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獐子架在柴火上烤着,止不住的誘人香味一陣濃一陣淡的散發出來,想法設法鑽入肺腑,欲拒還羞撓動着人們的心絃。
獵戶在淳傑看來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悄悄在冷月那裡學了點如何在山林中尋找追蹤獵物的方法皮毛,這次在美女們面前小試牛刀了一把,不過小半個時辰,便狩到了這份足夠衆人飽餐一頓的食物。得了幾分顏色的淳傑顯擺着自己當年身爲一個宅男練就出的廚藝,看着柳曉雯和若雪禁不住美味的誘惑,眼裡冒着星星嘴中嚥着口水躍躍欲試的樣子,這貨更加賣力了三分。
事實上淳傑的手藝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好。空氣裡瀰漫的香味確實濃郁,可基本上全是抹在烤肉上的那層厚厚的調料散發出的。柳曉雯的食譜上來來回回都是什麼靈谷、靈藥一類的東西,頭一次吃上新鮮的烤肉,讚不絕口。若雪卻是冤屈了——她吃過不知道多少冷月做的烤肉,單就技術火候而言,淳傑連渣都不如,可是永遠雷同的烤肉、清水、鹽巴組合,及不上淳傑這麼多門門道道。
淳傑在不明真相盲目崇拜他的二女面前假裝謙虛,實則洋洋自得。想到冷月,感慨着如此天時地利的情況下那廝居然還是悲催的單身,情何以堪啊!
然而人和人沒有一個是相同的,不要輕易去揣測他人。
你不會是其他人,又怎麼能體會到其他人的快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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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傑三人這邊吃着烤肉。數裡之距的寒潭旁,冷月正在鍛鍊。
揮拳,踢腿。
平凡獵戶出身的冷月接觸不到哪怕最普通的修真法訣,也不稀罕。對他來說,簡簡單單的一拳一腳強勁而有力,看的見摸的着感受的到,行走在山林中,就是自己安心實在的底氣。
這些簡單的動作冷月不知道重複了多少下,直到大汗淋漓渾身溼透,才坐在譚邊歇息下來。索性脫下衣衫,赤着上身,解下腰間的獵刃,沾上水細細擦拭,聊解手中夥伴這些日子未嘗飲血的飢渴。
牀榻並非冷月所喜。太過狹小的地方拘束地內心不自在,一個獵人的歸宿必然是山林。身子稍有好轉的時候,他就嘗試着活動一下,直到今天,纔算是恢復了過來。
大汗淋漓後心情反而愉快了許多,獵刃和山石無意間敲打出的聲音彷彿譜成一支曲子,天籟中洋溢着自信的調調——就像那個雨中果斷而冷靜反殺掉暴怒鐵背犀的黑色背影。這時的冷月給人的感覺,與臥在樹叢中的妖獸,遲遲歸林的倦鳥一樣,和整片山林,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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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黃昏,篝火冉冉,肉香四溢,歡聲笑語。
“前天晚上睡不着,我躺在牀上數星星。結果丫的數到一半,一堆流星砸了下來,害的我怎麼也數不清,一宿沒睡。昨天晚上我就學乖了,試着數月亮。結果是在太困了,才數了半個,就睡着了……”
淳傑講着冷笑話活躍着氣氛,當然時時不忘無恥的自誇:
“所以說,人英俊純潔到一定程度,老天都看不下去。喏,我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過你們不用安慰我,對於這種天煞孤星的命格我已經習慣了。哎!人生總是寂寞如同大雪崩啊……”
低沉的語調,深邃的目光,惆悵的嘆息,相契度絕對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然而兩個女孩子早在天衍宗就見識過這貨無恥的本性,自然不會上當。兩人笑成一團,“真不要臉!”“不害臊啊!”
女孩子間的熟悉往往很簡單很迅速,柳曉雯和若雪就在這短短几天裡成了無話不談的閨蜜,偶爾相互間不免有些調笑。
“若雪呀,你喜歡冷月多久呢
?”
柳曉雯忽然話題一轉,問起了這個問題。看來無論仙子或者村婦,是女人都有一顆熊熊燃燒着的八卦之心啊!
“嘶——”
若雪不小心被滾燙的烤肉燙了下舌頭,冷吸一口氣,結結巴巴說道:“哪,哪有!只是因爲,因爲他救過我,我才這樣的!”那樣子,像極了一隻受驚了的小兔子,哦,應該是小狐狸。
“不要解釋了!一般來說,解釋就是掩飾!”柳曉雯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淳傑帶壞,端着這貨的腔調一本正經道:“爾等還不如實招來?!”
“是啊是啊!”淳傑不忘表明自己的立場,學着拿根棒棒糖引誘小蘿莉的怪蜀黍的語氣道:“若雪你就乖乖地招了吧!咱們又不是外人的說。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換得今世的一次擦肩。這麼嚴肅的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你們!”
少女被這兩人調戲的面紅耳赤。將手上的骨頭一丟,跺跺腳嗔道:“你們都不是好人,我情願去找冷月那根木頭!”說完不給兩人回話的機會,一溜煙向寒潭跑去。
淳傑自然不會傻乎乎的跑去勸她回來,這樣的情況纔是理想中的和諧狀態。好容易營造出這麼好的氛圍,深山老林,孤男寡女……咳咳,反正你們玩你們的,我們玩我們的。
政治老溼說過:電燈泡向來是最可恥的,沒有之一。浪費電能,不利於社會的科學發展,目光淺顯,看不到子孫後代千秋萬世,是萬萬不能學的。再說,你那邊的二八六古董程序單一,領悟不了感情這麼深奧的東東,咱這裡還有朵小白花需要努力培育期待早日結出正果呢!
……
這裡淳傑和柳曉雯撕着烤肉細細私語其樂融融的時候,不遠處寒潭處卻突然傳來若雪的驚呼和樹木倒地的悶響,一羣飛鳥慌張飛出,四處逃竄。
淳傑和柳曉雯對視一眼,顧不上手中的油膩,起身趕去探個究竟。
莫非,冷月若雪兩人,遇到了什麼妖獸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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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邊上,勁氣四射。
一灰一白兩道身影在空中交織飛舞,一追一逃。冷月似乎想上前幫忙,卻被無形的勁場抵的舉步唯艱。
白色身影不必多說,自然是若雪。她的身法確實高明,飄渺難測。上一刻明明還在左邊,下一刻卻已經閃到了右面;算準了她出現的方向,偏偏她就躲到意料之外的位置。饒是灰色身影在速度上幾乎是若雪的兩倍,還是追不到她。
看到淳傑和柳曉雯的到來,兩人都順勢停了下來。若雪退到冷月的身邊,半空中只留下一個御劍而立的中年人。
華袍高冠,氣勢莊重。一張國字臉,配上三寸髯須,不怒自威。腳下飛劍通體銅黃,六尺長,兩尺寬,二指厚,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堂正之風,磊落而行。腰間綴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上書“濮陽”二字。
在整個朝天城,有這份功力的人屈指可數。再看這副打扮,這人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想來除了朝天城城主濮陽正,不敢做第二人之想。
柳曉雯走到若雪身邊,詢問道:“怎麼回事?”
若雪看着冷月,面有難色。今天的身份看來是遮掩不住了,咬咬牙,澀聲道:“沒想到這人又尋了來。上次就是他,要奪我的元珠。”
淳傑面色一沉。
這人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有其父必有其子,反言之,能教出濮陽飛那種貨色的兒子,當爹的又能好到哪裡?
心中還在思索着怎麼應對,不料濮陽正先發制人,站在飛劍上向淳傑這邊打了個
稽首:“天衍宗道友前來,某添爲地主,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恩?”
淳傑和柳曉雯一下子驚呆在原地。兩人的身份自以爲整個朝天城沒有人知道,平時的言行舉止也沒有任何紕漏,濮陽正是如何得知的?
淳傑好歹是個成年人的靈魂,迅速反應過來:“我和師姐正是來此歷練,身份也是個秘密。敢問城主如何得知的呢?”
濮陽正清楚“煉心”的規矩,故而將道**份作爲一個下馬威,想打個措手不及,沒料到淳傑反應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烈,收效甚微。只能見好就收,語氣依舊客氣:
“說起來是個意外。兩位在我朝天城小住了幾日,其中一些手段,只有大派弟子纔有。在下也聽說過天衍宗的一些規矩。聯繫種種,胡亂推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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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來哥代表月亮懲罰濮陽飛的事情已經叫這老匹夫知道了,這次莫非是來尋仇的?
看着濮陽正說話間神情沒變,淳傑也就打了個哈哈:“師傅常說我性子頑劣,這次又不小心冒犯了城主,確實是我的過錯!”
“哪裡哪裡……應該是小兒頑劣,有勞兩位出手教訓,在下不勝感激!”
我勒個去!這老匹夫纔是修煉到家的老狐狸啊,這種只存在於小說裡的話都說的出來!相比起來,若雪真是丟乾淨了狐狸的臉!
看着濮陽正和氣的面容,卻不知道他在心中如何算計自己的。淳傑也難辦了,只好試探道:“那城主這次所來何爲?”
“一隻小妖物。只是太過狡猾,幾次逃走。這次必須擒下來,防止她繼續四處作惡!”
這話裡的妖物明顯指的就是若雪。柳曉雯不服氣:“她倒是哪裡作惡了?”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然是妖,作惡多端就是常理,還需要什麼證據?”
這話說的那叫一個正氣凜然。淳傑心裡已經氣笑了,這是哪門子的歪理邪說?
善惡之分,怎麼會和種族有關?若真是這樣,妖族都是惡類,修真者就能全是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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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確實有着這樣的觀點。柳曉雯和若雪相處的這些日子以來,心裡肯定了她不是濮陽正說的那樣,可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她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反而是個例外呢……誤會啊,這都是個誤會……既然這樣,城主不如咱們放下刀劍這些不雅之物,坐下來一起談談人生,談談理想……咦,今天的月亮真大啊!”
淳傑東扯西拉了半天,自己都噁心到了。廢話講了這麼多,只是爲了不讓濮陽正擒抓若雪。這就是拳頭不如對方大的悲哀!
“小友怕是爲其所惑,哪裡有什麼誤會……”
話音未落,身形已近!
濮陽正藉着場上衆人的注意力都分散開的時候,突然抓向若雪。這行爲,幾乎就是偷襲!
(昨天28號,忘記是斷網的時間了。先碼了一部分,下午和晚上開會,去看了看,吃晚飯回到寢室後就9點多了,才發現沒網上傳不了。我是個懶貨,大晚上沒有U盤也就沒有去網吧傳了。
今天計劃是更新兩章的,悲催的是下午有課。就合併到了一起。跑到網吧先傳了上來。
恰逢週末,估計這兩天學校不會來開網。這個效率大家懂得。恩,我就到寢室碼了去網吧傳吧。
第一次的感情戲不好寫,也是第一卷的結尾了。期待有文思如屎崩的那一天啊!)
(本章完)