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時分,陸安醒了過來。 他昨晚睡得也算不得晚,但是卻沒想到今天比往常醒得晚了些,而且睡了這麼久,他還是覺得睏意難耐。 他艱難的從牀上爬了起來,不是其他的原因,是因爲外面實在是太吵了。 在露臺上往百花巷外瞧了一眼,陸安發現那條街道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他猜想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還是不慌不忙的打了一桶水,洗漱完畢之後,又特意換了一個乾淨的衣服。 從閣樓之中走出,他竟是發現姚十三正站在破院大門口,打量着這裡面的景物。 陸安一驚,除了他自己,真正敢走進百花巷內的人不多,小七是其一,除此之外還有神道司的那名官員,但凡是在豐都待過幾天的人都知道百花巷的往事,自然也沒人敢進入這裡。 小七是公主,她自然不怕。 那名神都司的官員是奉命前來。 那麼姚十三出現在這裡又是因爲什麼?難道他不怕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怎麼來了?”陸安詫異的問道。 姚十三笑了一下,道:“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也就算了,居然還問這種話” “你不是一向都喝酒嗎?”陸安問道。 姚十三楞了楞,道:“你是不歡迎我嗎?” 陸安擺手,解釋道:“我只是疑惑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 “難道我來之前還要先給你打個招呼,我今天不僅來了,以後我就住在你這了”姚十三像是耍無賴一般。 陸安無奈的搖頭,道:“我這裡太小,而且條件可比不上明月樓,我怕你住不慣” “矯情!”姚十三話落,朝着陸安走過去,站在閣樓前,打量着那片小湖,頓時面露喜色,他道:“你這裡環境還不錯,不過就是有些......荒涼了” 陸安看着他不說話。 姚十三連忙道:“我的意思是風大了些” 陸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眼眸轉了一下,問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沈桑榆和東君的婚事是得到焱皇陛下承認的,你半塊破玉毀了人家的好事,所以他老人家大怒找了些人要來找你索命”姚十三裝作很認真的樣子說到。
陸安白了他一眼,問道:“你當我傻?” “陛下他老人家要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還未這麼大費周章?既然那些人是來索命的爲何站在巷外喧譁,此時不是應該已經和我打起來了嗎?再說了,陛下他也不一定動怒了,即使是憤怒也應該不是針對我” 姚十三冷笑一聲,不情願的道:“看來你懂的還挺多,的確,你昨晚的舉動的確挽救了很多人,雖然很多人不願承認你是沈桑榆的未婚夫,但是你的確......出名了” “作爲從聖門傳人的我不是已經很出名了嗎?” “但是一夜之間,你又多了兩個身份,殿下的師傅,沈桑榆的未婚夫,所以你更出名了” 百花巷外的聲音越來越大,只是太過嘈雜,也不知道外面在鬧騰什麼。 一股詭異的氣氛從那條街道蔓延至整個百花巷,昨晚小七離開了陸安,原本陸安以爲她回到了書齋,但是現在他不這麼認爲了。 因爲以前小七不在百花巷的時候,總會託人帶話給陸安,頓時,他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念頭。 最終,陸安姚十三打開了破院的大門,二人探出頭,看向巷口,外面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甚至能看見一些身穿統一服裝的人羣,那是神都司的司衛,甚至還有幾名黑衣主司,像是在維持秩序。 之前,陸安重開從聖門的時候也有一些人曾聚集到百花巷,想要看看從聖門的傳人,但是那時的人也沒現在這麼多。 此時的百花巷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外面的人羣看見破院的大門探出兩個頭,心生好奇,所以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安靜了下來。 “我很難想象你剛剛是怎麼進來的”陸安苦笑道。 姚十三哼了一聲,道:“當然是大搖大擺的進來的,難道還有人敢攔着本少爺不成?” 陸安默然,北斗姚家的確是沒多少人敢招惹,姚十三坐的的帶有北斗姚家標識的馬車來的百花巷,自然也沒人敢說什麼。 “你們要幹什麼?”突然,姚十三對着外面大喊一聲。 那些人頓時七嘴八舌的介紹着自己的身份,姚十三才懶得管這些人是誰,但是他至少知道了這
些人來百花巷的目的。 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想見陸安一面。 只是動機不一樣,有的人出於好奇,有的人則是來找麻煩的。 昨晚的煮酒大會後,陸安一下子成了豐都最熱門的人物,無論是他的哪一個身份都足以讓人好奇,甚至有些人不是豐都人,而是從外地趕來的。 “他就是煙消雲”姚十三整個身子跳出來,指着倚靠在大門上的陸安說到。 所有的人都順着姚十三的目光看過去,陸安似乎是覺得被這麼多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竟是想要把頭縮回去,但是此時有一名身穿錦服的中年人從一輛皇輦上走了下來。 雖然見過大多數人都不認識此人,但是衆人認識這那座輦,那是皇輦,自然來自未央宮。 在場的所有人都變得肅然起敬,那名中年人應該是未央宮的官員,而他今日也是奔着陸安來的。 圍在百花巷的衆人對着從馬車下來的中年人行了一禮,然而那人只是冷漠的掃視了一圈,然後便朝着陸安走去。 原本想要躲進破院的陸安反而走了出來。 待那人走近後,陸安和姚十三恭敬的行了一禮,那人微微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問道:“你就是煙消雲?” 陸安點頭。 那人不再開口,而是拿出一封書信。 這人是來自未央宮,而未央宮內他只認識一人,那便是小七,所以這封信肯定是小七寫來的。 陸安接過信,也不見拆開便對着那人問道:“小七回宮裡了?” “殿下原本潛心在書齋學習,身份一直沒有多少人知道,但是經過昨晚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她以後都不便出現在這裡”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而且陸安知道,這肯定是那位陛下的意思。 “爲什麼?”陸安問道。 “剛剛我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陸安不依,他道:“但我是她師傅,想見一面也不行?” “你如果想見她可以去未央宮,不過有一點我得告訴你,雖然表面上你是殿下的師傅,但是未央宮到現在還沒有承認這一點” 陸安不再說話,因爲他已經很明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