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希白聽到此話,大笑無比,臉上一時間神采飛揚。
“怎麼樣?小師弟,師兄在這裡混的如何?連不可一世的東溟派,都不得不給師兄我這個面子。”
侯希白雖然臉上高興無比,但是葉鋒倒是沒有看出他有任何的得意,反而,葉鋒明白侯希白這一舉動的深意。他是藉此告訴東溟派,他們的一切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不說那些大人物,即使是他侯希白,若是想動東溟派,也是一句話的事。
葉鋒沉默,沒有回答侯希白的話,這時他不知道爲何,心中居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那個雨飄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長得到底是如何的傾城傾國。畢竟一個女人的歌妓像她這樣有這般的名聲,正如武者之中,修爲到了凝氣煉罡一般,可謂是萬中無一。
就在葉鋒胡思亂想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侯希白的眼睛愣了一下,酒杯握在手裡,也頓住了。
葉鋒隨着他的目光望上去,只看到一女子早就站在樓梯口,衣白如雪,似夢如幻,這時夜風出來,帷幔上珠簾波動,猶如雨幕一般。雨幕裡,女子翩翩而來,如一陣輕風一般。而且,那風中還有一股很讓人憂傷的香味。
強勢的男人喜歡女人,大多數的情況都是因爲憐惜。而這雨飄飄一出場,就會讓葉鋒有這種感覺,葉鋒也不得不說一句,這個女人,確實漂亮。
那女人身披雪白羅裳,一塵不染。耳垂墜着一片玄黃的美玉,髮髻雲鬆,一枚玉釵斜插在上,更增高貴。她的眉目如畫也就罷了,這樣的一個名動江南道歌妓長的若不美貌,那也不會讓整個揚州城都會她癡狂。。不過,她最讓人迷醉的卻是步伐的輕盈,動人的體態,煙視媚行。
雨飄飄的一舉一動看起來都是嬌慵懶散,卻又嫵媚迷人。她肩頭披帛,沙羅製成,隱約露出圓潤的雙肩,肌膚白裡透紅,美的簡直驚心動魄。她碎步走來,披帛盤繞雙臂之中,飄舞逸動,美不可言。她輕步下移,一舉一動真的如夢如幻,饒是葉鋒心神堅定,這時見了不由心中也是大跳,那時心中只有着一個念頭,雨飄飄果然名不虛傳。
雨飄飄出來之後,樓雨燕在帷幔之後,一直盯着葉鋒,看到葉鋒爲雨飄飄的容貌而震驚,她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男人,都是一路貨色。這個葉鋒,我本以爲是個異數,現在看來,和侯希白倒是沒什麼區別,怪不得是師兄弟。”
不過一會兒,樓雨燕卻是改變了這種想法,此時她再向葉鋒望去時,看到葉鋒竟然在喝酒,並且他的眼神清明,一點都沒有被雨飄飄的美貌所迷惑而沉浸無法自拔。
她不由愕然,暗道這小子竟然不爲女色所動,和江南那些士族子弟卻是有些不同。對於葉鋒的看法,不由有些改變。
侯希白本以爲自己這個小師弟年少熱血,此時正是最禁不起女色誘惑的年紀,本想問葉鋒這個女人如何,不過他轉過頭來,看到葉鋒眼神清明,雖然帶有一絲欣賞的意思,可是臉上更多的卻是不在乎的神態。
侯希白看到這裡,目光不禁有些詫異,心中卻是點頭暗道:師傅看人果然極準,若我是他這個年紀,雖然不至於因爲女人誤事,不過卻一定不會放過這等接觸絕色女子的機會。
不過,侯希白的臉上依然笑嘻嘻的道:“小師弟,你覺得這個女子如何?可算漂亮?”
“傾城傾國。”葉鋒情緒沒有任何波動的說出這句話。女人再漂亮,對於他而言,也沒有意義。這時他已經注意到那邊有人注意着自己,除了樓雨燕之外,還有那個蒙着眼睛的瞎子老黑。
無疑,那個瞎子是一個高手。
“那個老黑身爲樓雨燕的貼身護衛,不知道有什麼厲害手段?”葉鋒的雷神重劍就橫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雷神重劍極大,極重,也極寬,這樣擺在他的膝蓋上極爲奇怪,只是這時沒有旁人,侯希白當然不會因爲這種事來說他。
“侯公子,葉公子,飄飄有禮了。”雨飄飄來到兩人身前,款款行禮,聲若黃鶯。她的聲音極美,聽到耳中,有若天音從耳朵鑽到心中,讓人一番陶醉。
侯希白見到雨飄飄時,臉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那種色迷迷的表情,調笑道:“飄飄姑娘幾日不見,越是豔麗了。我這師弟特意從西南而來,說是久聞雨飄飄姑娘琴舞雙絕,不知道今天,能否一睹風采呢?”
葉鋒無動於衷。
他知道侯希白這是在做戲,只是他不知道侯希白這麼做戲,到底是想幹什麼。
雨飄飄聽到侯希白的話,裝作受寵若驚的看了葉鋒一眼,見葉鋒面貌俊朗,更是裝作歡喜,嘴角含笑,撫媚無比的瞥了一眼葉鋒,笑道,“當然可以。葉公子是貴客,飄飄自然竭盡全力。”
她話音才畢,肩上的披帛便是一擺,已經倒退了下去。只是施禮倒退之際,秀眸流盼,望了葉鋒一眼。
葉鋒見到,驀然心中一顫,才發現她一雙眸子黑白分明,顧盼生妍,似有千言萬語,不由感慨,道:“這女子,果真是美豔無雙。說是傾國傾城,一絲也不爲過。”
“錚——”
珠簾那頭,忽然樂聲響起,箏琴相伴,吹蕭弄玉,曲調悠揚。
雨飄飄腳下一個飛旋,披帛竟如兩條長龍般舞動起來,宛如月中仙子一般。她身姿婀娜本就極美,這時將那種柔美結合在舞蹈之中,更是將她的美豔與柔情添加了幾分。
“小師弟你可有福了。這是飄璇天舞,等閒人看不到的。”侯希白一聲喝彩,眼睛卻是不離雨飄飄半分。
場面中,雨飄飄翩翩起舞,真如蝴蝶般輕盈,渾身柔若無骨,忽如其來,倏然而退,只留餘香陣陣,倩影飄忽。
葉鋒也不由得沉浸在這舞蹈之中,他感覺到這舞蹈並非是表面上這麼簡單。
“這雨飄飄傳聞是東溟派樓萬里的弟子,想來也是個高手。她舞蹈中竟然也有武道境界,還真是神奇。這飄璇天舞,若是別人只當一般舞蹈來看,那纔是白癡。”
葉鋒看得仔細,感覺到這舞蹈之下,分明是一種極爲高深的步伐。其中這步伐中有蘊含九宮八卦之意。
葉鋒對於這九宮八卦沒有什麼研究,但是他此時的武道修爲之高,也能看出這舞蹈的神奇。當下,葉鋒只覺得心中有些感悟。
他的劍道修爲和真氣修爲都極強,不過他的輕身功法,卻是一般。這倒不是因爲他的悟性不夠,而是因爲他從來不認爲步伐是重點。在他看來,一力降十惠,纔是最強的武道。無論步伐再強,兩人拼鬥時,都要正面相扛。絕不會出現修爲相同的兩人,能夠利用步伐閃躲到其中一人的背後去偷襲。
這是絕不可能的事。
不過,葉鋒轉而想到秦瑤的《雲霄步》,傳聞那步伐中,蘊含的不僅僅是普通的躲閃之法,還蘊含着一種天地造化的陣勢。一經使出,讓人如墜雲霄,四周天地變化無窮,若是精神修爲稍差,便只能看到四周一片白茫茫。而無法識破真身。
這《雲霄步》已經將步伐運用到了極致。葉鋒曾經聽秦瑤說過,這雲霄步,只有修爲到了神與氣合的巔峰才能習練,不然的話,非但無法引動天地幻化,反而會讓自己精神受損,無法繼續感悟天地。
所以,葉鋒暫時並不會這門紫電峰的絕學。不過他知道雲霄步的厲害,這時飄璇天舞一出,他就知道,這步伐也不簡單。
“這飄璇天舞雖然不如雲霄步,但是卻也帶上了一絲飄渺的意思,那個樓萬里還真是不簡單!”
“這個雨飄飄年歲不大,有這樣的修爲,卻在這裡做青樓歌妓。這些人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
葉鋒看得眉頭緊皺,而一旁的侯希白卻是連連點頭,顯然是在欣賞雨飄飄的舞蹈。
一曲完結,侯希白連連讚歎,又湊頭過來,對葉鋒笑問道,“小師弟,這歌舞如何?”
葉鋒笑道:“這飄璇天舞很是厲害,可惜,這位雨飄飄姑娘修爲不怎麼樣,並不能發揮到極致。怕是要苦修十年,才能得此精髓。只是十年後嘛……人老珠黃。”
“人老珠黃?哈哈……”侯希白頓時撫掌大笑,“小師弟你可真有趣。不過你說的對,女人嘛,時間纔是她們最大的敵人。”說着,侯希白還略有所指的看了一樣那帷幔之後。
樓雨燕頓時氣的不行,銀牙緊咬,但是她只能忍住。
雨飄飄卻是不動聲色,仍舊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對着葉鋒和侯希白盈盈一拜,道:“飄璇天舞,飄飄已經獻醜了,公子可願再聽飄飄彈奏一曲?”
她美目流轉,倒是真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呵……彈曲有什麼意思?”
侯希白本來笑眯眯的看着她,可忽然間,這時他卻猛然站了起來,砰的拍了一下桌子,嚷聲道:“你是這青樓歌妓,總要出來賣身的。別跟我說什麼賣藝不賣身。這世上,只有價格合適不合適,從來沒有什麼真正的絕對!”
“我師弟相貌俊朗,身姿矯健,修爲高強,又深得師傅器重,就連大將軍王也對其讚不絕口。天下良材美玉雖多,可我師弟卻是這最閃耀的一塊。你雨飄飄不過是個歌妓,我師弟能看上你,是你的服氣。你不趁着年輕貌美撈一筆,難道還要守身如玉到人老珠黃?”
侯希白說到這裡,對着帷幔那頭,譏笑道:“樓雨燕,你開個價吧!”
聽到這話,葉鋒頓時一怔,不知道侯希白爲什麼說這些。而雨飄飄也是一變,難道侯希白要強搶自己?
帷幔之內樓雨燕已經面色大變,再也忍不下去,對旁邊瞎眼大漢怒喝一聲道:“老黑,給我殺……”她終究頭腦還有一絲清醒,知道侯希白絕不能死在這裡,這個殺字也一直叫不下去。
“把他,給我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