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這麼傻呢?”看到躺在病牀上的張氏,何君年是老江湖了,其中的門道一眼就看穿了,他有些責怪的說着張氏。
“唉……你不要以爲我看不明白?”張氏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我跟你也不少年了,就算沒見過飛着的豬,跑的豬還是見到過的,其中的門道,我也瞭解個七七八八……”
“你能有這麼聰明?”何君年嘆了口氣,道:“一個老孃們兒,能有這個本事?”
“你是不是覺得王大錘在利用我,打壓吳亦凡?”輕哼一聲,張氏十分鎮定的說道。
“事實就是如此了。”何君年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說道。
“事實可能是如此了,但是,其中的過程完全不一樣。”張氏緩緩的說道:“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怕我被別人利用了。”
“我是你頭髮長,見識短,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何君年關心的說道。
“王大錘這個人,我瞭解的很。”說到這裡,張氏輕輕的一頓,道:“他不僅治好了咱們的兒子,還把村裡人的問題解決了大半兒,如果換作其他人,最少也得收點診費是不是,他呢,隻字不提……”
“那是因爲他不想讓我給吳亦凡工作。”何君年十分老道的說道。
“沒錯,他確實不想你爲吳亦凡工作,但是,做完這些事情,他完全可以跟你提啊,如果跟你提了,你沒有理由不答應吧?”張氏看着何君年,嚴肅的說道:“但是,人家孩子並沒有跟你提,甚至你主動的提出來,人家都不見你,就是怕你難做,你看看人家這智商兒,這事辦的,那叫一個漂亮。”
“理是這麼個理兒,但是,出發點不是一樣。”何君年緩緩的說道。
“我在電話裡跟你說的清清楚楚,出門了,我也沒有個電話了,到你單位裡找你,他們是什麼態度,居然說沒有你這個人,就把我趕出來了,人家王大錘看到了,居然請我到五星級的大酒店住着,吃着,還花了數萬給我買衣服,那真是當成了上賓了,這些,我能夠視而不見嗎?”張氏緩緩的說道。
“然後呢?”何君年沉默了,他淡淡的問了一句。
“然後?”這時,張氏翻了個白眼兒,她緩緩的說道:“然後,我就在商場裡看到了吳亦凡,他居然說我是王大錘包養的女人,我都這個歲數了,我吃了一輩子的氣,到臨了了,我還要受這個人的氣?”
“他居然敢這麼說?”聽到張氏的話,何君年頓時瞪起眼睛,憤怒的說道。
“沒錯,他就是這樣說的,我就打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小子不禁打,倒讓我佔了點便宜,就把他給抓傷了,只是,我覺得心裡的這口惡氣沒有出去,我得找個辦法,既收拾了他,又見到了你。”張氏認真的說道。
“讓你爲難了。”何君年點了點頭,憐愛的看着張氏,緩緩的說道。
“老何,我跟了你這麼些年,沒有個名份,我也認了,但是,有些事情,咱們得知道個大小,知道個遠近,你說是不是了?”張氏坐了起來,她平靜的看着何君年,道:“我跟小王這一陣子交往的也不少了,人家每件事情做得都恰到好處,解人以憂,卻不自居功,這樣的人,這個社會,上哪裡去找呢?”
“是,這樣的人,這樣的社會,
確實很少了。”何君年點了點頭,並沒有急着表態。
“村裡的事情,你是不清楚了。”說到這裡,張氏嘆了口氣,道:“小俊兒的病,愣是讓他用鬼門十三針給控制住了,本來,他寫個方就可以走了,但是,爲了俊兒,也爲了村民們,他愣是在村裡住了一段時間,直到俊兒的病情更加穩定了,他才離開了,卻半點沒有提報酬的事情,而我到城裡來,本來是找你的,並沒有跟他提過,他這幾天,卻爲了我忙前忙後的,你說,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我能什麼不做嗎?”
“那你也不能跳進這種漩渦裡來,太危險了。”何君年還是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是我自願的,別人給了我恩惠,如果我不接着做點事情,那豈不是成了肉包子打狗了。”張氏輕哼一聲,道:“這麼些年了,你也瞭解我,我是這樣的人嗎?”
“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何君年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他看着張氏,道:“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全聽你的……”
“你自己心裡明明有主意,就不要在我面前裝了。”張氏白了何君年一眼,不客氣的說道:“我什麼時候管過你的事情啊?”
“好吧。”何君年點了點頭,然後轉移了話題,道:“你沒事了吧?”
“死樣兒,你現在才知道關心一下我的身體了?”這時,張氏翻了個白眼兒,不滿的說道。
“老夫老妻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君年嘿嘿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咦……”聽到何君的話,張氏這個時候才注意自己受傷的位置,原來還有些疼,在服用了王大錘的續骨丹後,竟然只是有些發熱,發癢,竟然不疼了。
“怎麼了?”看着張氏異樣的表情,何君年關心的說道。
“醫院裡的醫生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讓我靜養着,之前還疼的受不了,現在,居然不疼了。”此時,張氏十分詫異的說道。
“不疼了,你吃什麼靈丹妙藥了?”何君年調侃的看着張氏,說道。
“難道是王大錘給的那個黑色藥丸起作用了?”聽到何君年的話,張氏想起這個黑色藥丸,完全不像是苦澀的味道,現在想起來,只是一種特殊的舒服的感覺,看來,這枚藥丸確實與衆不同,直到此時,她纔想起來,王大錘說過了,這枚藥丸是秘製的……
“他給你吃了什麼藥丸兒?”何君年也十分好奇,他知道王大錘不是一個一般的醫生,但是,不想到,他居然如此的神奇,作爲一個武者,他也通醫理,特別是在跌打損傷,也有着深入的研究,但是,他找不到任何的辦法,可以讓人恢復如此之快。
“就是一個黑色的藥丸兒,說什麼叫做接骨丹,還是續骨丹來着。”張氏想了想,然後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說什麼?”聽到張氏的話,何君年愣在原地,兀自不敢相信的說道。
“不是接骨丹,就是續骨丹,反正吃下去後,很舒服,不像是別的藥丸一樣,讓人有反胃的感覺。”張氏十分肯定的說道。
“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居然捨得給你吃。”聽到張氏的話,何君年幽幽的嘆了口氣,由衷的感慨道。
“一個破藥丸兒,有什麼貴重的,吃了再造就可以了。”張氏不以爲然的說道。
“你知不知道,這接骨丹是外家的聖藥,且不說,早已經失傳了,據說,就算沒有失傳的時候,也因爲草藥的原因,根本就生產不出幾顆,他居然把一顆送給了你,這麼小的病,用這麼好的藥,真是浪費了。”何君年不禁感慨的說道。
“什麼叫這麼好的藥,給我吃了就浪費了,何君年,你什麼意思?”聽到何君年的話,張氏不悅了,她板着一張臉,不客氣的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藥完全可以用在再重要的地方。”何君年的思維顯然還沒有迴歸正常,他解釋的說道。
“我就不重要嗎,我在你心裡,一點都不重要?”張氏死死的盯着何君年,質問的說道。
“不是,不是,你在我心裡當然很重要了,可是,那顆藥丸,有着很高的價值了,不只是一顆藥丸了……”何君年試圖解釋道。
聽到何君年的話,張氏的淚水居然流了出來,她一邊說着,一邊哭着,道:“何君年,我給你們家出了這麼多的力,你居然說我不如一顆藥丸兒,我傷心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何君年愣了一下,然後抱了抱張氏,道:“好了,不哭了,不哭了,都是我說的不好,是我錯了。”
“你承認自己錯了?”張氏推開何君年,抹了把淚水,說道。
“沒錯,就是我的不是,我不該這樣說你。”何君年憐愛的看着張氏,他緩緩的說道。
“那你得給我補償,我現在口渴了。”張氏看着何君年,然後又看了看旁邊的水壺。
“好,我這就給你倒水。”何君年站了起來,來到牀頭,給張氏倒了一杯水,發現水溫正好的時候,他又小心奕奕的喂着張氏。
不管多大的女人,此時,必然溫柔的像水一樣,一直喝完了水,張氏才恢復了平靜,她認真的看着何君年,道:“我還得在醫院裡住幾天的時間?”
“不管住幾天,都要住了。”何君年嘴角一揚,露出一抹男人的味道,道:“這個錢,我還花得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張氏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有些事情,如果我夾在中間,你就不好做了,倒不如,我不出面,你們男人說話,還爽快些,你說是吧?”
“你想的比較周到。”何君年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看着張氏,道:“不管住幾天,你說了算,你不願意住了,或者要回老家了,就跟我說一聲兒,等我解決完了這裡的事情,我就跟着你一起回老家住了。”
“這當然好了,不過,恐怕,事情不像你想的這麼簡單。”張氏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這有什麼複雜的嗎?”何君年不以爲然的說道。
張氏搖了搖頭,她緩緩的說道:“我看得出來,吳亦凡是一個有錢的老闆,但是,他的腦子不夠用,能力上,跟王大錘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從我的位置來看,王大錘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心上,只是感覺有點棘手而已,他的臨終目的不是吳亦凡……”
“其他的目的,也跟我沒有關係吧?”何君年不以爲然的說道。
“是嗎?”張氏輕輕的搖了搖頭,她緩緩的說道:“不要忘記了你自己的真實身份。”
“我就是一老農民了,還能是什麼身份。”何君年自嘲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