會,那紫衣男子又騎着馬走到了隊伍的最前端,那男子卻是看都沒看陸安一眼。而這時候從馬車上走下一名打扮似丫鬟的女子,那女子向陸安徑直走了過來。 “我家小姐說你可以跟着我們”那名丫鬟冷漠的小嘴突出生硬的一句話。 陸安楞了一下,他只是來問路的而已,從未想過要跟着這行人走。他卻是沒想到這些人以爲他是來投靠的,畢竟像他們這樣的大勢力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靠山。 因此,他們司空見慣地把陸安列入這類人當中。 陸安正想開口拒絕,但是那丫鬟並不給他機會,正當陸安發愣的時候那名丫鬟已經踏上了馬車。 陸安又把目光轉到之前那名紫衣男子,那男子如若未見。 過了一會,一名護衛牽着一匹馬走了過來,正當陸安猶豫之際,那紫衣男子便下令讓隊伍繼續前行,陸安無奈之下便跟着這一來路都不明確的隊伍上路了,陸安也不知爲何,可能是因爲他感覺這些人不像是壞人。 有時候感覺真的很重要。 所以,跟着感覺走。 車輪與馬蹄迅速的奔馳着,路過草甸和丘陵,隊伍離那片了無生氣的荒原越來越遠了。 陸安騎着馬跟在隊伍的最後方,一路上很平靜,只是陸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那輛不斷起伏擺動的馬車。 這些只能用表情呆
滯的護衛一個個都看起來冷漠無情,但是總是有一個例外,比如早川。 那名被喚作早川的護衛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小的,比陸安大兩歲,他的性情比較爽快,一路上也只有他樂呵呵地和陸安說上幾句話。 據早川介紹,他們這支隊伍來自西塘周家,任務就是護送周家千金周雪瑩安全回到西塘。 隨着陸安更深入的瞭解,確實讓他吃了一驚。 陸安不知道凌霄國的情況,他當然是不知道西塘周家的勢力有多大,只是從早川敬佩的表情和那些猶如死士的護衛便能感覺到周家肯定不普通。 只是不知道那周家小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陸安又看了一眼前方的那輛華貴的馬車。 漸漸地,黃沙越來越小,馬蹄濺起草毯上的絮絲,來自山南的風將隊伍的旗幟吹得嗤嗤作響。馬車的車簾也被掀起一角,趕着馬車的馬伕似乎永遠都睡不醒,相反那幾十名護衛卻始終精神抖擻。 隊伍最後的少年心情莫名。 天色便在這樣的前行中漸漸暗了下來,那名紫衣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舉手示意隊伍停下紮營。 紮營的地方是一處山腳,山腳旁有一方小湖,此處山青水秀,也算得上是一塊寶地。 幾名護衛在山腳下拾着木柴,而那湖畔更是有一名女子在清洗着晚飯將用的食材,正是之前和陸安說過一句話的那名丫鬟。 相比那些人的忙碌,陸安卻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最後索性躺在湖畔賞起了月亮來,不過對此也沒人說什麼,準確的說是沒有人理他,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早川也是被那紫衣男子叫了過去,不知在談論些什麼。 當陸安看着一個個忙碌的背影時,他卻沒發現有雙眼睛也在看着他。不過陸安的神識非常敏銳,時間長了還是被陸安發現了,正當陸安轉過頭去,那馬車的車簾已經放了下來。 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陣陣炊煙,幾處火光將黑暗祛除,那湖面也是反射出淡淡光輝,和此時忙碌的衆人相比也就只有這方小湖和湖邊的少年無人問津。 這時,那名丫鬟走了過來。 腳步很輕,很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