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晨的刀法,顯然到了極高的境界,勢大力猛,卻又圓轉如意,快時電光火石,輕時如微風過境,無聲無息。
他的步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每一步跨出,無不妙到毫巔。長刀微微一挑,似緩實快,詭異的畫出一道弧線,斬向段九天。
段九天的判官筆,正在高速前刺,他陡然靜止在半空,緊接着,以同樣的快速度後退,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撞上一堵無形的牆,碰撞中,牆壁巋然不動,而段九天卻是速度不減的被反震出去。
段九天的人在後退,他左手的判官筆,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上撩,驀然擋在長刀的前方,右手那有着罪惡血槽的三棱判官筆,原本反扣在自己的後背,突然間強力爆發,極速點向君晨的右胸。
下一刻,魚鉤筆尖將迎頭撞上刀口;而三棱筆尖,將狠狠的插入君晨的胸口。
“叮!”的一聲。
刀鋒狠狠的砍在判官筆上,火星四濺,正是針尖對麥芒。
與此同時,君晨身影一偏,三棱判官筆貼着前胸滑過,只要在慢上一分,必定少不了一道深深的血槽。
君晨冷哼一聲,一排刀影忽然消失了,他突然雙手握刀,瞬間砍出十幾刀,每一刀,竟然砍在判官筆上同一個位置。
“鏗鏗鏗鏘鏘……”
擂臺上響起異常急促的金鐵交鳴之聲。
段九天只覺得左臂巨震,判官筆差點脫手飛出,他沒想到,君晨竟然抓住的這一瞬間的機會,強攻他左手筆。
大家都知道,人的右手,一般比左手更加靈活,有力。武道高手,同樣如此。
只是,一般的人,絕不會想到,在戰鬥中利用這一點。
段九天的判官筆,也是一件品質極高的兵器,否則,在君晨剛纔一擊之下,判官筆必定已經斷爲兩截。饒是如此,筆身上依然出現一道明顯的裂紋。
但君晨的目的,也不是斬斷對手的魚鉤判官筆,而是要搶的先機。如果能震飛這一支筆,或者砍斷它,當然更好了。
片刻之後,段九天右手三棱筆,猛烈的橫掃君晨,他把判官筆當做了一把短槍,勢大力猛。
君晨卻身形一晃,閃電斜向後滑出數丈。
段九天左臂一震
,他並沒有追上去,反而收筆後退。
看到此處,陳子生心中一動,他忽然想到一個絕妙的招式……
擂臺上,兩人再次拉開了距離,靜靜的對峙。
但是所有人知道,此刻的平靜,是下一刻狂風驟雨的前奏。
風雨欲來風滿樓!
擂臺上的氣氛,突然變得無比的壓抑。
壓抑中,還透出一股冰冷的殺意。
只有產生殺意的戰鬥,纔是真正的決鬥,否則,最多隻能算作切磋。
今天的二十三場戰鬥中,大部分交手的選手,最後都爆發出濃重的殺意。
但是,與此刻相比,明顯是小巫見大巫。
不論是那濃烈的宛如實質的殺意,還是交戰雙方的實力,段九天與君晨都是處於同一個水平之上,超出其它人太多。
君晨的眼神冰冷,如果他開始的時候沉靜如水,現在,變成了冰,而且是百年寒冰。
他盯着前方段九天,眼神有些空洞,又彷彿只是盯着前方的一片虛空。
刀在手中,君晨左手捏着一個奇異的印訣,右手長刀,緩緩的上揚。
隨着刀鋒上升,他整個人的氣勢,急速的上升,上升,再上升。
君晨其實身材魁梧,只是,他的身體結構勻稱,使得人們很容易忽視,他其實是一個高大的人。
而此刻,隨着長刀斜指向天空,他的身影和氣勢,顯得無比雄偉。
這種刀法,像他這種高大的人更適合使用。
刀光閃爍,刀鋒破空。刀未發,刀氣已經開始肆虐,掃蕩者擂臺上的一切。
“迎風一刀斬!看,遂安一刀君晨,就要使出他的成名絕技,迎風一刀斬了。”擂臺下,有人突然驚叫起來,認出了這一刀的姿勢。
“真的是迎風一刀斬嗎?傳聞一年半前,君晨在隨按城外的一處山林中,突遇劫匪,一場血戰中,他憑藉純熟的刀法,威猛的刀勢,曾在一招之內,瞬間削掉敵人數顆首級,如同風過無痕,從那次戰鬥以後,迎風一刀斬的名聲便傳開了。只是後來,再也很少有人見過君晨,也沒人再看過這刀法。”另一人附和道。
“我猜想,君晨必定是在那一戰中,有所領悟,所以
又遁入深山,潛心修煉。至於他後來出山,一是名氣已經傳開了,另外,遂安縣才這麼點大,又有幾個高手,值得他使出迎風一刀斬的絕技呢?”
“那確實,不過,很明顯,段九天有這個資格,而現在,也有這個必要。這樣看來,君晨肯定要贏了。”
“那可以不一定,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段九天一個貧苦的山野樵夫之子,年紀輕輕,能走到今天,並在不久前的三縣會武中大放異彩,必有其過人之處。不到最後一刻,這場戰鬥,誰贏誰輸,現在下結論,不嫌太早了嗎?”
“不錯,實際上,我更看好段九天,照我猜測,段九天必定是在哪一處荒山野嶺中,偶然的發現某位前輩高人留下的絕世秘籍。加上他自身武學的天賦極佳,才走到今天。你看它的那一對判官筆,左魚鉤右三棱,奇異無比,判官筆本就是兵器中的奇門兵器,這一對判官筆,又是奇門中的奇門。如果說段九天沒有奇遇,打死我也不信。”
其他人轉念一想,果然如此。
“這場戰鬥,越來越有意思了。”
陳子生眯着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自然早就發現,段九天手中那一對判官筆的奇異之處,他想起在三縣會武時,自己也曾經和段九天交手,那時候,他是以體術見長。
段九天的體術,直接來自於山野中的飛禽走獸,很多應該是他通過親身觀察,體驗後,自創而成。並且結合他所獲得的秘籍。
現在看來,段九天的真正實力,還是在手中的判官筆上,正如其它人猜測,陳子生也認爲,段九天幸運的得到了一位武道前輩的衣鉢傳承。至於爲什麼沒有在三縣會武時展露全部的實力,原因很簡單。即使他段九天獲得第一名,遂安、太平、東陽三縣,依然是世家的天下,除非他能成爲三縣境內,武道第一人,但到那時候,他已不是段九天,而是新晉家族段家的代表了。
而在武道深修學院的招生比武中,他必須勝利。
陳子生很是理解段九天的心思,做人要低調,不必要的時候,儘量的保留實力,自己的底牌,絕不能輕易的露出來。
那麼,這奇門兵器中的奇門兵器,到底有什麼奇異之處呢?
陳子生很是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