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內,秦陸做了很多事情。
其中最重要的是這麼幾件,管理家族內的靈礦,驅逐了不安分的異己分子,打擊了對秦家礦脈虎視眈眈的周邊世家。
而在這一個月中,變化最大的還是秦劍。
當他走出礦洞的時候,神采飛揚,渾身涌動着神奇的力量,和以往那個任人侮辱的小雜碎判若兩人。
宗師太玄境界,一個武師中期的青年在短短的時間內取得如此大的成就,可謂是翻天覆地。
秦陸揮手,秦劍會意在站在一干核心子弟中央。
人羣中竊竊私語,不過秦陸目光所及,噤若寒蟬。
秦家兩百名中等資質的核心子弟,是此次出征的主力軍,他們將要和兇悍的海龍王藍海洋對敵。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秦陸將糧秣一事交給秦家的副總管秦甫仁,適才人羣中卻未見此人。
“秦甫仁呢?”秦陸皺眉道。
負責領軍的核心子弟秦天宇道:“秦總管有事耽誤了。”說完,秦天宇退到一邊,暗暗着急。
秦陸面無表情道:“給他傳訊,叫他半個時辰內務必趕到。”
半個時辰後,秦甫仁總算出現了,也帶來了此次行動的裝備。
雲龍寶劍、龍血石,還有若干重型的投石車和弩炮。
秦陸神念一掃,冷聲道:“秦總管,這些裝備都是按照要求定做的?”
事前秦陸繪製了圖樣,叫秦甫仁監製,看這傢伙的憊懶模樣,秦陸不由得懷疑起來。
“絕對沒有問題。”秦甫仁語氣傲慢的說:“老奴在秦家幾十年,從來沒有誤事過!”
秦陸一臉冷峻,他厲聲道:“李大何在?”
這次出征,秦陸還帶了八百名親衛和紅符甲士,這些人是攻堅力量。秦家的核心子弟充其量只不過是歷練。
主將點名,李大立刻出列,率領幾名士兵裝好弩炮,對準遠處開了一炮。
“轟隆”巨響,弩炮在兩裡外轟然爆炸,距離標準的射程五里差了一半多。
秦陸仰起頭,目光如劍:“秦甫仁,這就是你監製的弩炮?”
氣氛陡然緊張,秦甫仁卻並不慌亂:“在下只是監製而已,這些工匠偷工減料,該殺。”
一句話秦甫仁將自己的過失推得一乾二淨。
秦陸冷笑道:“工匠何在,押上來。”李大立刻率領一干熊虎軍士將五十多名工匠押到演武場,一字排開跪下。
“大人,小人冤枉啊。”爲首的老工匠開口喊冤道。
“你有何冤枉,這些弩炮的射程不合格,在戰場上損失的就是我秦家子弟的生命。來人,將這些工匠斬了。”
李大和一干親兵將工匠按到,雪亮的戰刀高舉,雷霆閃耀,眼見一顆顆頭顱就要落地。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每日的用料配方都是上頭給定的,小的們只是按照工序製造,何罪之有?”老工匠拼命掙扎,他一張臉漲的通紅。
“你- --胡說!”秦甫仁厲聲怒喝。
秦陸目光一掃道:“讓他說下去。”
老工匠從腰間的布袋中取出一大疊紙張,都是每日的用料工單,秦陸仔細一看,不由得勃然大怒:“秦甫仁,你竟然敢偷工減料,視我將令如兒戲。來人,給我拿下!”
秦甫仁神情慌亂,卻梗着脖子辯解道:“我在秦家幾十年,忠心耿耿,哪裡做過這等事情。秦陸,你不要含血噴人。”
“哼!”秦陸冷哼道:“這些用料單上都有你的名字,何況,那些被你偷運的材料也有下落。來人,給我傳證人!”
幾個身穿藍色圓領長衫,頭戴紗巾的鄉紳被帶了上來。
秦陸指着秦甫仁道:“你們可認得這人?”
“認得,認得!”這些鄉紳點頭如同雞啄米:“這個人將天星神沙和玄鋼機皇賣給了本店,自然認得。”
秦陸提高聲音,雙目直視秦甫仁:“這兩樣材料都是弩炮的核心部件,你竟然敢私販牟利。”
秦甫仁的麪皮一紅,仍然兀自頑抗:“少主,我並不認識這些人,何況這些都是他們一面之詞,何來證據?”
一名鄉紳從懷裡掏出一疊匯票道:“大人,這些就是證據。秦管家叫我等將收入匯入他的賬戶,這匯票上都有秦管家少爺的大名和手印,千真萬確啊。”
秦陸拿過一看,殺氣沖霄。
“此等惡奴,壞我大事,斬!”
李大一個箭步,率領熊虎將士衝了上去。
“哈哈哈- --秦陸,你是殺人立威啊!”秦甫仁狂笑着,龍淵劍芒爆閃,數十名軍士被打得倒飛。
秦甫仁身影一閃,破空而去,他去的地方正是長老院。
秦陸沒有出手,唐傷心從一干子弟中閃了出來。
天空血光爆閃,一柄柄傷心淚雨劍和着滂沱血淚,轟然怒刺。
空間破碎,秦甫仁的龍淵劍芒潰不成形,他還待負隅頑抗,唐傷心猛然射出數道毒龍錐。
“噗噗!”秦甫仁經絡受創,從半空跌落,李大上前將他按住,手起刀落,一顆血淋淋的首級割了下來。
“此等惡奴,早該斬首!李大,將惡奴首級懸於高杆示衆!”
秦陸銳利的目光橫掃全場,鴉雀無聲。
血淋淋的首級就在眼前,誰違抗軍令,誰就要付出代價。
“現在,我宣佈此次進軍的軍令。一、擂鼓不進者,斬!二、驚擾鄉鄰者,斬!三、延誤軍機者,斬!- - --”十條軍令,每一條後面都有一個血淋淋的斬字,聽的人心驚肉跳。
斬殺秦甫仁,震懾了一干驕橫的核心弟子,秦陸指揮調停,無不得心應手。
整頓三日後,一干人分乘數艘樓船出海。
此次出海,並未懸掛北漢水軍的旗幟,而是將樓船改裝爲商船,不緊不慢的駛向血龍海域。
第五日,秦陸正率領六艘樓船行進,前方的海面上帆影綽綽,數十艘快船箭一般駛近。
這些船都掛着一面血色龍旗,上面書寫着一個個大大的“藍”字。海龍王的手下,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
秦陸命令自己的座船靠前,其餘的船向後,形成一個雁字型。這是海戰最標準的攻擊姿勢,就算敵人猝然發難,也能在瞬間反擊。
何況,秦陸本身已經進入武聖境界,稍微動用武道神通,就能令敵方的鉅艦沉沒。
對方察覺到異樣,一名水手大聲的喊話。
“來船請靠岸,接受檢查。”
秦陸沉吟了一下,回話道:“在下是北漢青州客商,運送一批香料到東瀛,還請放行。”
話音剛落,對面船頭出現一名將領,身穿銀龍戰甲,滿臉鬍鬚,英武不凡。
秦陸神念無聲無息的迫近,探查到對方的修爲在武尊破魂境左右,顯然是一位重要人物。
秦望道也望見了這名將領,他施展傳音入密道:“少主,他叫藍星,是海龍王的藍浩洋的兄弟。”
既然是藍浩洋的兄弟,他肯定知道很多秘聞,要想個法子將他擒拿。
此地距離藍浩洋的老巢血龍島很近,此地拿人定會打草驚蛇,秦陸不等藍星迴話,下令後方的幾艘船脫離陣型,先行撤退。
這個異動引起了藍星的注意,他下令後方的三條戰艦慢慢的靠攏來。
“既然是客商,就請靠岸檢查。我們血龍島主人體恤國王商旅,只抽取一成的費用,只要你們繳納相應的銀兩或是晶石,可以立刻放行。”
海上風急浪高,不少商客都是冒着生死大險謀求生存,這藍星張口就是一成的費用,真是獅子大開口。
秦陸裝作發怒道:“這費用真不便宜,既然是這樣,我們不走了。”
就算繞道血龍海域,也花不了這一成的費用,秦陸正好找着一個藉口,率領樓船如飛退去。
藍星冷笑道:“到了這裡,就算是隻海豚也得讓它脫了皮衣再走,給我追!”
秦陸的樓船全力開動,運行如飛,很快就來到了百里之外。
李大站在船頭,掛上了一面獨特的旗幟,這面旗幟上面繪有一柄銀色戰槍,鋒銳迫人。
秦望道看見這面旗幟,不由得一愣道:“少主,這好像是某個世家的旗幟。”
“不錯!”秦陸笑道:“這種事情我還不打算用我們秦家的名字,有些世家一心要打想名頭,咱們就成全他。”
秦陸掛的是武安侯霍家的旗幟,出兵之前,秦陸就做過周密調差,武安侯和海龍王藍浩洋來往密切,打他的旗號可以先咋呼一番。
藍星的眉頭果然皺了起來,對方既然是武安侯府的,只需要繳納很少的費用,他們爲何掛出旗幟後反而加速撤退呢。
就在藍星苦思的時候,秦陸又後撤了數十里,鑽入了一片濃霧之中。
“哈哈哈- - -”李大佇立船頭,戰刀敲擊着船板道:“藍星小兒,爺爺已經脫險了,別追了。”
上當了,對方是在忽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