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被佟文扶回家了,帶着很多很多的不甘心。
誰都不會料到,原本充滿驚喜的一天,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冷簡走了,櫻藝回來了,唯獨留我一個,守着懸念度日如年。
我以爲冷簡會恨櫻藝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之間再重逢時,並沒有太多變化。
那是故人,也是舊愛。
家裡,佟文守在我身邊,賀一鳴在廚房倒了幾杯水,放在茶几。
三個人都很安靜,也無話可說,佟文更是異常的不出聲,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子哇亂叫的幫我抱不平,或者早就找到了冷簡的頭上求一個說法,可是今天,她黔驢技窮了,我估計她也是對冷簡沒底,她也懼怕櫻藝的歸來會改變某些初衷。
我頭痛,就仰臥在沙發裡,禮服裙襬在腳邊來回的摩擦,緩了好久,我想回臥室休息,可剛站起身,就察覺了某些地方的不對,直覺像是少了什麼人,或是漏掉了什麼細節!
我急忙跑到母親的臥室,推開門的瞬間,她的屋子裡正放着佛號,安靜的異常!我望了望牀鋪,她背對着我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覺得奇怪,平時母親很少有白天睡眠休息的習慣,平日裡的這個時間,她要麼是出門買菜,要麼是在家裡看錄像帶,可今天的她有點太安靜了!
我走到牀邊,輕聲叫了她的名字,她沒做反應,但身子在很努力的顫動,我覺得不對勁,就直接抓住了她的肩膀,結果翻過來的時候,母親的身子像是僵了一般,她的眼睛基本上了睜不開的,嘴巴也像是得了癲癇,半開半張的根本說不出來話!她的全身都在抖動,看上去已經沒了自控能力,而且呼吸也很困難!
我慌了,衝着客廳就喊佟文他們倆個的名字,佟文跌跌撞撞的跑到我跟前時,也被母親的身體動作嚇了一跳!
賀一鳴反應快,直接用手機撥打了120,我跳到牀上,想幫母親進行急救。
我們三個人,焦躁的手忙腳亂,佟文從衣櫃裡拿出了母親
的衣服,打算一會直接去醫院!
賀一鳴在打完急救電話後,給醫院認識的醫生打了電話,詢問着這種狀況要做什麼急救的措施。
我在一旁聽着賀一鳴的描述,然後爲母親減輕痛苦!
這種狀態持續了十分多鐘,母親的病狀沒有任何好轉,我覺得我快要瘋了,樓下就傳來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佟文去開了門,然後我們幾個人開始擡着母親的身體,打算一會直接放到擔架上去。
醫生上樓了,他們比我們麻利,三秒就將母親擡出了臥室,往樓下走時,我們一路緊隨。
母親被送上了車,我和佟文坐賀一鳴的車跟在其後。
車子後座裡,我的眼睛一直緊盯着前面的救護車,額頭早就已經冒出了一層又一層的細密汗珠!佟文在一邊握緊我的雙手,然後不停的幫我捋順胸口的悶氣。
“沒事的書影!沒事的!”她說。
可我像是一個離了弦的箭,漫無目的的在空中尋找目標,最後落到荒野裡,完全不知去向。
我發着懵,身邊的佟文就拿出了手機,按下了冷簡的號碼!可是撥通的一刻,冷簡那邊一直無人接聽!佟文試了很多次,結果也都是一樣!
我按住了她的手機,示意她不要再打了,佟文關合屏幕,雙手抱着腦袋,喪在座位裡說:“這個冷簡,什麼時候走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離開!”
我很吃力的笑了笑,覺得現在說這些根本沒有任何價值。
抵達醫院時,我們跟着救護車一路闖了很多紅燈,可是已經估計不上那些了,只要能救母親的命,怎麼都是好的!
下車時,三個醫生和護士在擡擔架,母親已經被打了吊針,但狀態並沒恢復多少!我還是看見她身上的抽搐,不停的抖動!
我快害怕哭了,抓着其中的一個護士就問:“護士,我的母親到底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護士推開了我的手,神色焦忙:“你先別這樣!一會等醫生
檢查搶救完以後就知道了!”
我鬆開她,身子晃在醫院門口的臺階上,左左右右。
佟文從車裡拿出臨走時帶的衣物,跑到我身邊扶住了我,在她的幫助下,我上了臺階,跟到了搶救室的門口。
這一幕,似乎又回到了一個月以前,又回到了第一次手術時候的樣子。
等待永遠是不安的,醫生在診斷的過程中,我預想過很多種不好的結果,佟文一直在身邊勸我,但都無濟於事。
半個小時過去了,我的手機進了一通電話,我以爲是冷簡,掏出時,才發現是石澤旭!不知道他現在找我有什麼事,我按下接聽,放在了耳邊!
那頭是他的問候,只是很小心的問我在幹嘛,好像他已經知道了我現在的心情很差,差到極限。
我說我在醫院,他就忽然慌神了,問我爲什麼在這裡,我將事情的發生和他敘述了一遍,他就說要開車過來找我。
我沒空去推辭,或是說一些客套的話,掛掉電話後,我就蹲在走廊的白色牆壁之下,沒有了正常思維的能力!
十分鐘過去了,醫生還在對我的母親進行全力搶救,我像個刺蝟一樣蹲在門口,等待,等待。
霎時,那扇門開了,裡面的醫生沒有手術刀,也沒有血腥的一幕,我看着母親被他們從病房裡快速的推出,然後朝着另一間檢查室飛奔而去!
我抓着醫生的衣服,就是一頓詢問,好在的是,他並沒給我太多的絕望,只是告訴我手術後出現了排斥現象,需要留院觀察!可就算是這樣,母親的狀況也很不樂觀!
我絕望透頂,身子撐在牆壁上,佟文和賀一鳴跟着母親的推車去了另一邊。
我的雙腳已經挪不動了,像是釘了釘子!
突然,身後有人輕捏了我的肩膀,回頭,才發現是滿頭大汗的石澤旭。
“你沒事吧?伯母呢?”他說。
我剋制不住,腦袋嗡的一下就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溼了他的衣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